“娘親,不疼了,不要怪哥哥。”


    林秋梨一臉懂事道,黑色的小手抓著舒晚月的脖子,親昵的在她脖頸上蹭了蹭。


    舒晚月掩下眼裏的心疼,摸了摸林秋梨的小腦袋,從懷裏拿出一把酥糖:“小梨兒乖,拿去跟哥哥和姐姐一起吃。”


    “好,多謝娘親。”


    林秋梨脆生生應道,從她身上爬下去,臉上又掛起純真無邪的笑容。


    舒老太聽見舒晚月迴家了,又蹦著從屋裏出來,抓著她上下打量,噓寒問暖。


    “月兒,你這傷口有沒有去看過郎中?月兒,你今日去鎮上可還順利,有沒有不長眼的老瘟婆冒犯你?月兒,去鎮上可有吃好吃的?月兒……”


    她一邊拉著舒晚月,一邊喊著大兒媳和二兒媳出來拿她手上東西,舒三嫂則是撇了撇嘴,繼續在廚房生火。


    “晚月,野雞全賣出去了?”


    舒老太驚訝的看著她的背簍,裏麵已經沒有了野雞,隻有她買來的大大小小的物品。


    “是呀娘,明天和後天我還得去山上一趟,大後天跟鎮上錢府的小廝約好了送貨。”


    舒晚月笑眯眯的洗手道。


    “哎!好好好!咱家月兒就是有本事,快去休息休息,今晚娘親手給你烙玉米油餅子吃!”


    舒老太笑的見牙不見眼,直接衝去廚房c位把舒三嫂擠走了。


    家裏的幾個孩子也眼巴巴的湊了過來,趴在她的背簍旁邊看。


    “哎呀,這些布真沉,小姑,不是我說你,買這麽多布幹啥,那幾個小的頂多隻用兩匹,大的用一匹就夠了,我們家大手掙錢也不容易,你可別給花光了。”


    見舒老太走了,舒二嫂抱著布匹賭氣的說道,憑什麽四房的東西要她抱著,她又不是舒晚月的丫鬟。


    舒晚月看過去,淡聲道:“二嫂,這是我賣野雞的錢,沒問二哥要,另外這些布給娘和爹也買了一匹,剩下兩匹想著誰幫我給我家男人和孩子做衣服就送給誰,不會有人看不上這生意吧。”


    她話音落下,在廚房看火的舒三嫂就衝了出來,一臉殷切的看著她:“我,她小姑,誰不知道我手藝是全家最好的,布你都給我吧。”


    一邊已經舉起手的舒大嫂默默把手放下,歎了口氣。


    “憑什麽給你,是我先問月兒的,你燒你的火去。”舒二嫂氣唿唿開口,兩人跟鬥雞眼一樣瞪著彼此,誰也不服氣,好像下一秒就要撕打起來一樣。


    舒老太在廚房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的,看著三個兒媳婦鬥法。


    “這有啥的,這兩匹布先給娘保管,你們仨爭著做唄,誰先做完一套就扯三尺布,誰做的多就扯的多。”舒晚月不甚在意的開口。


    這方法好啊!至少是憑本事,不靠關係!


    舒二嫂和舒三嫂對視一眼,眼裏都擦出了火花,舒大嫂也鬆了一口氣,好歹有她的份。


    舒老太睜開眼睛,從廚房出來,看了舒晚月一眼,這才笑眯眯道:“就這樣說定了,先給大人做,給大人做完才準做小的。”


    舒老太一錘定音,幾個兒媳也沒有異議,舒晚月就趁著這時候把杏仁酥和綠豆糕拿出來。


    奶糕自然是給牙口不好的舒老太和舒老頭買的,杏仁酥和綠豆糕也被舒老太掌控了起來,除了舒晚月想拿就拿,其他人?給不給要看她心情。


    舒老太心情好,多給了林秋梨一塊奶糕,其他全部鎖進了廚房頂層的櫃子上麵。


    林秋梨如獲至寶,把小小的奶糕分成六份,獻寶一樣分給了自己的家人,包括舒晚月。


    舒晚月受寵若驚,也把今天布莊裏拿來的粉色絹花給她和林杏雨戴上。


    林秋梨高興到飛起,一直擺弄著絹花,她從來沒有過這種好看的東西,甚至頭發對她來說也是一種累贅,平時都是打結髒亂,重重的披在腦後,此時頭上的絹花好像價值千金,被她小心翼翼撫摸著。


    林杏雨假裝不在意,眼神卻會偷偷看向水坑和小溪,透過這些東西去看頭上那抹明亮的粉色。


    舒晚月知道原主傷這些孩子有多深,今天感受到林秋梨對她態度的轉變,心裏滿滿的成就感。


    隻是她忘了,現在對她示好的,是四小隻裏麵心思最深沉的……


    ——


    晚上,等家裏人都洗過澡了,舒晚月把給林錦言熬的藥汁倒出大木桶,又把林錦言像提小雞仔一樣提了出來。


    “你哪裏找來的方子,靠不靠譜。”


    林錦言陰沉著臉不肯下去,心裏對舒晚月是一點信任也沒有,隱隱覺得舒晚月是忍不住想對他動手了。


    “我給你配的啊。”


    舒晚月理直氣壯說完,然後把他扒光了丟下浴桶。


    林錦言炸毛,趕緊捂住關鍵部位,剛要開口,嘴裏就被塞了一個毛巾。


    遍布四肢的劇痛飛快襲來,他悶哼著緊緊咬住毛巾,眼前一片恍惚,麵前舒晚月的超大豬頭臉轉眼變成了京城那個女子嬌美柔和的俏臉。


    “寧熙……”


    不對,洛寧熙,這個負心女,她一開始就是假借他的身份去攀附權貴,後來隻不過是得到了想要的就把他一腳踹開罷了……


    他還沒想象完,臉色就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一片扭曲。


    “嗯?咋啦?”


    舒晚月掏了掏耳朵,一臉無辜的用拚夕夕係統九塊九一百根的銀針紮進林錦言的風池穴,又分別紮了十來個穴位,看他泡的差不多了這才把人撈起來。


    她拿掉他嘴裏的毛巾。


    林錦言再也受不了了,他一口黑血噴灑出去,身子都輕快了不少。


    他嘴角染上一抹黑色,一雙清冷的眼直直盯著舒晚月,看不清神色,無欲無求的嫡仙清純蒼白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把他就地正法了。


    舒晚月給他倒完洗澡水,捶了捶酸痛的腰,突然覺得買幾個丫鬟很有必要。


    在現代勞苦慣了,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甚至每次得了酬勞都是把錢捐給公益事業,來了古代居然也伺候人。


    不行,她一定要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覺。


    繼牛車和驢車之後,舒晚月又定下一個大目標——要給家裏人都配上一個丫鬟,她是發起者,她要兩個!


    次日清晨,舒晚月又早早的起來,準備帶著大刀和弩箭上山。


    大哥舒大頭副業木匠,平時跟著舒老頭在地裏勞作,是家裏的一線勞動力,此時又攔著她麵前:“小妹,山上太危險了,你以後別去了,前幾天村口的二傻子不小心上山,被狼咬斷了腿,你可萬萬不能去冒險,三個哥哥會養你到老的。”


    舒晚月笑著搖頭:“大哥,你怎麽拿我跟二傻子比較,再說了,我力氣大,養家糊口這件事我覺得還是交給我比較好。”


    說完,她一把推過舒大頭。


    舒大頭被她的鐵掌推的踉蹌幾步倒在地上,不得不打心底承認,舒晚月確實是力大無窮,連他一個經常幹粗活的男人都比不上。


    “小嘛小二郎,騎著小電驢上學校,左手一隻公雞,右手一隻母鴨……”


    舒晚月哼著歌,手裏的黑色大刀謔謔揮舞,擋路的草木倒地,開著一條上山的路。


    餘光中,一個人形黑影一閃而過,見她好像看過來,連忙躲在了一顆大榕樹後麵。


    “……”


    這麽明顯的跟蹤,以為她是電視劇裏麵的傻白甜看不出來嗎???


    舒晚月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繼續往深山裏走。


    來過好幾次深山,她基本上靠記憶也知道路怎麽走,隻是身後這條尾巴實在有點煩,搞的她發揮不好,弩箭每次都是射斷了野雞的脖子。


    今天運氣好,還端了一窩野兔子,幾隻白絨絨的小兔子眨著紅色的眼睛,一下子就讓她想到了家裏的四個孩子。


    他們這個年紀,要是沒有這麽多苦難,應該會很喜歡這些軟萌可愛的食物吧。


    這樣想著,她把兔子揣進了籃筐裏。


    越往深山裏走,獵物越多。


    之前沒見過的傻麅子和黃猄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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