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成沒想到我能這麽挑破,所以他盯著我好半天才開口:“確實通透,可我想問問你。”


    他停頓一下以後問:“你父母,爺爺奶奶死因你不想明白嗎?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父親是因為你媽的責罰才死的吧?”


    誘惑,致命誘惑。


    我突然理解為什麽張虎成能夠在這種時代還可稱梟雄。


    他確實有一套,拿捏人心不局限於生死之上。


    我壓下心中悸動平靜地迴答:“想知道。”


    “你隻要放棄這個調查,我給你三千萬的同時給你真相。”


    陳靈神色複雜地盯著我。


    他也知道這個誘惑到底多大,我終其一生的追求是命數、保命、追查真相。


    現在有人告訴我,隻要不查一件事我就可以獲得真相。


    這個誘惑怎麽能不大?


    陳靈知道我在動搖,但是他並不怪我會遲疑。


    我看著張虎成漫不經心的樣子,又想到我當初問過陳靈的一個問題。


    這個屋子如此濃鬱血氣到底得多少人才能做到?


    “看到那個機器耗費率,這屋子裏最少已經死了百餘人。”


    這句話那個時候震顫著我的靈魂。


    而且陳靈說過一句話很現實的話。


    那就是,這些人隻是死在了這個陣法血濃度上。


    別處的死人現在還是未知數。


    我那個時候想的是什麽來著?


    現在有點想不起來了,但是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選擇才對。


    我閉閉眼,深吸一口氣。


    “這件事的真相我早晚會知道,因為我不會放棄和黃天組織的角逐。所以你帶著你的這些誘惑籌碼滾,我們生死上見。”


    張虎成這一次真愣住了。


    他沒想到一個一心一意追求真相的人最後會不會被真相誘惑。


    陳靈走過來拍拍我肩頭以後說:“張虎成,我陳靈向你下戰書。”


    張虎成臉色徹底變了。


    他看著陳靈咬牙問一句。


    “你退隱多年,為什麽會重出江湖?”


    “因為他啊。”


    陳靈直言不諱對我的疼愛。


    張虎成咬牙點頭:“好,好得很。我們會再見的。”


    他轉身離開,要上車之前他死死地盯我一眼。


    我看著這個男人汽車離開以後問:“還進去嗎?”


    “不進了,一切已經知道結果再進去沒必要。”


    “已經知道?”


    我詫異地盯著他。


    陳靈看一眼金樓:“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今天露麵。”


    迴去的路上我才知道,這個張虎成是聽黃天組織的話養了一個妖。


    這個妖可以幫他奪取人壽命。


    而黃天組織提出的條件應該就是這個鬼樓做他們使用的基地。


    因為上一次的幻境我們已經得出結果,此處應該是製造一個人間地獄。


    他的意思是,當初想繼續查是想知道這事到底和張虎成有什麽關係。


    今天他露麵陳靈深諳那個術法的樣貌。


    一眼就知道結果。


    這就意味著我們不用再查隻需要想好怎麽毀了這一切即可。


    我聽著恍然大悟,心說這就是他們做的交換啊。


    “這事我們需要分兵兩路。”


    迴到鋪子,陳靈喝著水慢悠悠地說著。


    我認真傾聽。


    “我去處理張虎成身後的那隻妖,你去破這個人間地獄。”


    我點頭:“這沒問題,但是你那邊就你自己行嗎?”


    “你隻需要讓自己全身而退就行,我這裏不是你該擔心的。”


    陳靈依舊霸道,我聽他說的也是一笑。


    “行了你趕緊計劃吧,我趕緊迴去修整一下。”


    點頭看著他離開後我陷入沉思之中。


    陳靈離開以後我看著談墨:“你幫我做點事。”


    她認真點頭。


    “我要去見白無常,你幫我護法。我懷疑那邊想要暗中毀我一些事,現在任何人我都不放心隻能依靠你。”


    “你那兩個前任隊友……”


    “他們依舊沒變,可是這一次事情太危險。我何必拉著他們趟這渾水呢?”


    談墨點頭覺得這話也對。


    夜影闌珊,我利用急先陸法下一趟地府。


    其實急先陸法算是走陰的一種。


    這種術法極其危險,這就導致很多名門正派對這個術法嗤之以鼻。


    可是真到這種時候,還是這種術法更加容易。


    我下去以後,直接去找的白無常。


    這位爺,現在挺悠閑的。


    剛進去時就見他正在給自己的喪門棒施法加固呢。


    看到我愣一下後問:“呦嗬,馬小爺你怎麽下來了?怎麽著?這是沒了以後想要來報道?”


    我沒好氣地懟一句:“七爺咱們好好說話不行?迴迴見麵盼著我沒合適嗎?”


    他哈哈一笑突然正色:“如果你是想來見見你爺爺奶奶魂魄的,這事我還是不能答應,你應該知道這裏……”


    “我不是為這事,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他們的事我還是得找黃天組織算賬,所以沒必要糾結見到他們魂魄。”


    白無常聽著鬆口氣以後問:“那是什麽事?”


    我想想說:“有人在本市做一個人間地獄,現在已經知道的等比例複刻牛頭。是否還有複刻旁人我尚且未知,因為我沒來得及繼續查。”


    白無常聽著沒有情緒地說:“你們那邊去調查過,但是一直沒查到線索。如果你說的這個屬實那我最近一些怪事就能解開了。”


    原來地府已經兩年多沒有收到金樓附近的魂魄。


    死人確實存在,可是這魂魄就是沒有。


    任憑他們怎麽查都沒有任何線索。


    我聽著也把這一次的事說清楚,他聽著沉吟良久才說:“那行我們明天統一行動。”


    “行。”


    定下時間以後我匆匆趕迴來。


    剛到陽間我就感覺周遭不對,迴到自己身體就見談墨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裏。


    夜風凜凜,樹影搖曳,稀薄的月光之下她長發飄飄。


    手上一把滴血的匕首映照光華閃爍著瘮人的寒光。


    而她身前都是死人。


    我這裏幹淨得不成,若是看周圍都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世界。


    李寒詩在我身前不遠處靜靜矗立。


    她的身前也異常幹淨,看來她這最後一道防線沒有被攻擊過。


    我起身緩解一下僵硬以後問:“這是怎麽迴事?”


    李寒詩迴頭看著我突然鬆口氣。


    “談墨,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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