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瞬間鐵青,可很快恢複正常低下頭喝水平複心緒。


    “我沒太知道你說什麽。”


    我靠著真皮沙發淡然說一句:“我是夜幕的人。”


    六個字讓他徹底頹廢。


    他苦笑一聲盯著我:“何必還要找我呢?現在我已經得到報應,我每天半死不活,雖然不至於家破人亡可也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你們怎麽就放不過我呢?”


    我好整以暇地盯著他:“你不會以為我們是因為想要讓你付出代價來的吧?”


    “不……不是嗎?”


    我搖頭平靜解釋整體情況,這一刻他才知道事情到底多嚴重。


    他不是好人,絕對不是好人。


    誰家好人能用出打生樁這種事?


    但是他也沒壞到可以看著千千萬萬百姓因為他死的地步。


    他猛喝幾口水後盯著我問:“你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張琪已經傻了,他沒想到這個大老板真的會相信這些事。


    也沒想到這個老板真的會實話實說。


    我看著老板語氣更加平緩。


    “我想知道打生樁前後所有事。”


    老板聽著慢慢靠著沙發靠背沉思起來。


    他良久才說當時的所有事。


    這個爛尾樓已經快八年了,當時他滿腔熱血覺得那裏是一處很好的地段,如果他把高樓大廈建起來,那麽那裏一定會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結果,他開工就沒順利。


    挖地基,建築前前後後死掉最少有上百人。


    這時候他身邊一個秘書說是打生樁這事。


    他也知道這個行業有這種灰色存在。


    所以他默許秘書找人做這事。


    當時是找一個家庭貧困但是和他生辰八字很合的一個中年人。


    依著秘書他們就是直接把人給投進去解決。


    但是他覺得這麽做對不起人家,所以他請這個農民工吃飯。


    很直接地說出真相,也說出自己條件。


    三百萬,後麵還會管他家裏老小。


    這個農民工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用他的話就是他自己到死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所以他同意


    打生樁開始,相比較別的建築工地打生樁不同,他們這裏是這個農民工沐浴更衣,心甘情願跳進去的。


    水泥澆灌下去時他隻是抬頭看著天空。


    那天的天很藍,藍到老板說在滬上這麽多年就沒有見過那麽幹淨的天。


    水泥澆灌完成,打生樁也結束。


    後麵工地很順利,依照正常的說他們應該一直幹下去。


    結果,中間還是出事了。


    是另一個員工意外猝死,那一刻老板開始各種做噩夢。


    他突然覺得一開始自己就錯了。


    老板不想讓更多人死,所以宣布停止施工。


    時至今日他也依照承諾供著那家老小。


    但是他說自己身體越來越差,當時提出建議的秘書也不知所蹤。


    我聽著他說完沉思起來。


    這個秘書有問題是必然,可他為什麽會突然做噩夢?


    想著我喊一句:“談墨。”


    聽到我喊聲,談墨慢悠悠在二樓出現。


    “我在這裏呢。”


    “調查怎麽樣?”


    我抬頭看著她詢問。


    她雙手撐住欄杆雙腿一飄,輕輕地落在地上,無聲無息走過來說:“他的房子被人做手腳了。”


    “怎麽一個情況?”


    “招鬼,破財,養煞。”


    六個字,把整個宅邸說得一清二楚。


    “老板,你這個房子是不是也找人看過風水?”


    他聽著想想:“也是那個秘書找的。”


    我抱著胳膊有一種古怪的感覺,這好像就是針對他下的套。


    但是為什麽?


    黃天組織是現在開始利用的爛尾樓還是說這裏八年前他們就已經布局?


    這事我想不通。


    一直傾聽的陳靈突然問:“您愛人為什麽要離開家?”


    “她們一直覺得我太神經,她們覺得家裏沒事可是我一直……”


    他歎口氣沒繼續說下去。


    “談墨,你去老板臥室沒?”


    我突然抬頭看著談墨詢問。


    “還沒有,傭人不讓我進。”


    談墨百無聊賴地站著倚靠沙發,我看著老板輕笑著問:“老板您看能不能讓這孩子去你臥室瞧瞧?”


    “行,這都隨便。”


    談墨得到允許她也沒走樓梯,來到欄杆下幹脆的踮腳上去。


    她這輕輕一躍讓張琪挑眉,老板驚訝


    剛剛她跳下來那一手已經是讓他們詫異,現在這一出他們更加驚歎。


    談墨去臥室轉一圈後拿出來一個玩偶搖擺說:“我發現一個好東西。”


    她跳下來遞給我,我看著沒有任何意外地說一句:“魘鎮。”


    陳靈接過去若有所思地說:“這東西是出自魯班經下卷裏,按理說魯班經已經失傳……”


    他突然不說話,因為我們都反應過來一件事。


    如果說這是黃天組織做的,那現在這個結果就是意料之中。


    “魘鎮,打生樁,練小鬼,喚鬼王。這一出一出的,還真是流暢啊。”


    陳靈不知道是什麽情緒之下說出來這一番話。


    我聽著垂眸冷笑一聲:“現在整件事都清楚了,我們也能迴去處理下一步事。”


    陳靈看著魘鎮突然撚成齏粉。


    “三天以後,你在門口用紅盆放一盆水。你所有夢魘都會消失,而你身體也會逐漸恢複。”


    我起身淡然說著,張琪想要說讓他去自首我卻早一步說:“七天以後你去自首吧。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他點頭,我們離開以後張琪神色複雜地盯著我們。


    “張警官,你把我們送到爛尾樓以後就迴去吧。剩下的事你幫不上忙,而且危險係數太高。”


    他聽著認真地看著我:“這是我的案子,不管牽扯靈異也好,還是牽扯邪教也罷。我都需要追查到底,我不可能因為危險就退出。”


    我聽著微微出神,想到可能還有事需要他幫忙最後也隻能同意。


    “行吧,那接下來你可能需要聽話。”


    他欣然同意,畢竟他也知道我這是為他活著而出言。


    這一次迴到爛尾樓,我們看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整。


    我看著天色說:“今晚上天象不正,如果我是那些家夥今晚上不可能放過。”


    “這種時候最適合喚醒鬼王。”


    我們四個人進去時我突然提問。


    “你覺得是真的練小鬼,還是說他們在進行祭祀?”


    陳靈看我一眼有些許笑容地說一句:“還真成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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