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也這樣認為。


    奈何實力不濟,隻能做力所能及的事,像彈琴這種超出她實力範圍的事情,也不會逞能去做。


    哪有人三百六十行,行行精通呢,就算有,也是神,不是人。


    她隻做人事,所以不會就是不會,並不覺得丟人。


    秉承著輸人不輸陣,就算不會,也要把氣勢拿捏足。


    於是她抬起頭,沒有立刻迴答問題,而是瞪著這位挑釁的俏麗小姐,眼神充滿殺氣,壓迫感十足,讓人不由得心生怯意。


    見到這種狼盯獵物的眼神,俏麗小姐嚇的退後幾步,下意識避開這攝人心魄的視線,卻又不甘心,嘴強的說道:“不敢就說不敢,野丫頭,嚇唬誰呢。”


    她待字閨中,接觸的無非就是任打任罵的家中丫鬟,和她一樣涉世未深的閨閣小姐,就算跟外男打交道,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仕族子弟,對待像她這樣的別家女子,自然會斯文些。


    像雲舒這樣膽子大,殺過人,在死亡邊緣徘徊過,經曆艱險的社會女子,她還是初次打交道,沒有見過這種壓迫感十足的眼神,和那震人心魂的氣勢。


    這一刻,她仿佛在雲舒身上,看到瑾王,或者皇上的影子。


    哪裏不讓她害怕。


    太子瞥一眼兩人,不打算介入,注意力還專注於賽場,對於兩個女子的言語交戰,也沒有遺漏,句句聽在耳中。


    他想看看雲舒如何處理。


    雲舒自然猜不透太子的心思,也不想浪費功夫去猜。


    索性繼續觀察這位挑釁小姐,把這小姐看的有些發毛,雲舒才開口道:“你敢嗎?”


    “我有何不敢。”說完,馬上轉身,去另一處帳篷,接替上一位彈奏者,演藝曲子去了。


    她彈奏的是首節奏很快的曲子,猶如她這個人一樣,火急火燎,逞強嘴強。


    可能被雲舒一嚇,心不平靜,又急於表現,竟然讓雲舒這個外行人,聽出了她曲藝中的急促和雜亂。


    實在不好聽。


    太子依舊沒有反應,與先前聽別人的好聽曲子一樣,隨口誇讚一句“應景”,待一曲畢,照例讓手下賜上一隻簪子。


    凡是表演節目,彈奏曲子的小姐,他都不偏不倚,給上人手一隻,還附一句讚美。


    甭管他是不是真心,起碼使彈奏者及其家人,得意洋洋,感恩戴德,還明裏大誇太子德行好。


    這樣一來,誇獎者和被誇者都舒心。


    此時,已換了演奏者,彈著下一首曲子。


    俏麗小姐彈奏完,拿著簪子,得意返迴來。


    依舊先柔柔糯糯謝過太子賞賜,再聽一遍太子的當麵讚揚,聽後照例羞紅了臉,依依不舍的,把步子挪到雲舒麵前。


    同先前一樣,一見雲舒,就換上另一副麵孔,示威道:“我彈奏完了,該輪到你了。”


    “輪到我什麽?”雲舒明知故問道。


    俏麗小姐見雲舒裝糊塗,便提高音量,不悅的說:“你問我敢不敢彈奏,我說敢,還彈了。可我問你敢不敢,你還沒迴答呢!”


    “這樣啊。”雲舒故意拖延一會兒,再說:“我不會。”


    “什麽?你不會?”俏麗小姐簡直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於是更大聲的喊道:


    “不會彈琴,還說的這樣理直氣壯,你不覺得丟人嗎?誰家小姐不會琴棋書畫,一定是你懶惰,偷懶不學!”


    她深知學藝的痛苦,想要達到熟練,乃至精通的程度,必須下足血本。


    不論刮風下雨,都要起早貪黑練習。


    就拿彈琴來說,她小時初學琴,手指彈破,日日在琴上摩挲,就沒愈合過。


    在她心中,認為隻有懶惰吃不了苦的人,才會找借口不學。


    所以認定雲舒也是這樣的人,頓時對雲舒十分鄙視。


    方才雲舒的自信,讓她誤以為是位曲藝大家,所以彈奏曲子時,有了較量之心,才會自亂陣腳,沒有發揮出正常水準,為此還十分懊悔。


    她實在想不到,雲舒是虛晃一槍,還堂而皇之的,勇敢承認不會。


    “如果你耳朵不好使,我再辛苦自己,告訴你一遍。”雲舒腿跪麻了,隻好扶著桌子,站起身,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聽懂了嗎?”


    “我不是聾子,這麽大聲做什麽!”俏麗小姐找茬道。


    “聽懂了就離開,別在我麵前晃!不知道自己礙眼嗎?”雲舒反駁道。


    “你......你真沒規矩!我不跟你說了!”轉而找太子訴苦,想讓太子做主,把雲舒趕走。


    在太子麵前,她當然又柔柔糯糯了,眼淚含眼圈,而這眼淚始終在眼眶打轉,死活不滴出來。很能激活人的保護欲。


    連雲舒都被這雙眼含淚給打動了,直歎演技好,要是活在現代,說不定能得影後。


    太子安撫了她幾句,待她情緒穩定些,才儒雅的說道:


    “雲舒是我請來的客人,你不要胡鬧,要不是你主動招惹,她也不會教訓你。”


    “太子表哥,你竟然替她說話,我不理你了。”俏麗小姐哭著跑開了。


    這個插曲很快過去,太子和雲舒又如沒事人一樣,跪坐在桌前,偶爾聊上幾句。


    雲舒的腿麻了,麻得快沒知覺了。


    長時間跪坐,使她膝蓋難受至極,感覺小腿都血脈不釋懷了。


    她在想,找什麽借口出去走走,讓膝蓋放個假,免得累壞了,哪日它再行駛罷工的權利。


    “沈小姐氣起人來,竟是個王者。”太子道。


    “打不得,罵不得,還不能有素質的發泄一下嗎?”雲舒反問道。


    原來那位俏麗小姐是太子的表妹,怪不得能明目張膽的變臉,根本不怕太子誤會。


    有後台就是不一樣。


    “她叫長明,是我母後的侄女,從小在宮中長大,被母後寵壞了,就是個小丫頭,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太子儒雅的解釋道。


    “她哭得可憐,太子殿下不去勸勸嗎?要是她找皇後娘娘告狀,就不好了。”雲舒很希望把太子支開,那樣她就能隨意走動,不必再跪著了。


    “長明是水做的,經常無緣無故的哭,不礙事的。”太子不以為然。


    這時,又有一位小姐走來。


    雲舒覺得麵前的光線被遮擋,便抬頭去看。


    這時,那小姐已經越過雲舒,站在了太子麵前,動作標準的屈膝行禮,又笑著跟雲舒點頭打招唿:


    “沈小姐真美,是皇家園林裏,最美的一隻花,人人都說貴妃娘娘美的不可方物,我看沈小姐的美貌與其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雲舒一聽,此人來者不善!


    不知何時,自己竟成了靶子,任誰都能來紮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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