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急忙迴了平安院,沈十安看著安睡的森柔,一遍遍的小聲喊著“母親,兒子迴來了。”


    可是森柔始終沒有反應,隻安安靜靜的昏睡,肉眼可見的臉色蒼白。


    “你快看看母親怎麽了?我們不能沒有母親。”此時的沈十安,十分焦急。


    她把左手搭在森柔脈搏上,探查一番後,安慰他說,“有我在,母親不會有事,你去外麵等。”


    沈十安聽話的往外走,可還是三步兩迴頭,直到站在門口,又擔憂地問,“母親真的沒事嗎?”


    “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再次得到雲舒的保證,他才放心的走出去,關上房門,站在門外焦急等候。


    方才探查森柔脈搏時,雲舒已經知道森柔的得病情況,前幾日水雲間的小二柳枝,也得了這種病。


    當時柳枝無意間在城北喝了溪水,溪水中肉眼看不見的細蟲進入了體內,在體內寄養繁殖,才幾日功夫,就虛弱的險些丟掉性命。


    然而雲舒明明已經讓李珍揭了官府的懸賞招醫榜文,拿著她的藥,治好了得此蟲病的病人,也把她的藥倒入溪水中,殺死了溪水中的細蟲。


    後來還檢查了其他靠近村莊的河流小溪,全部安全。


    如今這種細蟲出現在森柔體內,不是巧合,定是人為。


    說明有人提前得知溪水有問題,預存了部分溪水。


    她用太乙鐲治好了森柔,便出了房間,喚來森柔的貼身丫鬟小月,詢問近期有哪些人與森柔接觸過,希望能從中尋找線索。


    “並無異常,沒有來過陌生人,夫人也沒有出過府。”小月努力迴想的說。


    那就是沈府內賊所為了。她這樣想著,又問了些府裏人來平安院的細節。


    這一問,小月又想起一件事,“前幾日五小姐提著大包小包來看過夫人,身邊跟著兩個臉生的丫鬟。夫人跟五小姐閑聊一陣,五小姐就走了,還把五小姐送來的東西,全還迴去了。”


    “我要所有的細節,哪怕是她們出恭,吃飯這些小事。”


    小月用力的迴憶,又想到某件事,說道,“小姐這一提醒,小月倒想到一件事,那日五小姐進了平安院,就與兩個丫鬟一直待在夫人房間,後來我出來泡茶,端著茶往夫人房間走時,看見有一個丫鬟出現在廚房,經過詢問,她說內急,走錯了路,我就指了正確的地方給她,她離開廚房後,我檢查過廚房,沒有缺失東西,也沒有多東西。”


    雲舒囑咐沈十安看顧森柔,便獨自去了吉祥院,想從沈曉小口中,確認這件事。


    一進吉祥院,就感到十分陌生。


    見雲舒來了,沈曉小高興的迎她進院,歡喜的招待。


    這是雲舒第二次光顧這裏,對比先前,多了個院名“吉祥院”,而且小院也翻然一新,曾經破敗無窗、狹小潮濕的屋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幢擴充了麵積的新房。


    兩旁各起了一個偏房,中間空院裏,鋪著整齊的石磚,牆邊種植了各種花草,微風吹來,整個院子彌漫著花香,清新又舒爽。


    她跟隨沈曉小進了房間,房內更加雅致,字畫、文房四寶、裝飾瓷器,歸置的井井有條。


    這些足以證明沈曉小在布置院落上,下了很多功夫,也大手筆,花了不少銀兩。


    但這種簡單裝修風,倒讓她有種熟悉感,因為這布局跟自己的房間相比,有些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大了些,瓷器和字畫多了些,僅此而已。


    最相似的莫過於那一麵牆的書架,她依照現代的款式親自設計的,再找工匠照圖做出來,絕不會有雷同。


    可沈曉小在房間的相同位置,也布置了一麵牆的書架,樣式和隔間大小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與書混放在一起的玩具和裝飾品,也是同款。


    沈曉小抄襲的果真徹底。


    她隻是內心這樣想,卻並沒有問出口。


    此時,房內一片安靜,她坐在全新的圓凳上,與沈曉小相對而坐,幹瘦的小丫鬟提著嶄新的茶壺,小心的斟茶倒水。


    沈曉小見丫鬟斟完茶,才柔聲吩咐道,“小希,出去吧,我和六妹妹敘敘舊,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


    小希應著,乖順的退了出去。


    “我特別欣賞六妹妹的品味,也照貓畫虎,把房間布置成這樣了,沒有事先征得六妹妹的同意,是我的不對,不知六妹妹介意嗎?”房內隻剩下她們二人,沈曉小才膽怯地說。


    “我若介意,你會拆了重建嗎?”她意味深長的說。


    沈曉小尷尬的笑了笑,看不出她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隻能當作玩笑話來迴答,遮掩的說道:“六妹妹莫嚇唬我,我膽子小,不禁嚇的,裝飾這個房間花了我所有積蓄,若再建,我......隻得去借錢了。”


    “那便罷了,不過是個普通設計而已。”她完全沒把裝修雷同當迴事,當初設計那款書架,隻是想實現兒時的夢想,那時家裏房子小,她喜歡看書,夢想就是長大多多掙錢,買個大房子,做一麵牆的書架,放滿書籍,然而大學畢業工作多年,也沒能掙夠錢去實現。然而到了這個世界,竟然有錢有房,沒多久就達成了心願。


    一麵牆的書架對於她是個夢想,有著願望達成的特殊意義,但於沈曉小卻並無特別,隻是一個裝飾。


    所以並不介意沈曉小照搬。


    “六妹妹果然大方,是我小人之心了。”沈曉小微微一笑,柔聲細語說,


    “如今我管著整個沈家,來往的下人和掌櫃頗多,先前的院子太丟沈家臉麵,父親便允我換個好院子,可我偏偏喜歡這個從小長大的小院,離六妹妹也近些,能時常走動,所以就把這裏推倒重建。六妹妹你看,我也能有好茶招待你了,以後可以常來。”


    “院名吉祥,院內雅致,五姐姐好眼光。”雲舒淺嚐了口茶。


    “借了六妹妹的光而已,是六妹妹眼光超脫。”沈曉小表現的十分謙虛。


    她與沈曉小簡短寒暄之後,就說明了來意,“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問,還請五姐姐說實話......”


    沈曉小也沒有遮掩,把去平安院探望森柔的經過,一五一十的細細說出來,說詞與小月所說,分毫不差。


    當她再問起兩個臉生丫鬟的時候,沈曉小才恍然說,“那是我新買進府的丫鬟。”


    又馬上喚來給她相看。


    但她不是看麵相的算命大師,僅從外表上無法判斷心是紅是黑,索性要求帶迴去盤問。


    沈曉小很是舍得,立馬吩咐兩個丫鬟跟她走,又熟絡的把她送出了吉祥院,“六妹妹慢走。”


    才一段時間不見,沈曉小有了巨大變化,愛說話了,笑容多了,可能因為管著整個沈府,腰杆硬了,掌握著府中下人的生殺大權,似乎也自信多了,不似以往那樣膽怯。


    經過一番威逼利誘,兩個丫鬟終於說了實話。


    她們是被沈儒文換了身份,安排進了沈府,也是沈儒文命她們偷溜進廚房,把一瓶不知名的液體倒在飲用水裏。


    後來森柔喝了加料的水,便倒床不起了,她這幾日太忙,沒有來看望母親。


    幸好小月發現了母親的異常,急忙告訴了她。


    既然事情已弄清楚,這兩個害過森柔的臉生丫鬟,便沒了用處。


    她把她們帶出沈府,交給南寧知處理了。實際就是領出城去殺人滅口。


    她從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忙完這些,她又迴到了平安院。


    沈十安陪在森柔身邊,訴說著雲舒的壯舉,比如“阿姐仗義,沿街救下一名老大夫,還給安排到迴春堂做事,她身邊的朋友個個本事大,更有家世顯赫的世子爺,還有好幾個招牌響當當的名鋪子,絕對是同行業中的翹楚,皇城第一,無人不知,尤其是那個美食坊,所謂民以食為天,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甚至文人墨士,隻要宴請親朋,無一不去那裏,而且雅間寬敞又別致,小二長相英俊,個子高挑,服務態度極好......”


    總之,所見所聞他都說了個遍。


    直至看見雲舒邁進門,才傲嬌的閉上嘴巴,不論森柔如何詢問下文,他都把嘴巴閉緊,好似上了拉鏈,連聲阿姐都不叫。


    雲舒也不介意,隻把他當成十多歲叛逆期的小孩子。


    可他的表現卻讓森柔甚為氣憤,拔出床上懸掛的劍鞘,追著他屁股一頓猛抽。


    他自然不會站在原地挨打,先是滿屋子躲著跑,再叫嚷著跑到院中。


    而森柔充耳不聞,一路從屋內追打到院子,非要讓他學會尊重姐姐。


    母子倆還沒有分出勝負,子嫿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沒有了往日的笑臉,臉皺的像個包子,說話時,可愛的酒窩還依稀可見。


    “小姐,府門外有個兇神惡煞的男子,嚷著要見你,我問他姓甚名誰,他也不迴答。”


    “我去會會。”既然找上門來,還不自報家門,雲舒自然要去一見,說完她就往外走。


    “舒兒,母親陪你去,我倒要看看,誰對我女兒大唿小叫。”森柔手中隻有劍鞘,便從房內取出劍,插入劍鞘,提在手中對她說。


    她安撫說,“我可以應付,若我打不過,再來請母親出馬。”


    見她已打定主意,森柔也不再堅持,便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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