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了一份並不需要的功勞之後,顧紀棠的計劃開展的異常順利。


    在顧紀棠的建議下,三皇子還為這“前酒樓”題了字。


    “百貨大樓……這名字是不是有點俗?”


    看著潑墨而就的大字,三皇子陷入了一秒鍾的自閉。


    若不是有心拉攏,不想過早拂了顧紀棠的麵子,他在聽到這名字的時候就扔筆不幹了。


    顧紀棠卻如獲至寶。


    別的不說,三皇子的字得當今真傳,鐵畫銀鉤的,透著一股子恢宏大氣,反正就是漂亮!


    可如今這漂亮的字體捆綁在百貨大樓四個字上,卻全無一絲恢宏大氣,甚至直白得讓人覺得有些虎。


    “殿下不知道,這做生意啊,就是要簡單直白,您看看……百貨大樓!多簡潔明了,再白癡的人都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這效果才叫達到了!”


    說著,顧紀棠絲毫不給三皇子後悔的機會,將手中的墨寶遞給一旁待機的趙東。


    “去!用上好的木料趕製出來,不管花多少銀子,明日良辰吉日,本侯要看著這牌匾掛上!”


    趙東一聲得令,揣上宣紙就鑽出了人群。等三皇子反應過來,連人影都沒了。


    英名早逝……


    莫名地,三皇子腦中閃過這樣一個詞。


    有了官府背書,百貨大樓的存在便合理合法。


    有特殊消息渠道的,富商得知消息後才恍然,感情顧紀棠這廝昨夜拍賣櫃鋪的時候,這酒樓還不是互市指定轉移的地點呢。


    如今得知消息,這些富商除了在家中痛罵顧紀棠一聲奸商之外,也沒了更多的動作。


    畢竟,那“百貨大樓”的好處是看得見的。


    隻是塵埃落定之後,這些富商在一起閑聊時還是忍不住要歎一聲。


    真是個奸商啊!


    顧紀棠不會為官,但很了解怎麽把路走寬。


    在租金到手之後,給市舶司的官員和穗豐縣的縣令送去了一份不薄不厚的禮。


    對於眼高於頂的京官來說這算不得什麽,但對於從五品的市舶司提舉和九品的穗豐縣令來說,這禮便十分熨貼了。更不要說其他官職俸祿更低的官吏。


    可以想見,顧紀棠的“百貨大樓”日後不會太難做。


    整個事件中唯一不高興的,便是那些沒有拍下“百貨大樓”櫃鋪的商戶們了。


    眼看著天越來越冷,日頭一天比一天短。


    官府重新加固的棚子也抵不住寒風往縫隙裏鑽。


    眼看著手底下的夥計和掌櫃漸漸受不住了,背後的東家隻好在穗豐縣內租賃商鋪。雖然跟互市沒了關係,但好歹也算有了賣貨的途徑。


    還有幾個商戶不想將貨壓在這個地方,便將手裏的貨物低價賣給了別的商戶。當然,被借機宰一刀的也有。


    但這就不是顧紀棠要關心的了,做生意就是這樣,大魚吃小魚。抓不住機會,便會被落下。所以才說商場如戰場嘛。


    等顧紀棠挑個好日子將三皇子親手寫的“百貨大樓”牌匾掛上,鞭炮鑼鼓一陣轟鳴,城郊的互市點算是徹底廢了。


    還在堅持的兩三家在寒風中苦等四五日,不見一個客人,也隻好賤賣貨物,結束了這苦逼的無盡等待。


    等那集市荒廢三四日,確定再無商戶入駐停留。顧紀棠搶在官府整理收拾之前找上了穗豐縣縣令。


    “您要買下這塊地?”


    穗豐縣令看著好看得有些過分的少年,不自然移開了目光。


    “那地方是一塊荒地,侯爺若是想要,下官這就去辦。”


    見顧紀棠不想多說,穗豐縣縣令短暫奇怪後也不再多問,那地本就是無主荒地,完了讓師爺擬個地契出來,賣得的錢財收歸縣衙所有就是了。


    兩天後,顧紀棠拿到了一份地契。


    趙東自打來了穗豐縣之後見識了不少東西,如今漸漸開了竅。心中有疑惑便開口求問顧紀棠。


    “侯爺,那地方就是一片荒地,連個茅草屋都沒有,您要那地方幹什麽?”


    顧紀棠捏著地契窩在椅子裏笑得很是得意。


    “自然是……當個基建狂魔!”


    趙東還想再問,顧紀棠卻有了任務給他。


    “去!將上次的那群木匠都給我叫迴來,再叫一些泥瓦匠,總之蓋房子需要的能工巧匠都給本侯找來,這次本侯要玩一票大的!”


    沒錯,顧紀棠就是要在互市的原址上修建新的百貨大樓。


    如今的百貨大樓是酒樓改造,不論是格局還是規模,都局限性太大。


    兩國互市,今年才隻個是開頭,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商人來這穗豐縣做生意,互市隻會越來越紅火。


    說不定日後西蜀也會湊一腳進來。


    顧紀棠既然已經決定要吃下這隻大螃蟹,那前期自然要準備萬全。


    三樓二十六間櫃鋪怎麽夠?怎麽也要五層樓!每層至少得三十間櫃鋪,還要設計精巧,要亮堂!要寬敞!要讓人進去就不想出來,要讓人進去就想買點什麽!什麽南晉的絲綢,西蜀的珠寶,北燕的皮草……統統都得有!


    忙得腳不沾地的陸淵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來看顧紀棠,看見的便是趴在一堆稿紙中寫寫畫畫的顧紀棠。


    隨手拿起一遝手稿翻開,看到上麵精細工整的線條和標注,以及從未見過的建築結構,陸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沒想到你還精於匠作。”


    顧紀棠抬頭看是陸淵,又埋首迴手中的稿紙上寫寫畫畫。


    “沒辦法,誰讓本大爺天資聰明呢?”


    對於已經知道自己身份的陸淵,顧紀棠如今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反正虱子多了咬我也咬你的態度。


    聽到久違的顧氏發言,陸淵低笑一聲,彎腰撿拾散落在地上的手稿。按照顧紀棠標注的順序整理好,放在顧紀棠手邊。


    顧紀棠用毛筆指指桌上的茶壺。


    “喝茶自己倒,下人毛手毛腳的,我擔心手稿,沒讓人伺候。”


    說完,顧紀棠又埋頭繼續畫線。


    陸淵嗯一聲,伸手提過茶壺,茶水卻早已涼透。認命起身,陸淵順手將顧紀棠手邊喝剩一半的茶杯拿走。親自去小廚房要來熱茶。


    一張手稿畫好,顧紀棠順手拿起手邊的茶杯一飲而盡。入口剛好的溫度讓她微微一愣。


    抬眼看到的,是陸淵漆如寒星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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