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兇殺,陸淵發現屍體時便已經派人將案子報與大理寺。


    在顧紀棠給眾人解釋的當兒,大理寺的人也已趕來。


    這等案子金吾衛不常遇見,但大理寺的人卻是常年與之打交道。


    仵作當場勘驗現場。幾乎與顧紀棠的流程一般無二。不過顧紀棠沒有碰過屍體。


    仵作初步檢查了屍體,心中有了初步的推論。


    隨行人員將屍體用草席白布蓋住,複用草席裹了,抬上了牛車,送往了大理寺停屍的義莊。


    之後,仵作還會進行第二次更為仔細的驗屍。


    姓梁的小子也被大理寺帶走。來的有個姓崔的主簿,聽過了顧紀棠的推論,臉上露出微笑。


    “小侯爺在金吾衛倒是屈才了,來我大理寺說不定才是如魚得水。”


    顧紀棠眼前一亮,難得有人這樣欣賞自己啊!那必須好好聊聊,自己還知道許多犯罪技巧,哦不,推理技巧呢。


    陸淵麵無表情趕人。


    “兇手和屍體都交給你們了,崔主簿趕緊上路吧。我們也要繼續巡衛了。”


    “不急,屍體已經運走,如今犯罪現場還在,倒是個審問的好機會。”


    顧紀棠聞言眼睛一亮。


    “崔主簿要現在提審人犯?”


    “此處是他行兇之處,在此提審,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幹就幹。那姓梁的被帶上來。


    看著這熟悉的地方,那人臉上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進了屋子,目光下意識地往床上搜尋而去。


    “下跪何人?”


    雖然沒有驚堂木殺威棒,但崔主簿也深諳審訊之法。單單往那一坐,周身便散發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勢來。


    “小……小人梁超葦。”


    顧紀棠每聽一次這名字就忍不住想磨牙。這貨也配叫這名兒?


    “你與死者林氏是何關係?”


    “迴大人,小人與她隻是鄰居。”


    “你為何會在此?”


    “小人……小人偷了林巧娘的小衣……”


    那姓梁的倒不愧是背著兩條人命的角色,到這時候依舊不主動認罪。


    “你隻偷了她的小衣?”


    “迴大人,小人真的隻偷了她的小衣。”


    “你為何竊取她的小衣?”


    “小人……小人沒錢討老婆,偷那東西泄泄火……”


    陸淵聞言看一眼顧紀棠。後者神色如常,側著腦袋一副認真聽審的模樣。


    真是……


    陸淵無奈搖搖頭。暗暗瞪那姓梁的一眼。


    許是將那姓梁的扔在一邊,給了他冷靜的時間,那姓梁的眼下卻又是改口了。死活不認他殺了林巧娘和其丈夫的事實。


    不過崔主簿也不是易於之輩。專門挖了幾個坑給姓梁的,等到他無法自圓其說之時,一番連環追問。終於將姓梁的心理防線擊潰。


    從他嘴裏掏出了大部分事實。


    “是那賤人勾引我!”


    “我與賈海兄弟原本十分要好。都是她勾引我的!”


    “賈海聽信她的話,要與我理論,那日真的是他自己沒站穩……不關我的……”


    “賈海死後,若不是我一直照顧她,她這家產都要被族內的叔伯占去。都是多虧了我!”


    “可她!這個賤人竟然不從我!我為了她做了那麽多事,她竟然讓我滾!”


    說到最後,姓梁的雙眼都變得赤紅。


    “所以我殺了她!這樣的賤人活該去死!活該去死!”


    許是知道自己說出這些便再無生還的可能,姓梁的說到最後,猥瑣的神色逐漸被陰鷙替代。


    這已經可以算是有效口供了。


    一眾金吾衛們親眼見識了審案的全過程。不由得對顧紀棠生出幾分真心佩服。


    崔主簿是專業的,顧紀棠可不是啊。可他二人推斷的結果竟是並無二致。足見顧侯厲害。


    崔主簿滿意地帶著口供和兇手離去。他後麵還有許多事,林巧娘丈夫的屍體在何處,還需要找到。


    公務在身,不便多聊。顧紀棠隻好與崔主簿抱拳告別。臨走時兩人約定,此案一有進展,會立刻告訴顧紀棠。


    看得陸淵眉頭又是一陣緊皺。


    終於離開犯罪現場,金吾衛繼續巡衛。


    不過氣氛卻比之前熱鬧許多。有幾人特意換到顧紀棠前後。專為了找顧紀棠說話。


    “顧侯真是厲害。隻一眼就看出那小子有問題。”


    “可不是,那崔主簿恐怕都沒有這樣的本事。”


    “若不是顧侯,咱們恐怕隻將那小子當作采花賊,送到京兆伊打板子了事了。”


    “可不是!幸虧顧侯,那女子和她丈夫才得以瞑目。”


    顧紀棠心中有些小小得意,但麵上還裝作一副謙虛樣子。隻推說這一切都是碰巧。


    若是魏巍和齊衡弈在此,顧紀棠定要大肆吹噓一番自己的英明神武。


    但周圍隻是同事,顧紀棠便嚴格遵守職場法則,一點兒也不顯露出自己的得意來。


    “哼……一個失行婦,累得丈夫身死。這樣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該。”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顧紀棠身後不遠處傳來。顧紀棠扭頭看去,梁毅正轉過自己的頭,好像方才說話的不是他。


    “被殺的活該,殺人的有理,梁公子的是非觀果然和常人不一樣。”


    “難道本公子說錯了?若不是此女子勾三搭四,怎會害得她丈夫身死?區區一個失行婦,害得兩個人一死一入獄。她沒有錯?”


    我擦?!


    顧紀棠脾氣上來了。她不是女拳,但似這種“他為什麽打你而不打別人”,“穿得這麽暴露,活該被騷擾”的不要臉言論,她還是很願意與之一戰的。


    “梁公子,你迴去問問你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人扔了,隻留了個胎盤。有娘生有爹養的說不出來這麽腦殘的話!”


    “你……你粗鄙!”


    梁毅瞪大了眼睛,顧紀棠說得那都是什麽話?簡直……簡直粗鄙不堪!


    “粗鄙?抱歉!老子才剛剛開始呢!”


    “你哪個眼睛看見林巧娘勾三搭四?她勾你了搭你了?不好意思,就憑你這樣的人品和腦子,林巧娘不一定看得上!


    姓梁的口供中十分清楚,是因為林巧娘不肯就範才怒而殺之,在你眼中卻是她風流成性?


    你的理解能力隻有狗的水平嗎?看見骨頭就特麽有人欠了你的肉?


    林巧娘被殺是她活該,那我想問問,你嘴這麽賤被我打,是不是也是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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