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照顧紀棠說,這幾個小丫頭片子還是嫩了點,扔城西乞丐堆裏算什麽啊,乞丐誰認識虞昌侯啊?!


    要扔就扔城東,扔顧府那條街上。扔下之後最好再寫一副大字掛身上,渣男!


    一條街非富即貴,誰不認識他顧紀棠。那才叫社會性死亡!保管顧紀棠這輩子別想再訂到親。


    這才是報複前男友的正確打開方式!


    顧紀棠想了想,隻覺得甚是遺憾。早知道陸家小姐有這個打算,就指點指點她們了。


    一旁的陸淵看著顧紀棠臉上隱隱透出的遺憾有些疑惑。


    他是不是看錯了,這小侯爺似乎有些遺憾的樣子。


    “唉……”


    正想著遺憾,顧紀棠真就歎口氣出來。


    陸淵:……


    “那既然如今陸家小姐的計劃實施不成了。剛才為何還不直接趕車迴城東?”


    顧紀棠以為,陸淵這個樣子最好還是送迴家去更妥當。


    陸淵沒有說話,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顧紀棠明白了。


    陸淵如今的狀況可能撐不到迴城東。


    這個認知讓顧紀棠心底一沉。他還是低估了陸淵的傷勢。


    見顧紀棠不說話,陸淵想了想。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


    “你若是真想迴去,我這裏有陸府的腰牌,可在宵禁後通行。”


    宵禁後通行的腰牌?這種東西也敢外借?


    顧紀棠心中小小的觸動了一下。這種東西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利用,違法亂紀還算小禍,謀逆之罪可都扯得上的。


    不過救他一命,他就這麽信自己?況且之前陸淵也救了他一命,他隻是迴報而已。


    想到執意要將孫女嫁給自己的陸國公,顧紀棠又有些想明白了。


    陸家這是祖傳的厚道啊!


    見顧紀棠不說話,陸淵忍痛抬手,打算自己從懷中掏出腰牌來。


    察覺他目的顧紀棠抬手阻止。


    “別取了,迴不去就迴不去吧。”


    顧紀棠說完後想到,這好像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夜不歸宿啊,就是有些太刺激了。


    掀起車窗看了看外麵並不熟悉的建築,顧紀棠問陸淵。


    “你那小廝打算送你去哪兒啊!這都走好一會兒了。”


    “快了。”


    陸淵說完這話沒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


    “到了公子,小的先去叫門。”


    顧紀棠好奇掀起車簾看了看。馬車正停在一戶人家門口。


    斑駁的木門上貼著褪色的桃符,看起來是很不起眼的一戶人家。


    陸通已經將門叫開。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黑臉漢子。


    顧紀棠心說這也不像大夫啊。


    那漢子將門坎取下,陸通直接將馬車趕進了宅子裏。


    有那漢子在,顧紀棠這細胳膊細腿也幫不了什麽忙。


    索性在旁邊指揮起來。


    “抬什麽啊!兩人抬又得出血,我不白包紮了麽?一人抬得了唄!公主抱知道麽?你學我,這樣……”


    “小心他的腰!小心他的腿!哎!還有腦袋!”


    等那漢子將陸淵小心翼翼安置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被抱著的陸淵也鬆了一口氣。


    看顧紀棠還要張嘴,那漢子趕緊對陸通說。


    “你去燒水,我去叫王大夫。”


    看著漢子落荒而逃的背影,顧紀棠撇撇嘴。


    “這會兒才請大夫呢,當大夫住你家隔壁啊!”


    “那個……王大夫確實住在隔壁……”


    手裏提著柴火的陸通道。


    ……


    大夫來得很快,不愧住隔壁。等等,那大夫姓什麽來著?


    那王大夫似乎認識陸淵,進來後也沒有廢話。十分嫻熟地拆掉之前顧紀棠包紮的布條,清洗傷口、上藥、重新包紮。


    顧紀棠這才有機會看到陸淵腿上傷口。


    之前看到陸淵打鬥間行動不便,顧紀棠就猜到陸淵腿傷不輕,但她沒想到這麽重。


    王大夫直接用剪刀剪開陸淵褲腿。露出陸淵腿上一個核桃大小的血洞來。在王大夫清理傷口的同時,還在汩汩冒血。


    顧紀棠皺眉的同時有些佩服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淵。


    這麽嚴重的傷,這一路上陸淵愣是一聲沒吭。真漢子!


    顧紀棠默默在心裏給陸淵點了一個讚。然後退了出去。順便叫上了那個黑臉漢子。


    “酒?”


    “嗯,越烈越好!”


    那黑臉漢子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聽陸通說是這個小白臉救了將軍,還是抱來了一壇烈酒。


    顧紀棠抱著酒迴去了房間。王大夫已經將陸淵腿上的傷處理好。


    “傷口已經重新包紮,夜間可能會發熱,須得注意。若有事隨時遣人到隔壁叫我。”


    將陸通的傷口一並處理了,王大夫便迴了隔壁。那黑臉漢子也跟著過去幫忙熬藥。


    顧紀棠抱著酒壇子也開始忙碌起來。


    “你在幹什麽?”


    看著將好酒灑在地上的顧紀棠,陸淵忍不住問道。


    “酒有殺菌消毒的作用。你現在身上有傷,最害怕感染。這酒傷口上不能用,但室內消毒勉強可以了。”


    陸淵雖然不是很明白顧紀棠說什麽,但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也就不再說什麽了,橫豎不過一壇酒,灑就灑了。


    藥很快熬好了,忙碌完的黑臉漢子又被陸淵支使送信。


    “受傷的事不必告訴老太爺,便說我與幾個朋友在京郊遊玩幾日,過幾日迴府。”


    看到一旁的顧紀棠,陸淵又補充道。


    “記得從府裏遣人去侯府報個信,便說侯爺與我在一起。莫要老夫人擔心。”


    “順便給我帶身衣服來啊!”


    顧紀棠跟著叮囑。說著話還可憐兮兮地扯了扯自己殘破的衣衫。


    看看我,為了救你衣不蔽體啊!


    得到陸淵首肯,那黑臉漢子便帶著陸淵的腰牌消失在了夜色中。


    包紮得五馬六道的陸通嚐試著給陸淵喂藥,健康完好的顧紀棠終於看不過眼了。


    “都這樣了你還照顧人呢,趕緊下去躺著吧。別他沒起來你又倒下去了,給我吧,我來喂。”


    陸通端著手中的碗,並不放心將陸淵交給顧紀棠照顧。


    看著陸通那不信任的眼神,顧紀棠當時就不樂意了。這小子屬白眼狼的吧,是不是忘了剛才誰救的他了?


    就在顧紀棠要捋袖子對陸通進行感恩教育小課堂的時候,陸淵開口了。


    “那就有勞顧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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