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闌,程炳采受審時是怎麽說的來著?”攸寧和亦闌正坐在馬車上,兩人皆思索著這件蹊蹺的科考案。


    “啊?哦,那程炳采說他收的條子,有些是肅順受人之托遞給他的。”亦闌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肅順又是憑何保證自己定不會受此事牽連呢?”攸寧又問。


    “不知道啊,這正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考場中莫名暴斃了三名考生,其中一位劉姓考生又在醉酒時得意忘形將自己曾遞過條子的事說了出來。”


    “嗯,是啊。”亦闌聽見攸寧低著頭自言自語,有些詫異。


    “那三個考生年歲幾何。”


    “說來也怪,這幾人的年歲皆比今年同場的考生大許多,都在三十五歲以上。”


    “暴斃,大頭鬼,條子,脫身……”攸寧將這三個三個詞反複咀嚼了一番。


    突然她抬起了頭說道:“這三個考生,會不會都是肅順殺的?”


    “啊?”攸寧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亦闌有些懵。


    “肅順為了讓程炳采完消除懷疑能安心聽任自己的擺布在場外大收條子,自己也就不能置身事外,他收了那兩人的條子,交給了程炳采,程炳采見這位當朝的大員竟都收了條子,便自然安下心來賺這筆不義之財來還之前欠下的賭債了。”


    馬車到了門口,兩人下了車,攸寧仍舊未停繼續說道:“肅順達到目的,為了讓自己能平安脫身,便想辦法殺了那三個考生。”


    亦闌細聽攸寧這一番話,覺得很有道理,“那所謂的大頭鬼,便是肅順為了掩蓋謀殺的事實,編造出來的嘍,怪不得咱們怎麽查都查不到那個大頭鬼的蹤跡。可是他明明隻收了兩個人的條子,為何要殺三個人呢?”


    “大抵是怕欲蓋彌彰吧。”


    兩人腦袋挨在一起正講的忘形,然沒注意天尊三人已經跟在了身後也聽著她們倆的談話。


    伺辰細細推敲了一番說道:“還是有不妥之處,條子既已遞給了程炳采,程炳采又交給了他父親,他父親不但要對照著條子批閱找尋試卷,更是會將這些條子藏在穩妥之處,皇上審案之時,必會傳看,那那幾張條子,便是肅順銷毀不了的證據了,他無論如何都抵賴不得。”


    伺辰突然在身後開口說話,嚇了攸寧和亦闌一大跳,攸寧聽完伺辰所說點了點頭道:“伺辰分析得對,是我疏忽了這一點了。”


    “下仙拜見幾位,程庭桂招供稱自己收到兒子藏在坐墊裏讓家人帶給自己的條子以後,左思右想,想到皇恩浩蕩自己身受皇恩,就把那幾張條子都燒了。”


    “燒了?”


    “是的,皇上審訊中途曾傳召肅順和此次參與調查的陳孚恩,隻是隻有肅順一人安然無恙的從宮中迴了府上。”


    “攸寧,看來你推測得沒有錯,隻是肅順這位弈者,竟能將棋局隨心所欲的擺布,此人的心計之深可謂是劍戟森森。”


    “不論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都是視人命為草芥的兇手。”攸寧重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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