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灑向大地。


    會芳園中一個身著勁裝少年迎著朝陽奔跑。


    這少年自然就是賈環,因今日來寧國府更多是為了練習騎馬射箭,因此他並未讓晴雯跟隨。


    一路慢跑,很快來到寧國府東麵的校場之上。


    校場東西寬約三十丈,南北長約百餘丈,兩側刀槍劍戟樣樣皆有,隻可惜不少武器年久未用,上麵早已鏽跡斑斑。


    校場箭道兩側雜草叢生,殘破之狀明顯。


    以武立家,校場卻長久未有人使用,可見兩府的沒落並非毫無原因。


    “嗖嗖嗖.........”


    箭矢劃破天空的聲音響起,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彎弓搭箭射向幾十丈外的箭靶。


    箭矢快若流星直直的射中箭靶之上。


    賈環撫掌讚道:“好箭法,百步穿楊,不過如此!!”


    聽到讚許之音,射箭的中年男子扭過頭來,打量一番,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


    “你便是榮國府的賈環?”


    賈環點頭:“正是。”


    “不知.....”


    話未說完,中年男子一臉冷峻道:“吾乃京營前營胡破虜,現居百戶一職,特來訓練你弓馬技巧。”


    “弓馬技巧非一日所能成功,想要在一月之內嫻熟更是困難無比。”


    “你可能吃苦?”


    賈環稟然點頭:“祖宗威名豈能落於我等小輩之手?若這點苦都吃不了,怎會前來此地?”


    胡破虜連眼都沒抬:“好話誰都會說,我不會看你說什麽,而是看你怎麽做。”


    “之前可曾學習騎馬?”


    “不曾!”


    “可曾學習射箭?”


    “不曾!”


    “可曾學習刀槍?”


    “不曾!!”


    三個不曾一出,胡破虜長歎了口氣,滿臉感慨道:“物是人非,想當年寧榮兩公何等風采,後世子孫竟然連弓馬也都不嫻熟!”


    “刀槍都未曾熟悉。”


    “若老帥還在,看到這一幕豈不痛心疾首?”


    賈環臉色微紅,可一臉正色道:“人非生而知之,雖眼下不會,卻不代表將來不會。”


    胡破虜自然聽出賈環的不忿,眼中閃過一抹輕視:“我平生殺敵無數,從不會弄虛作假。”


    “我曾為你祖父之兵,也曾受過他的恩惠,因此才會主動請纓。”


    “可若你是酒囊飯袋,拚著這個官職不要,我也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


    “拿起弓箭,十步之外,射中靶子,我便教你,否則木蘭秋闈你就莫要去了!!”


    “去也是惹人恥笑,丟老帥的臉。”


    胡破虜的話雖然不好聽,可賈環卻能感受到其對於寧榮兩公的尊重。


    賈環並未因這番嘲諷的話而氣惱,上前兩步,拿起一旁早已備好的弓箭。


    拉開弓弦,但覺得吃力無比。


    賈環並未抱怨,緊咬牙關,拿起箭矢,目視前方箭靶。


    不知為何,箭靶雖在百步之外,可賈環卻有信心將其射中。


    這種感覺非常神奇,發自內心。


    見賈環準備射箭,胡破虜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你剛接觸弓箭,十步之外能射中箭靶已經不易,在此地怎可能射中?”


    “像你這樣眼高手低,心高氣傲的人,如果在戰場上,定然.........”


    話還沒有說完,賈環已經用力將弓箭拉滿。


    隻聽“嗖”的一聲,箭矢從弓弦之上飛出,劃破天空射向遠處的箭靶。


    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接射中靶心。


    本欲轉身離開,拚著一頓責罰也要走的胡破虜看到這一幕,嘴巴張的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


    “這.......這怎麽可能?”


    “你真是第一次射箭?”


    賈環抬起頭來,看向遠處。


    但見剛才射出的箭矢直接射中靶心。


    這讓他也覺得奇怪無比,雖然前世也玩過幾次的弓箭,可水平隻能說一般。


    百步之外從沒有射中過箭靶的紅心,今個怎麽迴事?


    難道這也是自己穿越而來的福利?


    眼中閃爍著別樣的精光,賈環看向胡破虜,一臉桀驁道:“怎樣?榮國府的後人沒讓你失望吧?”


    胡破虜哈哈一笑,眼露精光:“天生神箭手,天生神箭手!!”


    “你再試試!”


    說著主動遞過來一根箭矢。


    賈環也不推辭,彎弓搭箭,目視遠處。


    在找到剛才射箭的感覺後,再度射出。


    “嗖!!”


    箭矢如流星一般,飛射而出,再度射入靶心。


    胡破虜臉上興奮之色更濃:“再來!”


    接連又遞過去了一支箭矢,賈環再度射箭,仍然命中靶心。


    三箭三中,並且距離箭靶有八十步的距離。


    這種成績便是在軍中也是少見。


    本來心中失望,提不起一點精神的胡破虜眼中興奮之色更濃。


    其圍繞著賈環左看三圈,又看三圈,眼中精光四射。


    “好!”


    “好!!!”


    “老帥的後人果真不凡。”


    “你小子是怎麽辦到的?”


    “便是我如今連射三箭,也沒有把握全部命中紅心。”


    “你真是的第一次接觸射箭?”


    賈環自信一笑,眼露嘲諷:“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再射三箭,命中靶心,又有何難?”


    胡破虜並未因賈環的嘲諷而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好小子,不錯,不錯!”


    “你早就應該參軍,軍中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


    賈環搖了搖頭:“天下升平,報效國家並非隻能在軍中。”


    “何況如今的局勢,也容不得我一刀一槍的搏一條富貴之路。”


    “胡教頭,你以前曾在祖父手下當兵?”


    胡破虜拍了拍賈環的肩膀:“什麽胡教頭,若你不嫌棄我身份低微,叫我一聲胡大哥!”


    “這更親近!”


    “胡大哥!!”


    胡破虜笑了笑,眼中露出一抹沉思:“我首次參軍第一仗就是跟著你祖父打的。”


    “那時候膽子小,沒上過戰場,麵對女真騎兵,是真害怕。”


    “就在我要被女真騎兵斬殺的時候,老帥殺過來,正好救了我一命。”


    “從那一刻,我便下定決心,跟隨老帥,哪怕戰死沙場,絕不後悔。”


    “我這個破虜的名字也就是後來自己改的。”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掃平蠻夷,揚我大華國威。”


    “隻可惜.........”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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