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以言誌,詞以達情。


    雖然隻有樸實簡單的四句詩,可將竹石的堅韌不拔表現的淋漓盡致。


    黛玉,探春,迎春,惜春四女仿佛看到一株竹牙在石頭縫隙拚命的生長。


    即便是風春雨打,也都毫不畏懼,毫不退縮。


    真的困難到了這種程度?


    四女心中都有懷疑,可想到這幾日愈演愈烈的謠言,均都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


    沉默了良久,惜春頗為感慨道:“我第一次從畫中感受到一股不屈之情。”


    “三哥哥是用這首詩來告訴我們,他絕對不會屈服,反而會奮起反抗。”


    “隻是夫........”


    話未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麽,閉上了嘴巴。


    林黛玉,賈探春,賈迎春自然也知道症結所在,知道賈環畫中的含義,可她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說話,站好立場?


    尤其是探春,她原本是想來勸說賈環一番,讓其莫要將事情擴大,及時的平息事端。


    隻是看到這幅畫,賈環的意思已經清楚,她又何必在多言?


    幽幽的歎了口氣,四女相互對視,沉默了良久,均都搖頭,帶著各自的侍女離開。


    隻是四女的腳步比來的時候更沉重了幾分。


    日上三竿。


    賈環與晴雯說笑著從會芳園迴來。


    麝月聽到動靜,從裏屋出來,看著兩人身上均都濕漉漉的,不由開口笑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去幹什麽了呢?”


    “四位小姐都在為你擔心,你反倒是沒心沒肺,與晴雯廝混。”


    晴雯臉上一紅,剛想要嗆一句,想到麝月獨自一人在院中,難免孤單,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也想去玩,下次讓給你如何?”


    麝月擺擺手:“人來人往,我臉皮薄,可是玩不開。”


    話畢,目光轉向賈環:“三爺,四位小姐在你與晴雯走了之後便過來,隻是看了您的畫之後,心情顯得極為沉重。”


    “這是為何?”


    賈環道:“因為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們不希望鬥起來,本是要來勸我兩句。”


    “看到這副字畫,知道了我的想法,自然不必去找我。”


    “我之所以不與她們見,也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爭鬥總要分個高低。”


    “要麽乘風而起,要麽一敗塗地,哪裏有中庸之法?”


    說到這,停頓了片刻,雙眸看向烈日,冷靜道:“傍晚去廚房,將事情鬧大。”


    “這場戲也該收尾了!”


    ..............


    正午,用過飯。


    賈環獨自在書房中看書。


    不多大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三爺,趙國基,錢懷來了!”


    麝月清脆的聲音響起。


    賈環迴過神來:“進來吧!!”


    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個約莫十六七的少年躬身進來。


    賈環起身,打量著麵前兩人。


    這是府中安排跟在他身邊的仆人,也是趙姨娘精心挑選的心腹。


    中年男子趙國基算的上賈環的舅舅,而錢懷屬於趙姨娘的內侄,算起來也是他的表哥。


    隻是兩人都是榮國府的家生奴才,自然不敢端著舅舅,表哥的架子。


    “三爺,不知讓人將我們找來,所為何事?”


    “可是要出去玩?”


    “這事得老爺下令方可,否則被人捅出去,上次不就挨了打?”


    說話的乃是趙國基,他年紀大,是賈環的舅舅,平日也常勸解賈環,隻是賈環十次連一次也都難聽。


    願意為今日又該遭到賈環的搶白,嗬斥,誰知道賈環並未立刻發脾氣,而是打量著他們。


    好一會兒,賈環開口了。


    “論起輩分來,你們一個是我的舅舅,一個是我的表哥,皆是親近之人。”


    此話一出,趙國基,錢懷均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往日裏賈環哪裏將他們兩個奴仆放在眼裏。


    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莫不是賈環又在想什麽歪主意,讓他們兩人頂罪?


    想到這,兩人下意識的哆嗦了下,連連擺手。


    “當不得,當不得......”


    “你是主子,我們是仆人,不可亂了規矩。”


    說著兩人便要往地上下跪。


    賈環上前兩步,托著兩人:“休要如此,平白折我的壽命。”


    兩人見賈環不似虛偽,順勢也就沒跪下去。


    隻是心中仍然忐忑,錢懷道:“三爺,您今個叫我們到底幹什麽?”


    “您不說,我們心裏總也忐忑不安啊。”


    賈環道:“我在府中遭人針對了。”


    趙國基,錢懷這幾日並未來府,因此並不知道吳新登家針對的事情。


    他們還以為是賈環另有所指,因此先是一怔,眼中露出一抹害怕:“這.......三爺.......這主子間的事情,我們怎麽敢插手?”


    賈環道:“不是主子,是惡奴!!”


    “惡奴?”


    趙國基,錢懷一愣,隨後一臉怒火:“反了天了,哪裏來的惡奴?”


    “竟然還敢欺主?”


    “三爺說出個名來,我們為你報仇。”


    看著兩人欺軟怕硬,前後不一,賈環暗暗搖頭。


    緊緊地盯著兩人,正色道:“不論其他關係,你們跟著我,也就是我的人。”


    “我現在隻問你們一句話,是否願意聽我之命?”


    “若願意留下,不願意,立刻離開!”


    “隻是從今後莫要跟著我。”


    見賈環說的如此強硬,兩人雖不知道賈環要教訓誰,可也隻能硬著脖子點頭。


    且不說他們的關係早就與賈環,趙姨娘不可分割,就算沒有這層關係,不聽主人的命令,這奴仆到哪有人要?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兩人跪倒在地:“我等跟隨三爺,自然唯命是從。”


    “三爺盡管吩咐,我們絕無怨言。”


    賈環嘴角一揚,笑著將兩人扶起:“你們不必緊張,隻是打一個惡奴,就算有什麽事情,也有我給你們頂著。”


    “隻是話又說迴來,若你們猶豫,到時候可就裏外不是人,別說我這裏沒你們的位置,便是這榮國府,怕是也容不下你們。”


    “明白嗎?”


    軟硬兼施的幾句話,讓趙國基,錢懷均都心中忐忑不定,隻是連連點頭,對於賈環的話不敢有絲毫的反駁。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榮國府西北角的廚房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府內各個主子的飯菜均都從此處端走。


    正在裏麵忙碌的不可開交之時,一聲尖銳嬌嗬聲響起。


    “這什麽飯菜?怎麽全是素的?府中規定的兩葷兩素,怎麽都不夠?”


    “這是要將我們欺負到骨子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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