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府商定了婚事後,這日夜裏,一城防兵於夜裏拿著緊急信件敲響皇城的城門,並飛速敲響了皇宮的宮門,層層士兵傳話,一刻鍾後,該城防兵攜帶重要書信麵見了皇上,此刻的皇上正在徹夜批改著奏折。“你是何處的城防兵?”“啟稟皇上,小人南疆城防兵,南疆告急,小人特來傳信。”皇上一聽,心裏大驚,此時北疆形勢尚不明朗,南疆又告急,真真是火燒到眉毛了。李榮接過信件遞給龍天瑾,他細細看著南疆鎮南王傳來的書信,夏越國不知為何突發襲擊,軍中大半將士已然中毒,包括世子鳳昆鵬,而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寥寥數語,點名了南疆目前的形勢,鳳氏一族替南國鎮守南疆已有百年時間,這還是第一次無能為力。可南國重文輕武多年,朝中可用武將已然不多,大多還派去了北疆,總不能再把人從北疆抽調到南疆吧。“傳朕旨意,半個時辰上朝。”有史以來,第一次,南國一日兩朝。


    與此同時,鳳清歌也收到了家書,內心十分焦急,又聽聞宮裏來人傳丞相上朝,心中便有了思量,忙吩咐人替自己穿戴好並截住丞相,“爹,兒媳父王來信,夏越國來犯,南疆不敵,想必皇上多半因此聚集朝臣。”說罷遞去那封家書,丞相看完麵色凝重,久久才吐出一口濁氣,“多事之秋啊。”鳳清歌行了個禮,“爹,兒媳有一不情之請。”話未說完,就被丞相打斷了,“莫要再說,此事萬萬不可。”“可如今朝堂無人,南疆形勢危急,迫在眉睫,兒媳不但是杜家的兒媳,更是南疆鳳氏的女兒,沒有比兒媳更合適的人選了。”杜夫人不遠處就聽見二人談話,一路小跑過來,“清兒,我們家已經出了一個大將軍了,我們大家整天提心吊膽,要是你再去南疆,我們可怎麽活呀。”說著抱著鳳清歌就要哭,“娘,兒媳知道做長輩的總是多思量晚輩一些的,可是一旦南疆失守,夏越國舉兵北上,到時候,我南國怕是國將不國。”杜夫人似乎是被這番話鎮住了。此時老夫人在身邊老媽媽的攙扶下從內院步履蹣跚地走出,“罷了,讓她去吧。”杜夫人見老夫人是如此態度,急忙攙扶過來,嗔怒地叫了聲“娘”,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既有一身武藝,理應報國。”丞相長歎了一聲,“雖如此,卻還要聖裁。”


    “諸位,方才南疆急報,夏越國進軍,鎮南王世子中毒不醒,王軍也大半中毒,而鎮南王身負重傷。北疆形勢未定,南疆情形雪上加霜,朕請問,誰能前去南疆禦敵?”朝堂上一片嘩然,有說東的有說西的,就是沒有正經說話的。


    “臣,請命。”嘹亮的聲音響徹朝堂,眾人也都安靜下來,來人一步步走進朝堂,竟是辰王。看上去衣衫褶皺,滿臉風塵,人也消瘦了不少,唯有一雙眸子發亮,想來是剛辦完事趕迴來。龍天瑾見他這副樣子,“皇弟可是剛辦完事迴京,稍事修整幾天也可。”丞相聽出皇上這意思來,哪裏是體恤呀,分明是忌憚,“陛下,臣舉薦一人。”皇上來了興趣,朝中已無武將可用,丞相又能舉薦何人,“愛卿不妨說來聽聽。”“臣舉薦,鎮南王之女鳳清歌前去南疆禦敵。”此話一出,全場嘩然,“陛下三思,自古從未有女子作戰之理。”“臣也覺得此法不妥,這不明擺著告知夏越國我南國無人了嗎?”


    龍天瑾揉了揉太陽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極不耐煩了。此時丞相力排眾議繼續發言,“陛下,請恕老臣直言。辰王殿下自是可以出征,隻是現下南國腹背受敵,須得有人鎮守皇城。無論如何,終究是要有人做的。”龍天瑾聽了這話向著辰王望去,燭光昏暗,辰王這連日操勞的身子竟襯得有些飄飄欲墜。“愛卿說的在理,皇弟為朕辦事月餘,如今才返迴皇城,不好叫他奔波。”說罷他正了正身子,“鳳清歌可在?”


    “臣婦在。”說罷一人從殿外邁著輕盈而又穩重的步伐而來,似乎是深秋寒冷,竟顯得如此清冷落寞。諸位大臣暗自搖頭,一日兩朝,破了先例,女子上朝,亦是破了例,沙場征戰,更是前所未有。“朕聽丞相說,你有意去南疆討伐夏越國。”“迴陛下,臣婦正有此意。一來,據臣婦所知,南國確實缺少能將。二來,南疆自古以來是由鳳家守護,而如今南疆有難,臣婦身為鳳家人,理應前去。”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就連身為她公公的杜丞相都從未見過她如此。其實,除了這兩層緣由,鳳清歌還有自己的打算。


    龍天瑾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麵眾人,久久才出聲,“朕允了。”鳳清歌聽見迴答,又行了一個跪拜大禮,“臣婦定不辱使命。”“既如此,即日起,鳳清歌為巾幗將軍,帶領一萬城防兵前往。剩餘城防兵以及宮中禁軍在大戰期間皆由辰王調配。”“臣領命。”“臣領命。”兩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愛卿們,我南國正處危急之際,還望眾卿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共渡難關。”朝中大臣大多兩朝三朝元老,哪見過皇上如此謙虛的,又都行了個大禮。


    待散朝,天已微微亮。朝堂上的消息傳到了坊間,直叫垂垂老矣的老將們熱血沸騰,更甚者,想要重拾寶劍重穿鎧甲奔赴沙場。


    丞相府這一夜未眠,燈火通明,老夫人和夫人在大堂正襟危坐,仆人們也都小心翼翼,等這二人一迴府,鳳清歌身邊的丫鬟挽月瞧這神色,連忙吩咐了身邊的小丫鬟,隻見那小丫鬟聽了吩咐飛快向內走去。杜夫人起身相迎,欲言又止。隻見鳳清歌“哐”一聲跪下了,毫無猶豫,挽月也跟著跪下了。“祖母,爹,娘,媳婦不孝,如今家國難以兩全,怕是要讓三老飽受分離之苦了。”老夫人見這模樣,心下了然,起身將孫媳婦攙扶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有你是我杜家的福氣。”


    鳳清歌稍微扭頭,看了眼挽月,挽月微微點頭。“祖母,爹,娘,媳婦現在要去收拾行囊,待天亮就出發了。”三人坐在大堂裏靜靜等著。兩刻鍾後,鳳清歌穿戴完畢,帶領著幾個女兵而來,“祖母,爹,娘,我嫁來時陪嫁了一百民兵,現下我留下二十名。我與夫君分出南北,若皇城有不測,他們會安全護送三位及兩位妹妹到文武山。”說著就行禮往外走去。三人一直送出府門,府門外七十民兵早已等候,“主子,一萬禁軍已等候南城門外。”丞相攔著兩位女眷,讓兒媳上馬。寒風凜冽中,鳳清歌一個健步上馬,戰袍飛揚,她接過那柄陪嫁而來的銀槍,大喝一聲,“出發。”一聲堅毅劃破天際,像是一潭死水投入了一塊大石頭。丞相府眾人目送鳳清歌,直至塵土掩蓋了視線這才迴府,全府上下一臉沉重。也是,兒子兒媳都上了戰場,擱誰家好受呢?


    一行人來到南城門外,一萬禁軍早已等候,一人上前,“拜見鳳將軍,小人蕭楚,原禁軍副統領,現帶領一萬禁軍跟隨將軍南征。”“勞煩蕭將軍。”鳳清歌微微頷首,“出發。”大軍由鳳清歌與蕭楚帶頭,挽月隻一開始與她耳語一番,之後便跟在了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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