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豐年眼見這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麵,也不再害怕,想衝上去護住妻子,但抱著兩個孩子自己又不會武功,衝過去又能有什麽用呢?聽到紅玉唿喊自己和孩子,也已是滿臉淚水,跪在地上,將孩子的臉露出繈褓,讓紅玉再看看孩子,喊道:“紅玉愛妻,我就是那畫中男子,帶著魚兒、牛兒定會去找你的,等著我們……”


    淚眼相望,柔情似水,竟無半點幽怨之情,就好似這生死搏殺與他們毫無關係,“等你們……”紅玉已是趴在地上,滿眼淚光溫柔的望著孩子微笑著揮著手,像是逗孩兒們玩耍,又像是最後訣別。


    刷刷!突的隻見兩把柳葉飛刀從房頂分別射向胡仙柏和張仙鬆,速度極快,二人想躲已然不及,都收劍迴擋,隻聽當當兩聲脆響,胡仙柏和張仙鬆竟被飛刀震的向後退了開來,足見發刀之人勁力十足。


    這時,從北房上飛下三人,也是速度極快,一道白影直撲張仙鬆,另外一紅一白撲向胡仙柏。


    白影者飛至張仙鬆近前還未落地已刷刷刷連出三劍,這三劍看去平平無奇,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徑直刺向張仙鬆頸部、胸口,但此三劍劍速極快,力道十足,竟無法躲避,隻得格擋後退,逼得張仙鬆又向後退出數步。這白影之人也不向前,隻低頭查看白若鳳傷勢,點其肩井穴,傷口處撒上止血散,扯出一塊手帕,紮住其大臂,看她緩緩還有氣息,遂又給其喂食了一顆白色藥丸。


    一紅一白者同時飛向胡仙柏,分別使一長一短兩鞭,紅衣者長鞭打向胡仙柏胸口,白衣者短鞭打向胡仙柏雙腿,迫使其單劍格鞭無法兼顧,隻得後退,兩人落地後護在紅玉身前。這一紅一白正是紅雲和白若燕,隻見紅雲手持的也是那精鋼覆裹頭帶三尖錐的追魂鞭,白若燕拿的就是那日力斃無邊落木封仙沐時所用的白色短鞭。


    那白影者見白若鳳已止住血,精神稍有緩和,遂站立起來。隻見此人身高七尺上下,隻有二十初頭年紀,頭戴武生巾,眉清目秀,長相俊美,一身白衣秀士打扮,氣宇不凡,隻是眉頭緊皺,眼露兇光,帶著幾分殺氣。


    “白老七!果然是你!華山派與天山派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徒弟殺我三弟四弟在先,這等血債,隻能血償!”胡仙柏惡狠狠的說道,劍在手中卻也不再動手,顯然是對麵前之人有所顧忌。


    此人正是天山七俠排行老七的柳葉飄雪遊龍劍白不悔。


    天山派位於西域天山托木爾峰,由劍聖白三合與夫人柳葉仙姑於若蓮創建,天山派以純陽心經、雪山遊龍劍法、冰心訣、冰心絕情掌法、獨門暗器柳葉飄雪獨步武林。劍聖白三合年幼時師從蓬萊仙島清風道人學藝,後立誌遍學天下武功,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創新技法,開宗立派,於是遊曆中原各山各派,修習各門精要功法,其中在少林寺學藝三年,偶得無色禪師指點,以純陽內功傳之,內功精進,後專注於修習劍術,搜集各派劍招古譜,仔細鑽研,遊曆到天山瑤池娘娘廟時,偶遇夫人於若蓮,那時的於若蓮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生得是美麗動人,白三合則是二十出頭,年紀輕輕已是武功不凡,兩人都是幹柴烈火的年紀,這一見便是情投意合,彼此欽慕,遂相許終身,定居下來,白三合潛心修習各家劍法,融會貫通,夫人從旁指點,創出七十二路雪山遊龍劍、三十六路冰心絕情掌,白三合十年後出山,遊訪各地大小劍派切磋武藝,竟無遇對手,於是消息不脛而走,越傳越神,江湖人送雅號:毀天絕情八百掌,滅世天地人合劍,劍聖白三合。白三合頂著劍聖的名頭迴到天山,與夫人開創天山派,廣收弟子,數年間已是響動江湖的大派。


    白三合夫婦創派後正式記入名下的弟子共七人,世稱天山七劍,因多為行俠仗義之事,人們也稱其天山七俠,大俠劍氣橫秋霍春生,二俠一力降十會阿裏甫,三俠花裙子阿娜爾古麗,四俠東海神劍蔡東海,五俠一劍霜寒十四州小劍魔武興邦,六俠一劍摧破百萬師小劍聖武安邦,七俠柳葉飄雪遊龍劍白不悔。


    七俠白不悔是二十五年前柳葉仙姑於若蓮在瑤池娘娘廟門前撿到的棄嬰,嬰兒周身用紅色綢布包裹,繈褓內放有一柄短刀,刀身彎曲,刀鞘兩麵各鑲一紅一藍兩顆寶石,刀柄雕有一條青龍,栩栩如生,拔出短刀,刀刃閃爍出幽幽藍光,顯然是一把寶刃。短刀用一張羊毛織巾包裹,織巾上提有一首詩:


    人到多情必無情,安敢蕭瑟雪荷花。


    而今風情已不在,不悔挖心斷腸歸。


    詩名《不悔》,未有署名,而白三合夫婦十幾年來一直未有子女,見這孩子聰明伶俐,從配刀和詩句也看得出這孩子應是某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因私情懷上此子,無法交代,便遺棄在廟前,自是樂得收養為子,取名白不悔。


    白不悔自小就受到白三合夫婦的悉心培養,一套雪山遊龍劍法使得行雲流水,出神入化,十四歲就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單論劍術,在劍聖七徒中僅次於小劍魔武興邦和小劍聖武安邦兩兄弟,再加上母親柳葉仙姑於若蓮的私下教導,冰心絕情掌法和柳葉飛刀也使得爐火純青,十六歲下山初入江湖,便從未吃過敗仗,比之劍聖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江湖人稱柳葉飄雪遊龍劍白七俠,隻是成名過早,再加上父母寵愛,對靜心修習心法內功這等耗時費力之事不慎感冒,在江湖上也是鋒芒畢露,有些狂妄,雖不會做恃強淩弱、欺壓善民這等惡事,但行事風格卻也邪乎的緊,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隻是大家礙於天山派的威勢,不與他一般見識罷了。


    胡仙柏見是白不悔來了,已是頭疼不已,又見其還帶了兩個幫手,也都功夫了得,本方隻剩自己和二弟兩人,優勢轉瞬間變成了劣勢,那錦衣衛千戶陳海也不像武功卓絕之人,再動手怕是占不得什麽便宜,但言語間卻決計不肯示弱,江湖上丟了性命不打緊,丟了尊嚴確是比死還難受的事。


    “我四哥一隻左眼被書生劍莫有才刺瞎,又誰還迴來了!”白不悔道:“你等跑到人家家中行不軌之事,還技不如人,隻會在這叫苦賣慘,我看你們也不要叫什麽四仙劍了,剩下你們兩個,就改叫二仙鴨,嘎嘎嘎嘎,就剩嘴硬了!”


    噗嗤,隻見白若燕忍不住笑出聲來:“不如叫醉仙鴨!皮酥肉嫩,肥而不膩,就是嘴硬,華山一絕,快來品嚐呀!”


    此時張仙鬆牙已是咬得咯咯直響,衝著白不悔低吼道:“他媽的天山白老七欺人太甚!那就讓你嚐嚐張二爺的劍香不香!”


    張仙鬆說罷正要挺劍而出,忽一道火箭從旁直飛雲霄,聲音尖厲,劃破黑暗和靜寂,又啪的一聲,如同響雷般炸開,霎時間照亮夜空,正是錦衣衛千戶陳海發出的響箭號炮,顯然是召喚同伴前來接應。


    白不悔嘴角悶哼一聲:“狗賊!”甩手一把柳葉飛刀直撲陳海胸口,雖然隻有一把飛刀,但速度極快,又是打向身體軀幹這極難躲閃的部位,眼見陳海連拔刀格擋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擊殺當場,刺啦一聲,陳海右手竟憑空抓住了飛刀刀身,將飛刀硬接了下來,不知什麽時候陳海雙手已戴上一了副金絲手套,正是唐門金絲手,原來陳海竟是唐門接打暗器的高手。


    “柳葉飄雪,果然名不虛傳!”隻見飛刀刀尖已插入陳海胸口半寸有餘,陳海右手仍握著刀身,不敢貿然拔出,往後退將幾步,跌出門外,不知死活。


    白不悔飛刀一出,便不理會,挺劍刺向張仙鬆,顯然是怕遲則生變,故先發製人,以求速戰速決,張仙鬆早已做足準備,在四仙劍中是以張仙鬆最善防守,劍招也最是變化詭譎,在不斷的變化中,伺機而動,轉守為攻,故得號蒼鬆迎客,意在對方越是攻來越是歡迎,如同迎客訪家一般,守住門戶,待敵急躁,露出破綻,再行擊之。麵對白不悔這等江湖一流劍客,張仙鬆更是隻守不攻,隻退不進,閃轉騰挪,卻步伐不亂。


    白不悔知其用意,微微一笑,道:“你當真可愛!五招之內取你狗命!”說完忽的劍招一變,身子騰空而起,大臂帶動小臂運力於劍身,猛砸下來,“崩!”白不悔喊著劍訣,一招遊龍探海,當當當當!接連四劍砸在張仙鬆劍身之上,隻震的張仙鬆虎口發麻,險些脫手撒劍,趕緊運力於掌,握緊劍柄。“雲!”白不悔忽的身形一變,劍尖變得遊離不定,快如疾風,又是一招雲海茫茫,眨眼間已劃出二十多劍,如雲如霧,茫茫在身,張仙鬆剛紮住下盤,卻又遇到如此變化詭譎之劍招,比他的劍法更甚多變詭異,急忙用快劍格擋,腳下左躲右閃,幾個趔趄險些跌倒。“掛!”白不悔剛還舞動著雲霧般的快劍,猛的靜止下來,將劍身輕輕貼在張仙鬆劍上,兩劍竟如同有吸力一般,張仙鬆無論怎麽用力甩劍,卻也掙脫不了,反而被借力引之,身體失去平衡,好似武當太極劍法,這一招也確有武當太極的運氣法門在劍招上,是劍聖白三合結合武當劍法之奧妙創出的劍招,在與夫人於若蓮研習劍招對練時故意使出,於若蓮擺脫不出,於是笑稱此招為纏纏綿綿如膠似漆劍,一旦中招便不願分開。張仙鬆本來還可閃轉騰挪,拉開距離,但現在卻被死死掛住,越用力越無力,腳下無根,顯已亂了方寸,腦門上虛汗嘩嘩直冒,竟已濕透大半衣襟。“撩!”白不悔已看出張仙鬆腳下失根,手上脫力,馬上卷劍一挑,一招狂風吹雪,如同龍卷風將雪塊卷飛上天一般,已把張仙鬆手中之劍挑飛半空,人也登時被甩飛了出去。“斬!”白不悔不等張仙鬆落地已使出第五招冰錐刺骨遊龍斬,人劍合一,化作冰錐,快如閃電,勢不可擋,直刺向張仙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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