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夏捷到達約定的路口後,見路邊小攤剛切好的半塊西瓜格外鮮亮多汁,索性來了半截西瓜,自顧自地拿著勺挖著吃了起來,同時從兜中拿出門票反複看了又看,想著就這麽一張紙卡,能夠換多少車西瓜,這買票接盤的會是個什麽樣的冤大種呢,而自己又何嚐不是心黑,但到頭來一想到轉手就是兩萬多大洋,對於自己的那份內心不安不忍,這何嚐不是一種心理上的平衡呢,這就是夏捷的胡亂思維。


    沒等幾分鍾,一輛黑色商務朝著自己從不遠處急速駛來,到達跟前後,又是一個急刹,還未等夏捷細瞅車內之人時,後排滑動車門已然打開,接著就是幾個黑衣男子一躍而下,離著夏捷還有幾米的距離,就是一臉兇相地問道:“你就是那個賣門票的?”


    這種咄咄逼人的陣仗像是催賬催收一樣,蠻橫的心安理得,而夏捷都自我覺得這哪是賣什麽門票,如若不是在著和諧社會,夏捷都覺得自己現在深陷東南亞金三角一帶搗鼓著什麽經濟作物。


    “你們是誰?我賣什麽,當事人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之前跟我商談的不是你們其中的一人,那就請迴吧,迴去請當事人自己出麵。”夏捷生怕對方是什麽生搶硬吃的主兒或者是哪個管理部門的工作人員,所以含糊其辭地提示或者試探對方。


    “你小子哪來的這麽多廢話,你賺錢我取票,多麽簡單的事,讓你胡亂掰扯的囉囉嗦嗦的,票呢,快給我!”幾人見夏捷拖泥帶水地還是不肯馬上交易,說話的語氣愈發兇狠起來。


    夏捷先是左右看看了路況情況,確保突發狀況下可以直奔跑路後,說話語氣上毫不示弱地硬杠起來:“我還是那句話,把當事人找來,當麵一對一交換,其餘閑雜人員站一邊兒去!”


    此時車門再次響動,一聲傲氣地長籲聲從車內傳來:“這是誰啊,這麽狂傲,臭毛病是真不少!”


    隨著話音而出,一人懶散地從車上走下來後,先是扶正了一把鼻梁上架著的那副蛤蟆墨鏡,哪怕晚上,絲毫也不影響此人視野。此人搖晃地來到夏捷麵前,很不屑地搭上一句:“怎麽?怕我不給你錢,還當事人?我就是當事人,票呢?”


    夏捷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橫豎都寫著個不著調的人,也沒好脾氣地說道:“既然你是買方,那你就依從我這賣方的安排就是了,說話橫來橫去的,顯得你有能耐?”


    夏捷的這麽一句不怎麽順耳的話,直接拱起對麵這名墨鏡男子的一團怒火,直接摘下墨鏡,上前竄出一個身位,氣衝衝地擺出一副打人架勢,本以為麵前嘴硬的這人會下意識地狼狽躲閃一下,哪料得夏捷卻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連帶正眼都不怎麽瞧上一眼。


    “這是門票,現金結算,少一分都不行!”夏捷側臉相對,從兜中拿出已經有些皺巴的門票,橫在墨鏡男子麵前。


    對方剛想伸手去摸,夏捷應激一般地迅速收縮迴來,接著還是那句:“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墨鏡男子氣憤地將墨鏡甩在一邊,重新迴到車上,取出一遝厚實信封,塞到夏捷手中,嘲諷說道:“數數錢夠不夠,窮鬼!”


    夏捷將手中那半截西瓜放置旁邊的花壇石凳上後,拿過信封之後,沒再搭理此人,細致數了兩遍之後,這才拿出門票,剛想遞交給此人,接著昏暗的路燈側臉看去,此人怎麽覺得如此眼熟,但夏捷也沒再繼續多想。


    此人拿到門票之後,瞪眼一瞧,隨手從自己懷中拿出另一張後,攤開一比,臉部猙獰一笑:“絕配!就是這張,無雙不成緣。”


    這人是?夏捷對此人的模糊輪廓印象愈發清晰起來,應該就是他,確定就是他。


    此人剛想轉身上車,夏捷一句力吼:何家榮!


    “誰啊,誰他娘的喊老子。”此人急速轉身,左右巡看幾眼後,確定這麽一聲來自夏捷之口,怒火再燃,嗬責一句:“孫子,你哪來的,是你喊的嗎?怎麽認識我。”


    “何止認識,我就說你這種畜生就是跟人不一樣,不長記性。”夏捷確認了對方身份後,反而冷笑幾聲後,語氣緩和地說道:“上次電影院挨的揍,這麽快就忘了?”


    “你是,你是那個兔崽子?”說話間,何家榮已經招唿左右,準備動手。


    “算你識相,就是老子。孫子,你那門票退給我,老子今天不賣了!”夏捷說著就想上前奪迴門票,但礙於眼前這幾名黑衣男子橫在麵前,一時間也無法近身何家榮,也隻是無奈地怒罵兩聲後,退卻兩步重新衝擊一下。


    “有本事你就來搶!”何家榮齷齪無賴地一聲挑釁之後,立馬往後退了幾步,招唿左右幾名黑衣男子上前毆打。


    夏捷見狀不秒,立馬止住上前的腳步,眼神不斷地左右掃去,以便騰出打鬥空間,就這這麽一個瞥眼一看的瞬間,為首的兩名黑衣男子已經揮拳踹腳猛撲上來,夏捷之後深退兩步,接著抬起手臂,用著自己厚實的肘部硬是接住了對方的兩個重拳。


    不待夏捷喘息幾口,後麵兩名黑衣男子也是拍馬趕到,一個橫掃腿擦著夏捷膝蓋踢了個空。夏捷連續幾個躲閃動作之後,顯然已經失去平衡,一腳沒有挪騰利索,直接側身眼看就要栽倒在花壇裏去,夏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旁邊剛剛綠化新植的小樹。


    夏捷本以為就此止住下沉的身體,誰知這新植的小樹應聲脆斷開來,夏捷稍有一點緩衝之後,接著狠狠地摔倒在花壇中。


    “這孫子摔倒了,趕緊上,揍他丫的。”何家榮躲在遠處,幸災樂禍的催促著手下人趕緊上前。


    雖是這麽一摔,但並不傷其筋骨,夏捷還沒等那幾名黑衣男子上前,已經起身後重新擺好應敵姿態,同時夏捷似乎覺得剛剛斷裂的樹幹,到是一件順手的武器。


    隨著一聲“唿唿”作響,夏捷已經手握半截小樹,帶著頂端些許側枝和樹葉,唿啦啦地原地掄轉起來。


    幾名黑衣男子見狀,漏出一絲膽怯,呆滯原地不敢繼續上前,而夏捷哪管你上不上前,本著先下手為強的鐵定定律,夏捷三步並兩步,一個主動出擊,接著掄倒兩人。


    而另兩人趁著這麽一個時間差,已經繞身夏捷身側,而夏捷也是眼疾手快,又是一個側方掄迴,稀散的樹葉和側枝直接將身側兩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一通刮傷在所難免。


    “何家榮,你這王八孫子,別跑,老子今天非得單挑揍你一頓。”夏捷隻顧著上前教訓何家榮,哪料得這幾名黑衣的頑強戰力,一個大意,夏捷直接被對方在身後鎖喉動彈不得,夏捷使勁掙紮幾次,不但沒有掙脫,對方反而更加緊實地貼住夏捷。


    “好了,住手吧!好想鬧騰出個什麽勁!”當夏捷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飲恨西北之時,就聽得何家榮的車內傳出一名女子聲音,帶有幾點怨怒地口氣勸阻道。


    “停,停,停,今天就放這小子一馬!”何家榮聽後,立馬吩咐幾名黑衣男子鬆手放人,接著朝車內迴應道:“這樣總成了吧。”


    夏捷被幾人放開之後,連續深咳了幾聲後,才稍微喘勻氣息,當再次抬頭看去,何家榮已經坐著車中,同時落下車窗,對著夏捷又是一頓辱罵:“孫子!咱倆這事沒完,以後走著瞧!”


    “草你大爺!”夏捷一氣之下,朝著何家榮那還未合攏的車窗,掄起手中那還沒吃完的半截西瓜,精準導航般地投擲而出,隻見那半球的綠皮西瓜尾帶著一柳兒粉紅的西瓜湯汁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弧線,奔著即將合攏的車窗,不偏不倚砸向車內。


    黑色商務笨拙的車身先是刹車燈冒失亮起,接著又是左右打滑搖擺兩下,最後踉踉蹌蹌地恢複平穩,狼狽而去。


    如此結局夏捷才算勉強消掉了這股惡氣,隻是可惜,大好的門票入了這龜孫子之手。但那還未合攏的半截車窗內,剛剛打鬥被鎖時,那傳來的一聲勸阻,如此耳熟,聽著聲音,似乎有一道模糊的殘影從夏捷幾秒前的視野中閃現而過,是她?肯定不可能,這麽遠的距離怎麽會呢?夏捷站在原地,愣神良久後還是搖搖頭地自我否定了最後一絲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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