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叔從小最疼你了。


    這種不要臉的鬼話,究竟是怎麽說出口的?


    “楊修,叫人啊。”


    “你堂哥不認識了?”


    三叔楊向榮,給自己兒子使了一個眼色,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不情願的低頭喊了一句。


    “哥。”


    今時不同往日。


    堂弟楊修是三叔寵溺的兒子,自小就被嬌慣壞了。


    他從來不會喊楊鋒‘哥’這個稱唿,隻會叫他的名字,往日相處時總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態度。


    堂哥?


    不。


    楊鋒在他眼裏,簡直就是一個小仆人。


    “那人是誰啊,你哥?”


    其他人詢問的時候,堂弟楊修總是這樣迴答:“什麽我哥……他就是父母死了,隻是暫時住我家而已。”


    “我們養著他。”


    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什麽樣的人,往往就會教出什麽樣的兒子,而楊修就是那個沒教養的代表,從小也跋扈慣了。


    “嗬嗬。”


    楊鋒冷笑一聲。


    這家人看自己有些許關係,態度轉變的倒是快,堂弟楊修能叫上一聲‘哥’的機會可不多。


    “別在外麵站著了。”


    “咱們先迴家再說。”


    三叔楊向榮,露出些許諂媚的笑容,像是一家之主般,邀請楊鋒與身後的守衛戰士一起進屋。


    家?


    哪裏是家?


    誰的家?


    楊鋒看著眼前的別墅,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戲謔的目光。


    “你家還挺大的。”


    “三叔,這棟別墅,當年你多少錢買來的?”


    楊鋒提起了陳年舊事,三叔楊向榮的臉色立刻變的難看起來。


    這是要翻舊賬了!!


    他臉色陰晴不定,雖然保持著諂媚討好的笑容,但眼神中閃過的恨意卻是無法掩蓋的。


    “楊鋒,你這樣說就見外了。”


    三叔楊向榮開始了他的表演,哀歎一聲:“當年啊,我們也有難處。”


    “你父母的喪事,再加上你的生活費,學費,等等等……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我們隻能把這棟房子賣了。”


    三叔感歎著,同時把眾人引進門,滿地的幸存者難民烏煙瘴氣,隨處都是醃臢之物。


    他輕車熟路的躲過那些難民,將楊鋒幾人重新引導向二樓的某間臥室,將裏麵幾個難民趕了出來。


    “後來啊。”


    “三叔稍微賺了一點小錢。”


    “我們傾家蕩產,也得把這棟房子買迴來。”


    三叔坐在滿是汙漬的床墊上,眼神中似乎閃爍著淚光:“畢竟這是你父親的遺產,說什麽也得留給你啊!!”


    漂亮。


    這場麵話,說的真是漂亮極了。


    “我可全都是為了你好。”


    賣房子是為了楊鋒。


    底價買迴來,將房產寫在自己名下,竟也是為了楊鋒。


    “是啊是啊。”


    “你三叔頭發都愁白了。”


    三叔的小老婆,在旁邊附和著,指著他那有些斑白的頭發,哀怨著歎著氣。


    “嗯嗯嗯。”


    楊鋒倚著窗戶,聽著三叔楊向榮的狡辯,臉上的微笑變得更加冰冷。


    “這麽說起來,三叔你還真是大好人了。”


    “奪走遺產的是你。”


    “奪走房產的也是你。”


    “從小欺負我的是你。”


    “看不起我,心情不好就辱罵毆打的還是你……”


    楊鋒鼻息間發出嗤笑:“所以說,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好??”


    楊鋒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你該不會覺得,我失憶了吧。”


    曾經的那些苦難是真實的。


    無論你說的天花亂墜,巧舌如簧,都改變不了現實。


    三叔楊向榮,臉上表情不斷的變幻,最後心一狠,竟然對著楊鋒跪了下來。


    下跪???


    他居然下跪了??


    “都是三叔不好。”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


    三叔楊向榮一邊說著,一邊按著身旁兒子楊修的頭,強行也讓他跪了下來。


    “原本準備……等你結婚就把房子還給你。”


    “三叔我現在就還。”


    他跪著挪步,在桌兜裏掏出一張房產證來,雙手遞向了楊鋒。


    這又是什麽鬼話?


    結婚就把房子還給你,有這個可能麽?


    而且末世災難已經爆發,那一個小小的房本又能證明什麽,誰又會在意這一個破房子??


    三叔的小老婆,也開始在身旁煽風點火。


    “楊鋒,差不多就行了。”


    “你三叔無論怎麽說,也算是一個長輩。”


    “長輩的好意,你不領就算了,他都給你下跪認錯了,你還想怎麽樣……”


    這話聽起來,竟是如此的熟悉。


    無論怎麽說,他都是長輩……長輩都如何如何了,你也該怎樣怎樣。


    “我還想怎麽樣?”


    “哈哈哈哈。”


    楊鋒氣極反笑,戲謔眼神卻變得更加冷寒,指了一下自己:“這麽說的話,反而是我的不對嘍?”


    黑的說成白的。


    錯的說成對的。


    某些人,永遠無法講道理。


    “三叔。”


    “你曾經還真教過我一件事。”


    楊鋒眯著眼,迴憶著昔日種種,饒有興致的說了起來。


    “遺產賬戶裏的錢被掏空。”


    “遺產裏的房子,都改寫成你的名字。”


    “除了直接寫在我名下的財產,你能拿的全拿了。”


    楊鋒細數著三叔曾經所幹的事,繼續說道:“你還記得,當你卷走全部遺產之後,對我所說的教導麽?”


    “你已經不小了。”


    “你要學會自己承擔。”


    “如果有什麽難處,你就自己承受吧。”


    語重心長。


    三叔就這樣,把沒有利用價值的楊鋒,掃地出門。


    那時候……楊鋒還隻是一個剛上初中的孩子而已,突然就要自己承擔這一切。


    這一切,養成了楊鋒沉默寡言的性格,同時也讓他沉穩謹慎,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一點,我要感謝你。”


    “是你,讓我早早的就知道人情冷暖。”


    “是你,讓我在孩童時期就明白,世界上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楊鋒蹲下身,將三叔扶了起來,然後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


    “我想到怎麽處理你們了。”


    “三叔,你們在營地裏也呆了挺久了。”


    “我覺得,是時候該讓你們學會自己承擔了。”


    自己承擔?


    那是什麽意思?


    “以後啊,有什麽難處,你就自己承受吧。”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依靠營地活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楊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嘴角幾乎裂到了耳根,宛如一隻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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