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男子見張二瞅著自己不說話了,便特別有勁的罵了一句:“操!”


    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灶台旁邊:“老板,我也要喝他們那桌的酒。”


    蔡叔一直在炒菜,不代表他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蔡叔頭也不抬的說了倆字:“沒有。”


    “操。他們有,我們為什麽沒有啊?區別對待啊?我們吃飯不給錢是怎麽滴?”


    男子罵罵咧咧的,院子裏所有吃飯的人都衝男子看去。


    這時候他們一桌的有人趕緊站起來去拉男子:“老板,老板!他喝多了,喝多了!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哈!走了,走了!你幹啥啊。”


    這人拽著男子,一邊給蔡叔道歉,一邊把醉酒男子拉迴到了桌子上。


    蔡叔頭也沒抬,繼續炒菜。


    “怎麽現在還有這種素質的人啊?喝點貓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白紫薇最煩喝多了耍酒瘋的人,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張二媳婦拍了拍白紫薇的手:“不用管他們!咱們吃咱們的,出來吃頓飯,別讓個蒼蠅壞了咱們的好心情。”


    倆人說話聲音很小。


    並不是那種故意聲音很大,指桑罵槐若有所指的那種語氣。


    “哎,你行啦你!今天江老板請客,別生氣行不!”


    張二媳婦又戳了戳張二。


    “行。畢竟我們江老板請客!哈哈!”


    張二爽朗的一笑。


    誰也沒有不料這一笑,又惹到了旁邊剛剛醉酒的男子。


    “操。你他媽笑什麽啊?你笑話我啊?”


    醉酒男子又突然像狗一樣的出現在了幾人旁邊。


    “還有你們兩個騷娘們,剛剛是不是罵我了?”


    醉酒男子說完,居然扒拉了一下張二的媳婦。


    張二媳婦胳膊剛剛恢複沒多長時間,一碰還是有些不舒服。


    “啊!”


    胳膊一疼,張二媳婦低哼了一聲,額頭瞬間出汗了。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你他媽真是點燈上廁所啊!”


    張二咬牙就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具就要掄醉酒男子。


    結果還沒看清怎麽迴事。


    就聽到砰的一聲。


    男子直接倒飛了出去。


    白紫薇踢的。


    醉酒男子這一桌一看動手打起來了。


    雖然沒看清,一下子八九個人直接給江雲初四人圍了起來。


    剛剛把醉酒男子拉迴去的男子也開始不說理了,極其社會的說道:“啥意思啊?哥們。怎麽好好的還打人啊,他喝多了,你們跟他們一樣幹啥啊?”


    “砰!”


    他也被打了出去。


    躺在了醉酒男子的旁邊。


    倆人全都躺下了,他們雖然人多,但是也不敢動手了。


    一個小姑娘,一推,能給一個一百五六十斤大老爺們打一個跟頭,而且另外三個人還都沒說話,也沒有動手的意思,這就說明,人家有信心,自己一個人可以單挑自己一群人。


    白紫薇給男子打出去之後,根本沒看周圍站的這些人,趕緊檢查了一下張二媳婦的胳膊:“嫂子,嫂子,你沒事吧。還痛不痛啊?”


    “沒事,沒事。就是剛剛他一扒拉我,扯著這邊的筋了,有點疼!這會不疼了。薇薇,不用搭理他們了,別惹事了!”


    張二媳婦拍了拍白紫薇的手。


    張二媳婦選擇的是息事寧人。


    剛剛炒菜的蔡叔卻默默地走了過來,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這兩個倒地人的褲子,就像捏一個塑料袋一樣,拎起來給扔到大院門外麵去了……


    眾人全都看懵了。


    挨揍的這倆小子的狐朋狗友們,也都不吱聲了,低頭留下飯錢,灰溜溜的領著倆人跑了。


    蔡叔迴頭一看,張二拿出了電話。


    便拍了拍張二的後背:“小二,行了。叔這不是給你出氣了,咱們出來吃飯是吃開心,不是吃賭氣了。蔡叔知道你有能耐,一個電話很多人願意給你效勞。但是叔也知道,你不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很多年了,聽叔的,吃飯!一會我還有一壇鹿血酒。我炒完了菜,陪我喝點行不?”


    張二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機。


    “哎!聽勸就對了!一會我給贈你個幹煸腰花。”


    蔡叔笑嘻嘻的拍了拍張二,然後對著張二媳婦說道:“丫頭,受委屈了嗷!叔給你賠不是。”


    “這話您說的!跟您有啥關係啊!謝謝蔡叔啦!您快去忙吧!”


    …………


    蔡叔不是說說。


    是真任性。


    炒完了江雲初這桌的菜,再來了客人,居然真的不炒菜了,直接把人迴絕了,說今天打烊了。


    然後拎著一個小瓷壇子走了過來。


    “看看,看看。真正的好東西!”


    打開一看,裏麵一根鹿鞭,一對鹿茸血片,一根野山參。


    江雲初打眼一看,全是真玩意。


    “蔡叔,這個喝了還不起飛啊!”


    江雲初撓了撓頭。


    “嘿嘿!你們年輕多喝點,有勁!”


    蔡叔拿出一個酒提子,又取了幾個大杯子,一人搞了一杯:“先不喝那個金櫻子桑葚了,先來這個吧!”


    蔡叔落座之後,先提了一杯,帶著幾人猛喝了一大口。


    江雲初隻感覺。


    入口烈。


    像火一樣。


    從喉嚨燒到下丹田。


    繼而一股熱氣,從下丹田直衝頭麵。


    “我的天!好爽啊!”


    不怎麽喝酒的白紫薇感覺整個身體熱氣蒸騰,有一種說不出舒爽。


    “小丫頭剛剛挺厲害啊!”


    蔡叔放下酒杯由衷的誇讚。


    “您過獎了!我比您剛剛那一手舉重若輕差了一百八十裏地的。”


    白紫薇非常乖巧的說了一句。


    “蔡叔,我認識您可得20年了吧。我還不知道您有這種手法呢。”


    張二撓了撓頭。


    “啥都讓你知道了還行啊!蔡叔不得藏著點嘛!”


    蔡叔嘿嘿一笑:“哎!一會再來一盤鴨舌。”


    “行了!蔡叔,這些菜就夠吃了。不用啦,太多了!”


    張二媳婦趕緊勸道。


    “不用。今天晚上咱們多喝點!必須多來幾個下酒菜啊!”


    看的出來蔡叔非常的高興。


    “小丫頭,剛剛你的腿是什麽套路呢。我都迷糊了!看發力,像是形意拳,不過後來打另一個,又看出一點柔勁呢。有意思啊。”


    蔡叔自己品了一口酒。


    關注點還是在白紫薇身上。


    “您是好眼力。”白紫薇開心的抿了一口酒,然後笑嗬嗬的答應道。


    “能將這兩種勁力融合到一起,你師父也是個高人啊。”


    蔡叔沒有再往下深問的意思,隻是點到為止,說了一句之後,不再說話了。


    “您是什麽拳呢。”


    白紫薇反問一句。


    “哈哈,我啊!小拳種。不怎麽練套路,內煉為主。”


    蔡叔哈哈笑了兩句。


    “哎,跟你一個套路哎。”


    白紫薇戳了戳江雲初。


    “別別別,我跟你們一比,是小趴菜。我沒說話的資格。”


    江雲初非常低調。


    “哦?!~這個小夥也是行裏人啊。”


    蔡叔對於江雲初也挺感興趣。


    “蔡叔,這是我一個好兄弟。中醫,特別厲害!”


    提到江雲初,張二就異常自豪了。


    “醫武不分家哈!”


    蔡叔挺懂的說了一句。


    “哎,剛剛我聽我阿姨說,你血壓高起來了,讓我這個兄弟給你瞧瞧唄。看看是不是給你整點中藥調理一下?”


    張二推薦江雲初。


    “哦!好啊!來吧。就是不知道剛剛喝了一杯酒之後,會不會影響脈搏啊!”


    蔡叔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


    江雲初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蔡叔的手。


    五根手指頭和五根小棍子一樣,晃晃悠悠的看著挺嚇人。


    前臂前後一般粗。


    手腕隻是比胳膊肘最粗的位置稍微細一點。


    隻是看到這個胳膊,江雲初就已經懵了,沒有把脈,隻是由衷的感歎一句:“蔡叔,您這得多深的功夫啊!這胳膊,給我一下子,我立馬就得進急診搶救啊!”


    “哈哈,太誇張了。我這是胖的。沒什麽功夫的!”


    蔡叔是一個十分低調的人。


    是真的低調,不是假低調。


    想想張二認識他這麽多年,都不知道他會武術,這個人得低調到什麽程度吧。


    “那我就診診脈!”


    江雲初知道再問得到的仍然會是低調謙虛沒有,不會,不懂這樣的迴答,索性直接不問了,開始自己的老本行。


    三指輕點,心中了然。


    蔡叔的脈象和他的人是一樣的強壯。


    大、長、弦、有力!


    四個詞就可以可以概括蔡叔的雙手脈象。


    “蔡叔,您這個血壓確實會高很多。應該一直沒有控製過吧!”


    江雲初鬆開手指問了問。


    “沒有。我有時候就會覺得眼睛模糊,頭有時候暈乎乎的。不過是一陣一陣的,不是一直這樣。有時候炒著炒著菜的時候,就來一陣,一會就好了!醫院說讓我吃降壓藥,我也不想吃,暈的時候我就紮會馬步,往下運運氣!就能舒服的多!”


    蔡叔還挺有招,知道往腳心運氣,這也就是他這種功夫深的人,一般人早就迷迷糊糊的住院去了。


    “吃幾天草藥?”


    江雲初試探著問了一句。


    有的人,他就是天生不喜歡吃藥,中藥西藥都不喜歡。


    也不是蔡叔主動求診,算是張二主動搭的線,就怕蔡叔礙於張二的麵子,強行吃幾天,最後落個多管閑事就不好了。


    “行啊。太好了。其實我一直想看看中醫去,一個是太忙了,一個是沒有好中醫。我上個月找了一個中醫,也不診脈,也不問問,看了看檢查結果,給我開了兩盒降壓藥。我就煩這種醫生,我他媽的吃降壓片我為什麽不去西醫院,我找你一個中醫開什麽降壓藥?!給我氣的我就迴來了!”


    沒想到蔡叔對於中醫出奇的看重,不過細想也是,醫武不分家,練習傳統武術的,多少對於中醫經絡氣脈了解一些。


    “行!那我就給你開個方子,吃上一周再說。有紙筆嗎?”


    “有,點菜的紙筆。”


    紙筆遞到手裏,江雲初開始寫方子。


    ——————


    懷牛膝30g、生赭石30g(碾碎先煎)、生龍骨15g(碾碎先煎)、生牡蠣15g(碾碎先煎)、生龜板15g(碾碎先煎)、生白芍15g、玄參15g、天冬15g、川楝子6g、生麥芽6g、茵陳6g、甘草5g


    7付


    ——————


    “蔡叔,這幾年,赭石,龍骨,牡蠣,龜板需要先煮30分鍾之後,再放進去其他的藥物。最後一起煎好,就可以了!”


    江雲初交代了一下藥物的煎煮方法。


    看著藥方,蔡叔直撓頭:“我上哪整藥材去啊?你是在醫院上班啊?還是自己有門診啊?”


    “我自己有門診啊。”


    江雲初點了點頭。


    “那還說這麽多幹什麽啊!加個好友,明天你把藥配好了,我過去拿不就得了。好家夥,我還得發愁買藥材!你有醫館不早說!”


    蔡叔爽朗的把藥方遞給了江雲初。


    “那行。加好友。明天抓好了藥,我聯係您!”


    江雲初拿出手機倆人加上了好友。


    病看完了,幾人嘮著家常。


    “蔡叔,怎麽外麵又修路了。這是什麽意思呢?我看修的還挺寬呢。”


    張二一邊吃著鴨舌,一邊問道。


    “哎。跟你說吧,小二。你也很久不過來了,你要是再晚過來幾個月,我做的這幾口菜你還不一定能吃上呢。”


    蔡叔喝了一大口酒,歎了口氣。


    “啥意思啊?”


    張二愣住了。


    幾人也都看著蔡叔。


    “這片要動遷。這不是先修的路,還沒說拆房子呢,具體也不知道怎麽個意思。反正在過3個月,這片就要推平了。這個大院,我本來一直想買下來的,後來想想就沒買,一直是租房子。現在房東也簽完合同了,讓我們3個月之內搬走。”蔡叔挺發愁說了一句話喝了三口酒:“我合計著再找一個地方,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好地方,好位置就是太貴了。不好的位置,我就覺得不合適。還有剛剛那幾個小流氓,你以為為啥這邊會有小流氓啊,這是動遷包工程的那幫人弄過來的。不是所有的街坊都願意搬走的!”


    “擦,不在江湖上很多年。這種事都誰在幹啊!這都什麽年月了!”


    張二撓了撓頭,也挺犯愁。


    琢磨了一會,拿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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