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晨悟了。


    他明白自己為何總要被人說成是一個端著盛世軟飯的男人了。


    整個荒野破屋內好歹也有一兩千人,暫且不去討論天人、神裔之類的會有血統、氣質、神韻加成的問題,光光是顏值這一塊,自己居然輕輕鬆鬆進入前三,並且還是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直接被點了出來!


    有些人,如夜間的螢火蟲,無論如何低調且安靜,都還是會被一眼識破,這一生也注定不可能平平淡淡了。


    也正是這份獨特的俊美,遭來了太多人的誹謗與妒忌。


    該自己承受這世間的不公平的。


    要不是這天人季驍是要將自己扔出去給夜天人吃,望晨真就可以原諒他這份慧眼與誠實。


    “天人,就是躲在這裏頭,像一個被懦弱恫嚇的小孩,將別人給推天人送死的嗎?”望晨反問道。


    “嗬嗬,我們祁連城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我在意的隻是這破屋中其他凡民,試問這阿修羅女若真的不顧一切的殺進來,在座又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三個人,換一兩千人,我何嚐不是在保佑你們??”天人季驍無比高傲的說道。


    “說得對!”


    “是啊,不能因為你們三個,害死了天人所有人。”


    “你們自己運氣不好,何況你們也有可能是被神明厭棄的人呢,曾經做過一些侮辱神明的事情,才會遭來這般橫禍,要想救贖自己的靈魂,就按照季驍的意思去做!”


    破屋內,基本上是沒有持反對意見的。


    而那位滿臉胡須的男子,遲疑了許久,剛想要開口,但卻聽見了那阿修羅女發出了一種刺耳至極的尖叫。


    阿修羅女這叫聲,表現出了她極度不耐煩,人們甚至感覺到了她冰冷的殺念,仿佛再不將它要的三個人給丟出來,它就會立刻殺進來。


    一時間,眾人聯手,將選出來的三位俊美男子們給哄了出去。


    ……


    望晨身旁是位少年,他唇紅齒白,五官特別清秀,給人一種懵懂而又乖巧的感覺。


    他很害怕,下意識的往年紀更長一些的望晨這裏靠近了一些,畢竟他們三人被扔出來時,隻有他敢質問神之民季驍,他們兩個基本上是唯唯諾諾。


    另外一人是一名修行者,他被扔出來後,整個人透著對破屋那些人的憎恨,但此刻阿修羅女已經朝著他們三個人走了過來,他卻是狠狠的將那少年一推,想要讓少年先替他去死。


    望晨眼疾手快,一把將少年給拉了迴來。


    大家都是美男子,何苦相互為難呢?


    “謝……謝謝。”少年看了一眼望晨,有些結巴的說道。


    “站我身後去。”望晨對少年道。


    “要死,你們兩個先死!”那位修行者見阿修羅女往這裏行來,於是拔腿就跑。


    阿修羅女也不追,她繼續一步一步靠近,長長的舌頭正在那鮮紅的嘴唇上舔舐著,一雙詭瞳透出幾分邪異與殘忍。


    它似乎在考慮先吃誰。


    是細皮嫩肉的少年呢,還是那位越看越好看的俊美青年。


    剛才祁連城的人說話望晨也聽到了。


    這是一個修為達到八萬年的老妖王了,望晨倒沒有畏懼,他隻是在擔心黑夜裏的其他東西。


    黑夜裏其他東西並沒有往這裏靠近。


    似乎阿修羅女霸占了此處,圈了自己的狩獵地盤,別的黑暗行者便不會再來侵擾。


    如此,望晨就放心了很多。


    “好香的味道。”阿修羅女用鼻尖,隔著有個幾米在嗅兩人身上的氣息,但突然,阿修羅女臉色有了變化,她白皙的臉上居然透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管,血管充血,使得它的麵孔突然間變得如鬼怪一樣猙獰!


    “你敢欺騙我!”阿修羅女突然盯著少年,帶著憤怒。


    “我……我……”少年有些結巴了。


    “我隻要男人!”阿修羅女瞳孔擴大。


    望晨迴頭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後的少年,又看了一眼阿修羅女那惱怒至極的樣子。


    他還是個男孩??


    可人才十五六歲,是男孩還正常啊,哪像自己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有什麽手段,你衝著我來吧,別為難一個孩子。”望晨對阿修羅女說道。


    阿修羅女更靠近了一步,她貪婪、饑渴,同時又帶著些許謹慎。


    它再一次用鼻尖嗅了嗅望晨身上的氣息,可下一刻,這阿修羅女那充血驚悚的臉一下子變迴了蒼白的柔弱女子,然後像見到鬼一樣,居然以非正常的方式向後撤去,一下子躲到了最濃鬱的黑暗中,隻露出了半張驚魂未定的臉!


    “???”望晨滿眼疑惑。


    自己當真帥得神鬼退散不成??


    “天授之人!季驍,我誠懇的與你做交易,你竟想要誘騙與殺害我,我不會放過你們去祁連城的人的,絕不會!!”阿修羅女躲在了安全的地方,惱怒至極的嘶吼道。


    天授之人???


    一時間破屋所有人目光落在了望晨的身上。


    這人是被神明選中的人?


    神明的候選者!


    天授之人的地位,可是要比神裔還高。


    畢竟不是所有的神裔都會被神明給予厚望,都會作為神明的接班人,天授之人,已經可以被視作小散仙了!


    季驍和祁連城的其他人也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天啊,我們在做什麽,居然將天授之人給敢出了破屋,有他在,即便夜魘出現也不用擔心見不著曙光。”人群中有人叫道。


    阿修羅女可不是黑暗中最可怕的存在。


    運氣不好,出現了夜魘,這破屋中豎立著的碑文、骨像、神石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甚至有神裔者引導神明星輝也起不到驅逐效果,沒有人可以活過有夜魘的夜晚,除非在神廟、祁連城、神山之中……


    像天人,最多也就起到一點對夜行之物威懾的作用,遇到修為強大的,甚至還得退讓妥協。


    天授就截然不同了,阿修羅女這天人要膽敢踏入破屋,必是被破屋中的擁有神力的骨碑給泯滅。


    天授之人的存在可以讓這荒野沉寂的骨碑神懾力量複蘇!


    迴到了破屋內。


    望晨發現所有人看待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滿臉胡須的老哥更是神情複雜,他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為什麽沒有挺身而出,當然他更難以相信的是,與自己談論了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小兄弟,居然是天授之人,將來有可能成為這天上星辰的存在啊,哪怕隻是這樣簡單的交情,將來他的星輝也可以庇佑著自己……


    一時間,人群簇擁到了望晨的周圍。


    “別靠我太近,我嫌你們惡心。”望晨也不跟這些人矯情,直接讓他們滾。


    剛才將自己哄出去時倒一個個很積極,現在跑來沾自己身上的仙氣就不覺得像條狗嗎?


    “尚某眼拙,沒有識出您的天命,實在抱歉。”季驍走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向望晨鞠躬道歉。


    “在下也眼拙了。”望晨笑了笑,未等對方臉上緊繃的神情稍有緩和,接著冷冷淡淡的道,“原來你長得不行,走近看了才知道。”


    季驍那張臉,由青變黑,又由黑開始透著惱羞之紅!


    季驍盯著望晨,一直等到他完全離去後才敢發作。


    “哼,神氣什麽,等我們找到了進入到下界的入口,拿到了散落在下界的恩典,我季驍也是天授者,將來天穹之上必有我季驍一席之地,而你仍舊是在這凡塵爛泥中翻滾的賤民!”季驍強行咽下了這口氣。


    ……


    望晨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那嚇壞了的少年還跟在望晨身邊。


    火光搖曳,望晨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少年的古怪。


    難怪那阿修羅女那般憤怒,說自己被欺騙了,原來這少年是個女孩,有著幹淨清麗的短發,又戴著一個短帽,估計也有故意朝著男子打扮的緣故,所以被當成了俊美少年。


    是個女的啊。


    就說這世間怎麽會有人俊美超過自己呢,虛驚一場。


    “怎麽不說自己是女孩呢?”望晨笑著問道。


    “那種時候辯解了,他們也不會信的,總不能……總不能……”女孩說話怯生生的,但一雙眼睛很明亮且很靈動。


    望晨一聽,也點了點頭。


    確實,總不能讓人家脫掉了衣裳自證吧?


    當著一兩千人的麵,對某些人來說做出這種社會性死亡行為,還不如給阿修羅女吃掉。


    而且,阿修羅女是不吃女孩的。


    可能是在阿修羅女麵前保護了她的緣故,女孩現在唯一相信的人就隻有望晨了,再加上望晨已經被證實了為天授之人,她覺得跟在望晨有安全感。


    望晨正好缺一個交談的人,與那位絡腮胡子聊,總是需要拐彎抹角,還需要一些試探,麵對這女孩應該就不必要了。


    “其實我閉關很長時間,基本上沒有怎麽接觸過外麵的世界,這一次也是想在疆域中走動走動,增長一些見識,我有很多問題,正好需要個人給我解答。”望晨對女孩說道。


    女孩年紀應該在十八九歲左右,扮了男裝,所以看上去跟十五六歲少年差不多。


    身邊有了個可靠的人,女孩也沒有再做多餘的遮掩,去掉了帽子,擦幹淨了臉頰上一些沒意義的灰,露出了一張有幾分清豔的容貌。


    女孩叫茶容,與同伴們走失了,於是輾轉到了這破屋中。


    她修為也不是很高,隻有君級,放在這荒蕪的破屋內其實也很容易遭欺負,所以她特意對自己容貌做了一些遮擋,掩蓋了女性比較明顯的特征,化身為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


    奈何這樣卻引火燒身,被推出去當作了俊美男子,險些丟了性命。


    茶容對望晨說的那些話並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


    一個天授男子,為何要欺騙自己,何況他還在不知道自己真實性別的情況下挺身而出,救了自己,這樣正直且善良的人,哪怕有一些常識性的認知出現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大家聚集在此處,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恩典?”望晨問道。


    “是的,獲得恩典的人,便有資格進入天門,而獲得正神恩典的人,更是天授之人,將來有可能成為神明,哪怕成神之路坎坷而艱辛,卻遠比那些還在泥潭中掙紮的修行者要好百倍千倍。”女孩茶容說道。


    天門……


    原來天庭中也有一座天門。


    “可天庭作為上界,本應該有更多的恩典,更多的機會成為天授,偏偏要跑到一個下界去爭搶?”望晨接著問道。


    “晉神的恩典在天穹中散落是沒有規律的,這一次好像我們天庭中出現的恩典數量就很少,所以人們也確信在其他星陸中會有大量遺失的恩典,那些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恩典是什麽。”茶容說道。


    “天庭的三十三位神明,難道不能賜予大家足夠的恩典嗎?”望晨費解道。


    “每位神明能夠賜予的恩典都非常有限,有那麽多神裔,有那麽多天人,哪怕這些人中沒有任何成神的希望,持有這天授之人的身份,也可以讓一方疆土享受寧靜……這些你自己不知道嗎,你也是一位天授者呢。”茶容終於發天人第一個疑問。


    “我曾經受過很嚴重的頭部傷,記憶出了問題,走七步就容易忘記之前的事情,最近記性有恢複,但根本想不起來以前的任何事情了,唉……”望晨表現出了一副憂鬱的樣子,目光不由抬向了夜空。


    “哦,哦,那有什麽不懂的,你盡管問我,我知道的可多了。”茶容露出了笑容來。


    原來是一位失憶的天授大哥哥啊。


    沒有了記憶,人還這樣善良有愛,這歲月裏已經很難得見到這樣的人了。


    “那天授之人,是不是可以在黑夜裏行走?”望晨問道。


    “是的,隻要不遇到陰司官、閻王龍、夜娘娘之類的,那些夜物多半是不會去侵擾一位天授之人的,除非他的修為不高。”茶容點了點頭。


    這裏的夜晚,被另外一群陰民統治著。


    晝夜分明,兩界之民也分明。


    過去,望晨覺得所謂的天人、神裔、天授都是一種身份象征罷了,其實沒有實際上的用處。


    可來到這天庭,望晨沒有想到自己反而成了“人上人”。


    無論望晨呆在什麽地方,都有一群看上去比較弱天人人,他們保持在一個離望晨不算太遠的地方,就好像挨著望晨近一些,他們能夠長壽幾年。


    “他們害怕黑夜中的東西,知道靠得你近一些會相對安全。”茶容知道望晨記憶裏不太好,所以提前給望晨解釋道。


    “一些黑暗行走的生物還是有辦法潛入到這人氣旺盛的破屋中把人給叼走的?”望晨見破屋內絕大多數人沒有睡覺。


    “嗯,嗯,總有一些懂得詭異法術的陰物,他們甚至可以避開那些豎立在破屋中的碑文。”茶容點了點頭。


    “哦哦,那你今晚離我近一些,好不容易救下了你的性命,可不希望你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望晨一臉正氣凜然的說道。


    茶容俏臉上微微一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上夜晚非常可怕,但在白天裏行走的居心叵測之人也好不到哪裏去,總之一定要學會保護好自己,找可靠的人。


    ……


    一夜相安無事,望晨甚至聽不到那些擾人心神的低語,但周圍那些一驚一乍的人,倒像是被徘徊在破屋外的一些黑夜生物給折磨得難以入眠。


    望晨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而身邊那位嬌滴滴的小美女卻突然不知去向,這讓望晨心中暗暗歎息。


    果然外麵的女人都不靠譜,和自己親近僅僅是為了睡一夜,天一亮就走了,徒留清香在比肩,令人無奈的迴味。


    找了一處小水源,望晨清晰了一下自己被整個破屋推選出來的完美之顏,剛要思索下一步該怎麽攪渾水的時候,卻聞到了香噴噴的蛋花味。


    “給你的。”茶容露出了笑容來,將燒得有些小焦黑的煎蛋遞給了望晨。


    望晨心中頓時升起一陣暖意,原來是去給自己弄早餐了啊,雖然這小煎蛋做得有些狂野,認不出是什麽蛋,但香味還是不錯的。


    享用過了這天外之星的早餐,望晨正想繼續追問一些關於天庭的事情,卻有一群穿著雲金綢衣且透著一股嚴肅聖息的人快步走來,他們看到了正在與望晨一起吃小煎蛋的茶容,臉上又是驚喜,又是詫異。


    “我們連夜趕路,總算是在此處找到你了,小容,以後可別再賭氣了,大哥也沒有料到這一次采星之華是與小天子他們,你要實在厭惡那小天子,就當他是一塊石頭,不要與他說半句話,也不要理會他。”為首的那位濃眉男子說道。


    連夜趕路??


    以前倒沒覺得這有什麽,望晨時常覺得夜色才是最美的,尤其是畫舫附近那河流中映出來的燈花柳綠……


    但這天庭的夜,是極其恐怖的。


    他們沒有夜生活,有也隻能夠是在一些有正神庇佑的地方。


    而敢在夜裏行走的人,要麽修為極高,不懼黑夜裏的那些東西,要麽就是類似於自己這樣的天授天命之人,神鬼退散!


    “我不想看見他。”茶容很肯定,很生氣的說道。


    “都是為了聖君,你也太過小孩子氣了,無非是同行,又沒讓你們同床,你犯得著扭頭就跑嗎,你一個女孩子家修為又不高,神通又難自保,出了什麽事情,我們如何向聖君交代?”那濃眉男子說道。


    “大哥,你是男子,自然不明白有些人眼睛裏藏著多麽齷齪與令人惡心的念頭,他在你們麵前時自然規規矩矩,但隻要有一絲絲單獨相處,亦或者你們沒有盯著的時候,他恨不得將我生吃了,要讓我與這樣的人多接觸,那不如將我丟到司夜魔窟裏!”茶容顯然不是那種完完全全柔弱的女子,麵對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她據理力爭。


    “修極欲的人,是會有一些古怪之處,可大成之後,其實和我們都一樣的,總之你盡管放心,我們就為了星玉水晶,大哥發誓絕對不強迫你與他相處!”濃眉男子說道。


    星玉水晶!!


    望晨起初是保持著一個豎耳朵聽八卦的態度,可捕捉到這幾個關鍵詞後,眼睛一下子閃爍起了光芒來!


    自從冰龍完成了輪迴蛻變後,望晨就四處打聽天辰水晶這東西。


    但放眼整個草原,所有的碎晶都是水晶,盡管有相當稀有的玉水晶,但都是碎粒,從沒有見到完整的!


    碎晶,這東西現在就是望晨的天命,有了它,冰龍可以借助那晷珠迅速的完成幾個階段的成長。


    要說成神,望晨覺得冰龍是最有希望成為龍神的,它這一次誕生就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本龍是小神龍但還年幼的氣場!


    “我不相信你。”茶容顯然是不止一次上了媒婆大哥的當了!


    風和日麗去祁連城品嚐桂仙糕,酒樓中就會偶遇那位小天子。


    陽光明媚到聖山中踏青看花,十有八九那位小天子也在。


    這一次出來曆練,正正經經的為聖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結果偏要與那群人同行。


    茶容嚴重懷疑自己大哥恨不得將自己綁起來,送到人家屋子裏!


    “我是你大哥,你不相信我,你相信誰啊,難不成是這個像隻舔狗跟在你身邊的小男人?”濃眉男子瞥了一眼望晨,語氣很不友善。


    “????”


    不說話的人,容易看上去像高人。


    請問自己從頭到腳哪個舉動像一隻舔狗了?


    沒看到是你妹為我做的暖心早餐嗎,更別提昨晚她……


    “大哥,你怎麽隨意侮辱他人呢,這位是……”茶容有些生氣的指責道。


    “我確實是她信得過的人。”望晨阻止了茶容說話。


    天授之人。


    這個身份應該挺敏感的。


    望晨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奪取正神恩典的能力,感覺在沒有摸清楚前先低調一些。


    茶容也是聰穎,一下子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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