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絲笑意,妤心裏止不住發怵,每當舒妤露出這種表情就有人要倒黴。


    “我知道了,真是小心眼兒。”


    妤連忙蹲下身,溫柔的將烤魚遞給舒妤,“使人,請吃烤魚。”


    “這就對了,多簡單的事,總是擺不正態度。”舒妤讚許的點點頭,卻沒有去接烤魚,玩味道:“本來你這麽做就可以了,但你剛才的態度令我很不滿意,現在為了管教你,要親手喂我。”


    “你......別得寸進尺。”妤臉都差點氣綠了,她長這麽大,還沒和哪個男人,親近過。


    “怎麽,不願意?”舒妤抱起雙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我......我可不是隸人。”妤眼珠猛轉,咬牙道。


    舒妤差點沒笑出聲,自己用鹽換迴來的女人,居然說不是自己的隸人,有趣。


    看來還需要繼續管束,直到認識到要為自己效忠,盡心竭力做事。


    舒妤想著,腳伸到妤麵前,“我忽然感覺腿腳有些酸,吃完飯,給我按一會兒,放鬆放鬆。”


    “你無恥!”妤爆炸了,丟掉烤魚,一臉羞怒的瞪著舒妤。


    “你可是我用鹽換迴來的,好好想想,我不換你,現在指不定會有多麽悲慘的生活。”舒妤輕笑著道,也不因為妤發火而生氣,轉頭搜尋到左番的身影,大聲問道:


    “左番,隸人該怎麽對待?隸人不聽話,又該如何?”


    左番正在大口吃烤魚,聽到舒妤的聲音,趕緊咽下烤魚,顧不得抹去嘴角魚肉渣,大聲迴複道:


    “稟告神使,隸人作為個人私有產,應該在身體某處刺上專屬印記,而隸人要對使人百分百聽從,不得違背使人意願,就算命令是去死,也要不皺一下眉頭的執行。”


    “如果隸人不聽話,使人可以任意打罵,甚至處死!”


    妤聽到左番這些話,俏臉唰的失去血色,身體在瑟瑟發抖,害怕的不敢去看舒妤。


    “你聽聽,要怎麽樣做好一個隸人。”舒妤笑著拍了拍手,一把抓住妤肩膀,聲音低沉道:“咱們來進行第一個儀式,認證你是我的隸人,你說我該刺什麽印記呢?又該刺在哪裏?”


    說著話,目光在妤身上到處掃視,隨後在兩座秀峰和翹臀之間猶豫不定,似乎沒下定主意選哪一個地方開刀。


    妤驚愕的盯著舒妤,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眼淚圍著眼眶打轉,即將被舒妤嚇哭。


    祈求道:“求求你,不要在我的身體上留下印記,我以後會乖乖聽從你的命令!真的!”


    “你怎麽迴事?我又沒說一定要在你身上留在隸人的印記,再說,我也沒把你當隸人。”


    看到妤嚇破膽,心裏防線被突破,舒妤失笑的坐正身體,直直盯著妤雙眼。


    “我跟你一樣知書達理,可不是圈養隸人的野蠻人,我隻希望你記住一點,是我把你從隸人當中解救出來,你是我的人,要放下大小姐架子,誠心實意為我著想,替我辦事分憂。”


    “我知道了。”妤低下高傲的頭顱,眼神晦暗的握緊雙手,像仙女貶落凡塵般認命。


    “行了,以後心裏要有點數。”


    舒妤擺了擺手,撿起地上的烤魚,拍去灰塵,悠閑的吃起來。


    妤看著舒妤的舉動,目光微動,遲疑著咬了咬牙,跪坐在舒妤麵前,抬起一條腿靠在她大長腿上麵,輕柔的按起來。


    “這就對了,要有當女大狗的自覺。”舒妤努了努嘴,對妤的轉變很滿意。


    “女大狗?”妤輕聲念叨著,心裏很是失落,都做到這份上,身份地位隻比隸人高一層。


    “對這個身份不滿意?”舒妤丟掉穿烤魚的樹枝,用獸皮擦了擦手,隨意問道。


    “嗯,能不能跟其他人一樣。”妤膽怯的點點頭,壯著膽子提出小要求,想要擁有和左番他們同等的身份。


    “當我女大狗不好嗎?我可是赤陽部落神使,點點頭,不知道多少部落美女給我投懷送抱,你安心當我女大狗,部落上下沒人敢欺|負你。”舒妤探出手,五指在妤秀發間劃過,黑亮的長發異常順滑。


    妤餘光撇著那隻手,心裏很是緊張,當一根手指不經意間沾到耳朵,她心神一顫,臉迅速發燙。


    舒妤見到她沒有之前那麽抗拒,滿意的抽迴手,鼓勵道:“隻要你表現優秀,可以慢慢給你升級,如果擅長管理,將來讓你替我代管部落也不是沒可能。”


    妤的目光瞬間亮了,權利,沒有誰可以抗拒權利,更遑論是大家族的落魄小姐。


    “仙人,那以後我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放心將部落交給我代管,那我可以帶領勇士去九幽報仇嗎?”


    妤思慮良久,還是沒能忍耐住仇恨,忐忑的向舒妤詢問。


    “我說你都家破人亡了,怎麽就放不下仇恨呢?”舒妤忍不住皺眉,如果一個人隻為仇恨而活,那如行屍走肉有什麽意義。


    “我要報仇!”妤無動於衷,緊緊咬著嘴|唇,狠狠吐出這四個字。


    舒妤直視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勸道:“報仇需要從長計議,照你說的,九幽二十一位城主,加上奉天親衛軍,總共有近百萬軍隊!”


    “咱們先不說能不能打贏,就算有實力跟對方挑起複仇戰爭,你難道要為了一己私仇,讓百萬人為你拚命,他們也有家人和夢想,你這麽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我不知道。”妤被舒妤的話觸動,目光迷茫的搖頭,她無法忘記血海深仇,也不想太多人因為自己失去生命和親人。


    “不想隻想著仇恨,你認真幫我做事,功勞達到一定程度,我可以幫助你報仇。”舒妤見她實在放不下,拍了拍妤肩膀,給與她希望。


    “你願意幫助我?”妤猛然動容,想到舒妤拯救小女孩的神奇手段,心裏充滿了複仇的希望。


    舒妤見她這樣,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道理和希望他同時給了,能不能活的純粹點,靠妤自己領悟。


    天際越來越陰暗,月亮星辰浮現,晴朗的夜因為臨近冬天,氣溫格外寒冷。


    “好冷,白天豔陽天,現在恐怕零下十度!”


    舒妤坐在火堆邊取暖,往身上裹了好幾層獸皮,還是感覺後背冷。


    周圍那些勇士緊挨著火堆躺著,身體都快湊到火上去。


    “今晚站崗守夜的人全都精神點,現在已經遠離海岸,夜裏十分寒冷。你們要時刻注意營地火堆,半夜哪個火堆柴火不夠,你們幫忙添點,這麽冷的天,若是取暖的火堆熄滅,那可是會凍死人!”


    左番在營地各處奔走,告誡守夜的勇士,不要在寒夜裏馬虎大意。


    金屬靴子踩在結出冰渣的地麵,咯吱聲響中,冰冷從腳底直透腦門。


    左番巡視完整個營地,來到舒妤身邊,表情凝重道:“神使,今夜可能會不太平?”


    “怎麽說?”舒妤緊了緊皮衣,神色變得極為認真,他還是第二次見左番表情凝重,第一次是大戰五千勇士。


    “我們可能會遇到龍。”左番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


    “龍?”舒妤有些迷惑,“龍會在夜裏捕食嗎?為什麽來的時候,沒見你夜裏如此緊張。”


    “不是您想的那樣。”左番一個勁兒搖頭,湊近舒妤,快速解釋道:“龍不是耐寒野獸,它們會在氣候寒冷時往海邊遷徙,尋找溫暖的環境生活,過冬後再返迴草原。”


    “今年冬天來得比去年早,現在夜裏冰寒,龍已經無法忍受,它們會采用夜裏遷徙白天休息的方式趕去海邊,所以,我們在夜裏極容易碰到龍。”


    “原來如此。”舒妤總算明白左番的擔憂,但轉瞬他建議道:“我們要不要也夜裏趕路,白天休息?”


    “可以是可以,但我們不是野獸,夜裏速度快不起......”左番話還沒說完,便震驚的低下頭,望著震動起來的地麵。


    舒妤聽到了密集的野獸奔跑聲,火堆在劇烈抖動下散開,柴火滾動著泛起大片火星,密集的火焰變得微弱零散。


    “龍群!”左番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瞪大如銅鈴的雙眼,嘶吼著高聲喊道。


    躺下休息的勇士,不少早已被震動的地麵驚醒,聽到左番大喊的聲音,全都驚醒過來。


    經過短暫慌亂後,每個人都找到鋼劍,握在手裏往營地中間聚集。


    “保護神使!”


    左番從背上拔出鋼劍,橫劍擋在舒妤麵前,毫不猶豫的保護他。


    妤被吵鬧的人群驚醒,朦朧的睜開眼睛,看到連成一片的黑乎乎影子向營地衝來,瞬間睡意全無。


    然後她聽到勇士們在大吼著龍群,表情驚慌的向營地中間跑去,她頓時心神大亂,臉上浮現出無盡的恐懼。


    龍!!!


    她自小聽著關於龍的恐怖傳說長大,當年九幽建國之初,第一代奉天帶領數十萬軍隊絞殺國境內所有龍,耗費十年時間奔走於國境各地,犧牲二十多萬士兵,換來龍從九幽消失。


    龍的恐怖,從小刻印在妤心裏,她從未見過龍,就算順著潛龍江逃命,從九幽上城一路逃到東海也沒有遇到龍。


    本來以為龍已經消失在曆史長河中,但現在龍群出現,妤心裏及震撼又恐懼。


    “舒妤!”


    妤想到現在唯一的依靠,目光在人群中搜尋那道熟悉身影,當看到舒妤站在左番身後,趕緊跌跌撞撞的跑過去。


    “喲,嚇壞了吧?”可恨的是,妤逃命似來到舒妤身邊,對方竟然還有心情開口調侃,臉上沒有半點害怕。


    “你不怕龍嗎?”妤見舒妤鎮定自若,恐懼漸漸散去,略微平靜的問道。


    “我為什麽要怕?”舒妤端著激光步槍,目視著快速靠近的龍群,對左番道:“帶領勇士迎戰,劍甲兵在前,普通勇士壓陣,如果你們擋不住,我會出手幫忙。”


    “明白!”


    左番表情肅然的舉起鋼劍,號令匯聚過來的勇士,組成攻擊陣型等待龍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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