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一個好時節,春風清新,萬裏無雲,小雨稀稀落落的下著。


    清明節當日眾妃需要和陛下一起去祭祖,之後二品上的妃子可以申請迴娘家省親。舒妤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舒妤對舒家沒有留戀,但是娘親的墓碑除了自己也沒有誰會真心實意的去看了。


    接到舒妃迴府的消息,舒家上上下下都站在府門口等候著。且不說妃子已經算是半個天家人,就是舒妤的一品妃位也比舒尚書的三品工部尚書之位要強。


    隨著一聲尖銳的嗓音香氣,“舒妃娘娘迴府!”


    府的老中青年齊齊給舒妤下跪行禮,舒妤被安平攙扶地下了轎子。看到這個她待了十幾年的府。


    房屋依舊如往常,可人卻不一樣了。舒妤已經不是當初的舒妤了。不是那個有名無實的舒家嫡女。而是舒家眾人需要跪拜的舒妃。


    舒妤平平淡淡地說著,“免禮。”


    舒老太太殷勤地上前接下安平的位置,對著舒妤十分的親切熱情。


    舒老太太溫和地說著,“娘娘,雖然舒家不如宮裏。可這畢竟是您的娘家,娘家永遠是您的避風港。”


    舒妤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再和從前一樣,對著自己這個祖母百般討好。舒妤不會再刻意的討好,而是平等的說著話。


    舒妤牽著舒老太太的手,對著舒老太太說,“這是子衿的家,孫女自然不會忘本。”


    舒老太太滿意了,但是嘴上卻還說著客套話,“娘娘放心,那麽舒家自然不會成為您的絆腳石。”


    舒妤也不急的表態,不疾不徐地說著,“奶奶,子衿有些頭疼。”


    舒老太太熱情地帶著舒妤,一路上都在念叨,“娘娘走後,老身便一直派人打掃您的屋子。裏麵絕對是一塵不染。娘娘放心……”


    舒妤知道舒家派舒老太太來貼身照顧自己,目的就是為了打感情牌。在這個家裏,隻有舒老太太還算對舒妤不錯的。


    舒妤溫柔地對著舒老太太說道,“子衿一直養在奶奶身邊,奶奶對子衿的照顧,子衿自然不會忘記。”


    舒家尚且是舒妤的一大助力,而舒家也需要舒妤替舒家在後宮吹吹耳邊風。因為舒妤高升德妃之位,舒家在世家大族麵前的底氣也增加了不少。


    舒老太太掩麵擦著不存在的淚水,歎道,“娘娘能一直記得老身,老身這心裏啊!踏實了。”


    舒妤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舒妤在舒家的閨閣,舒妤和舒老太太在門口互相寒暄了一番。舒妤才踏入這個闊別已久的房間。


    房間確實如舒老太太所言,一塵不染。


    舒雲在宮裏見慣了妃子們的住所,看到舒妤的閨閣,倒也是直言直語地來了一句,“娘娘的閨閣未免也太過小氣了。”


    舒妤和馮乙捂著嘴笑,馮乙說道,“舒雲姐姐,你這是在宮裏待的太久了。”


    舒妤接著說,“本宮這閨閣已經是上品了。”


    舒家雖然待舒妤形同擺設,但是又及其注重麵子。


    雖然舒家重點培養的對象是舒妤的庶妹舒子曦,但是對著舒妤的穿衣用度也都還是按照嫡女的標準來的。


    花花世界迷人眼,即使舒妤的閨閣已經算是不錯,但是和宮裏的比確實不值一提。所以即使死在後宮的女人多不勝數,還是有人前仆後繼。


    舒妤吃次出宮出了給自己的娘親掃墓,還有一件要事。


    舒妤坐到了久別重逢的床上,對著李宋氏說道,“以你的才華留在宮裏倒是可惜了。本宮身邊已經有舒雲、馮乙、安平等人替本宮出謀劃策。”


    李宋氏半跪在舒妤的床前,發誓道,“奴婢對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鑒,娘娘要奴婢往東奴婢絕不往西。”


    舒妤把小李宋氏扶起來,誠懇地說,“本宮調查過你的家世。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你會有如今的謀略,但是本宮信得過你。”


    舒妤掏出幾張地契,給了小李宋氏,說道,“這是本宮娘親就給本宮的地契,分別有城北的首飾店、衣店,城南的糕點店,還有城西的酒樓。你去替本宮打點。”


    李宋氏感動道,“多謝娘娘的信任,先不說李宋氏沒到年紀是不能出宮的,其次奴婢是真心喜歡留在娘娘身邊。”


    舒妤自然已經做好了打算,說道,“本宮的庶妹舒子曦明年就要參加選秀了。本宮不放心舒家。秋雅來信,那勤琪派人在本宮去掃墓時安排了殺手。”


    舒妤說道勤琪的安排,不屑的勾了勾唇,繼續道“屆時本宮會讓你假死,另外再給你一個身份。”


    李宋氏是一個聰明人,立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成為娘娘在宮外的最大助力。”


    舒妤恩威並施道,“但是李宋氏,若你背主,即使將來你跑到天涯海角,隻要本宮揭露你的宮女身份。那便是誅九族的罪。”


    李宋氏對著舒妤下跪,誠心誠意地說道,“娘娘願意將奴婢送出宮,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又將地契交給奴婢,奴婢沒齒難忘。奴婢絕對不會背叛娘娘。”


    舒妤滿意的點點頭,李宋氏雖然才十四歲,但是經常莫名其妙的想法,以及各種各樣的小玩意,都讓舒妤覺得這個人待在這後宮委實屈才了。


    舒妤在掏出一張地契,以及十幾張賣身契,“這是郊外的一座別院的客棧,這些賣身契都是裏麵的夥計。到時這些人便為你所用。”


    交代完小李宋氏後,舒妤便遣散了宮女與太監,隻留下了馮乙一人在屋裏。


    此時隻有舒妤與馮乙,兩個人好像又迴到了在舒家的時候。


    此時兩個人默契的拋掉了主仆之別,馮乙坐在床上的一腳。


    馮乙笑道,低語說,“今日看到舒家的人跪在表妹麵前,真是解氣。尤其是那舒子曦,往日見到表妹一點庶女見到嫡女的尊重都沒有,如今可是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了。”


    舒妤也笑了,但是不是笑舒家,而是笑馮乙。


    舒妤對馮乙說“你可知你這叫小人得誌。”


    馮乙才不管如今自己是何模樣,反正舒家對著舒妤恭恭敬敬,她便是解氣。


    舒妤問道,“馮乙你可想出宮?”


    馮乙搖了搖頭,“我一直陪在表妹你身邊,如果離開了,我可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那龍潭虎穴中。”


    舒妤歎道,“可是沒想到那勤琪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在明日的路上派了殺手。我怕有一天護不住你。”


    馮乙握著舒妤的手,堅定地說道,“因此我更加不能離開你了。”


    舒妤和馮乙相視一笑,這份親情才是舒妤在宮中不可多得的慰藉。


    舒妤說道,“也是,小表姐。除了我,還有你那侄子侄女等著你的照顧。”


    舒妤知道其實馮乙並不喜歡宮裏,就像不喜歡舒家。馮乙不喜歡宮裏爾虞我詐,馮乙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因為舒家有她、宮裏有她,所以馮乙便在哪。


    寧采臣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孩子。


    目前單身快過年了,他打算給自己慶祝一下。就來到了向往已久的廣東博物館,這裏每天都有很多人參觀。


    門票不僅僅昂貴,而且還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好不容易才排到了自己。


    進到廣東博物館裏,他好像被什麽吸引似的,徑直來到一把槍麵前,隨後逛了一圈停在一把短劍麵前。


    這把短劍非常的鋒利,拋光的不像是幾千年的物件。他清楚的看見,上麵的劍刃還在發著光。


    每一個武器旁邊都會有一個提示板,上麵介紹著劍的朝代、來曆、用處、以及身前的主人、做功。


    但是這把短劍卻沒有提示牌,寧采臣想叫解說員過來,可是解說員就像看不見他一樣。


    寧采臣有些生氣,剛剛踏出一步,眼前突然一黑。


    等到寧采臣再醒來,他已經來到了一個漢人最衰弱黑暗的朝代。而她也不叫他,現在的她叫馮乙。是皇宮的一個宮女。


    她在現代有家人、朋友,還有準備結婚的女朋友。她非常的渴望迴到現代,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迴去的辦法。


    來到晉被家人送進宮這幾天,寧采臣憑借這十六歲的女童身份,和她活潑開朗的性子得到了一眾宮女、太監的喜愛。


    憑借著宮女們相互之間悄悄嘀嘀咕咕,她明白了這後宮裏的不少事情。


    妃子馬梁沒有像宮鬥劇裏的那樣,是一個善妒且不得寵的女人。相反,溫婉大方,對待嬪妃們基本都能一視同仁。自身長得也是端莊賢惠,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陛下也很是喜愛。


    後宮裏最得寵的是白眠,盛寵長達幾年不衰。寧采臣曾經遠遠地看過一眼,真的是紅玫瑰一樣美麗的臉,如同玫瑰刺般惡毒的心腸。


    但是最美的卻不是白眠,而是清河。在沒有現代化妝品的裝飾下,清河依舊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宮女們常常說道,若不是她時運不濟,恐怕比如今的舒妃地位還高。


    舒妃舒妤也是宮裏的一個奇女子。起初在選秀之時,與皇帝偶遇,便得到了喜愛。卻因為家世和皇帝的同情,得封美人。在清河、馬梁、白華得寵之時,這個小白兔相貌的女子被眾人以為必定是一個墊腳石。


    沒成想,母憑子貴。舒妤一朝有孕,又是在陛下廢掉那個惡毒的先妃子之際有的孩子。舒妤從此一步登天。最幸運的還是,生下了龍鳳胎。


    舒妤得寵後,也沒用恃寵而驕。眾人都說舒妤為人太過軟弱,即使是麵對比她位分低的馬梁,都被馬梁奚落了一番。


    傳言,陛下隻是因為孩子才會對舒妤好的。可是陛下又給舒妤過了生辰。這可是連清河都沒有的。


    寧采臣隱隱約約認為,舒妤才是後宮裏最清醒的那個人。


    在打聽好舒妤明天將要去到禦花園,寧采臣便早早地埋伏在哪。不出所料,舒妤並沒有歧視如今她這幅十六歲的身體。將她收歸了宮闈。


    寧采臣時常小心翼翼的觀察舒妤。皇帝不來時,舒妤就帶帶孩子,逗逗鳥,看看花。有時柔嬪娘娘薄儀會來小聚一會兒。


    皇帝來時,舒妤就提前打扮好。她悄悄地觀察皇帝與舒妤的相處。兩人提到的大多數都是孩子。


    好像與傳聞並無不同。但是皇帝看著舒妤的眼神裏,有一絲絲自己男朋友看自己的情意。雖然很細微,但是那是有的


    而舒妤看司馬鄴的眼神,她認為那不是愛。雖然脈脈含情,但是那不是愛。她和現代的男朋友是真的愛情,所以她能一眼就分清楚。


    她自認為很小心,但是無意對到舒妤的眼神。整個人的冷汗都出來。下一秒舒妤依舊看著皇帝。


    這是錯覺嗎?


    那一眼之後,舒妤好像還是之前的舒妤。她想念家鄉的遊戲,就和宮女們玩起來狼人殺。


    舒妤有時候真的不像一個妃子,大概這就是其他嬪妃不將舒妤視為威脅的原因吧。舒妤給人的感覺,太過平易近人了些。


    舒妤也加入了這個遊戲,最後還帶上了薄儀、白華、清河。


    當然最後這個遊戲被禁止了。


    真正改變她對舒妤看法的是瘟疫的事。那時她覺醒了係統沒有多少天。


    她向舒妤提出,告知司馬鄴瘟疫可能發生的情況


    舒妤卻因為寧采臣猜出她的心思,撇了一眼她。就是這一眼,讓她迴到了當初冒冷汗的狀態。


    她還記得舒妤對她說,“你應該知道,一個能猜出主子心中所思所想的奴婢。除了從母家帶出來的人,其他人都是活的不久的。”


    她才赫然發現,這是古代,這裏是後宮。是一個尊卑有別,是一個別人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命的時代。


    舒妤教導她,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讓她隱藏自己,在那樣絕對的實力時。絕不能張揚。


    她記住了,這次她是打心底的佩服舒妤,承認古代人的智慧。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在另一個人眼裏可以怎麽的無所遁形。


    她完成了係統的任務,得到了瘟疫的藥方。她開開心心的奔向舒妤。


    隻要獻上了瘟疫的藥方,舒妤的地位和名望一定堅如磐石。而她活下來的可能性也更加的大。


    但是舒妤沒有她想得興奮。舒妤隻是很不爭氣的找了李太醫,並且有條不絮的給她分析了利弊。


    讓她暴露身份的原因是因為,舒妤是個現代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而她也是現代人,古代人看到新事物的表情是模仿不出來的,舒妤早已懷疑過。


    舒妤憋不住終於開口,“你是現代人吧?我在網上的網名叫萌白醬,你認識嗎?”


    她卻裝不懂,“娘娘在說什麽?”


    這件事之後,舒妤不再逼問,不願強人所難,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她本想著讓舒妤假裝苦讀了所有醫書,然後讓舒妤上報給陛下,說這是舒妤翻閱了所有醫書後找到的


    最後舒妤卻沒有這麽做,而是將這個機會給了李太醫。並且還對宮闈上上下下下了死命令,一口咬定這是李太醫所寫的藥方。


    同時也將她保護得很好,至今為止,她在其他人眼裏都隻是一個十三的的天真無邪的小宮女。


    在之後舒妤迴娘家省親,舒妤居然帶上了自己。


    不出所料,舒妤果然對自己有所安排。


    舒妤說自己的情緒還是太過外放,不適合宮裏。而自己的才華在深宮裏太過了浪費,舒妤安排自己假死。給了自己一個全新的身份。


    馮乙又做迴了她。


    其實,舒妤每天在宮裏的生活很苦的,她早就看出寧采臣的心思,不由擔心起來,若是有朝一日出宮了,無權無勢的,該怎麽辦呢?過的肯定生不如死。舒妤是越想越傷心。


    “等等,謝謝你陪本宮那麽久,我知道,你也不想待在宮裏,困在籠子裏的鳥兒怎會不向往自由?”


    “娘娘!”


    “罷了,這黃金百兩和青玉手鐲可一定要收好,這是本宮給你的路費,迴到家人身邊,找一個對你好的人嫁了去,算是給你的陪嫁了,去吧。”


    臨走之際,寧采臣兩眼含淚。她誠心誠意地感謝舒妤對自己的照顧,對著舒妤磕了三個響頭。


    她感動哭了,隨即便狠心一咬牙,“娘娘待我有知遇之恩,又,又贈厚禮與我,我怎可背她而去。既食主祿,若不思報恩,與禽獸何異?”


    舒妤早已是鐵石心腸,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從屋裏拿出一柄短漢劍,怒斥其人,“滾!給本宮滾啊!若是再不走,便亂劍砍死。”


    寧采臣一邊哭著一邊離宮,“娘娘嗚嗚嗚。”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舒妤將手中短劍扔掉,說道:“你自由了!千萬不要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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