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倒是寧做鳳尾不做雞頭,蘇逸之那是何等的人物?雖說是個好色貪酒愛財的家夥,但實在架不住人家喝喝酒,泡泡妹子,掙點兒銀子搶些寶物,這境界就噌噌的往上漲,你就是羨慕也羨慕不來呀。


    所以尉遲莊主哪怕是知道自己的閨女要是能入得了蘇逸之的房門,也就是個小妾的下場,他也會心甘情願。


    畢竟快雪山莊到底是個武林門派,如今辦了個武林大會,都要看草堂的臉色,劍池的意思,這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


    花了錢還得看別人的臉色,世上最慘的事莫過於此。


    蘇逸之看著尉遲讀泉忽然問道。


    “你可知快雪山莊什麽時候會掛起燈籠?”


    尉遲讀泉想都不想立刻迴答道。


    “天晴時餘暉散盡就掛起燈籠,雪天時分我以往沒注意,也說不準。”


    蘇逸之嗯了一聲,隨後對著尉遲讀泉說道。


    “那你去找一壺酒來吧。”


    尉遲讀泉鬆了口氣,如此一來便沒有性命危險了,而且還能為蘇逸之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尉遲讀泉走了之後,林紅猿說道。


    “蘇道長,龍虎山趙凝神進入快雪山莊之後,尉遲良鋪給他安排的院子,離謝靈箴李火黎等人都有些遠。”


    蘇逸之點了點頭。


    “知道了。”


    徐鳳年聞聞此言瞥了一眼林紅猿並未說什麽,很快尉遲讀泉便帶著一壺酒迴來了。


    蘇逸之自然是不會落下酒局的,飲了兩杯之後便自己拿了條板凳,坐到了外廊欣賞春神湖美景。


    天已近黃昏,這西邊的天空也好似被裂開了一條口子,夕陽終於落在了這片春深湖上,波光粼粼,水麵蕩漾,金色璀璨。


    直到夕陽西下,蘇逸之才消失在了板凳上,隻有板凳上的餘溫證明剛剛的確有人坐在這。


    徐鳳年在屋內清楚地感覺到二姐夫好像又進步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徐鳳年飲了一口酒,看著林紅猿直白的問道。


    “剛才那個消息為何之前不曾對我說?”


    林紅猿聳了聳肩。


    “我就算是想對你說,也得有機會才行。”


    “本來你我商量的好好的,是你去做那些事,可後來蘇道長來了,他說他去做這些事,我能怎麽辦?”


    尉遲讀泉隻自顧自的飲著溫酒,今天他心情很好,見到了斬仙道人,了卻平生一大夙願,對於徐鳳年和林紅猿之間究竟說什麽她根本就不在意,滿腦子裏想的都是蘇逸之。


    徐鳳年低下眼眸,林紅猿看得心中歡喜,這男人果然長得該死的甜美,怎麽生的丹鳳眼眸比女人還漂亮?


    徐鳳年平淡的說道。


    “還好是一場誤會,要不我還以為你是打算給我下套呢,想借趙凝神的手除掉我。”


    “要不然我都打算讓龍宮的人有進無出了。”


    林紅猿見蘇逸之不在身邊,這膽子也稍微大了那麽一丟丟。


    “我知道我武功不如你,可拜托您老爺想一想。”


    “我要是想壞你,肯定是把我自己摘的幹幹淨淨,他趙凝神因為什麽來的我不知道,你們倆打起來誰能贏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趙凝神絕對不是蘇道長的對手。”


    “就算是我用陰謀詭計把你給坑死了,蘇道長也是當然沒有放過我的道理,就算是我能逃迴到龍宮,他要是親自登門要人,也不見得龍宮就能一直保我。”


    “更何況我龍宮可沒有壓箱底的寶貝和陣法,能應對一個發怒的陸地神仙,所以為了全派的安寧為了不讓龍宮斷送,龍宮是絕對不會包庇我的。”


    徐鳳年細細想來倒也的確是這麽個道理,如此便也不再疑心林紅猿了。


    暮色漸濃,快雪山莊錯落有致的大紅燈籠依次掛上,從遠處看愈發的喜慶和熱鬧。


    一座寂靜的別院之中燈火通明,大廳之內的蠟燭粗如嬰兒手臂一般,隻是空無一人。


    院子內,一名英氣勃發的年輕人閑來無事,從囊中抽出一隻短戟,握在手中輕輕旋轉,開始逐漸的打起招式來。


    他從北方一路向南,在江北的時候,大雪如鵝毛一般氣勢磅礴,過了江南之後,這雪就變得纖弱無力。


    他自幼習武,一向對江南文人雅士並不怎麽看重,這些隻能咬文嚼字的蛀蟲,在他眼中就和江南的雪一樣的孱弱,根本就經不起他一招。


    一開始進了快雪山莊的時候,有不少人都打著和雁堡攀交情走關係的想法,來登門拜訪,一波接著一波,他是不想搭理這個人的,可是想起父親的叮囑,也不得不按部就班行事,可人總有個忍耐底線。


    他勉強跟頭三撥聽都沒聽過的江湖人士胡說八道,聊了會兒天,後來實在不堪其擾,幹脆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到底是有官家和軍中的這層身份關係,他這院子裏除了四名隨他一起從冀州趕來的扈叢以外,還有十幾名在角落暗中保護他的朱勾。


    李火黎笑了笑,招式逐漸平穩,到最後徹底收放自如,他看著手中的短戟,自嘲一笑。


    “我這也算得上是奉天承運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牆上,李火黎嚇了一跳,他的視線所及範圍包括那麵牆。幾乎是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那戴著貂帽的男人便出現在了牆上。


    李火黎二話不說便一躍跳起,卻不曾想讓人眨眼之間又消失,在出現的時候已是一隻大手狠拍在李火黎的天靈蓋上,李火黎想要用手重短戟逼開這個男人,卻不曾想手臂好似被抽幹了力氣一般抬不起來。


    他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的真氣和生命都在被強硬的吸走,他驚恐的想要出聲,引起朱勾的注意,可來不及了。


    眨眼之間他就已經死去了,內力抽幹而死,經脈都已經抽萎縮了,但從表麵看來,他依舊活靈活現。


    落地之後他沒倒下,隻是麵對著牆壁,手裏的短戟還在,而在他頭上的男人卻已經不知所蹤。


    隔了三棟院子以外,先前那個乘牛車而來的恨不得把下巴揚到天上的老儒士正在挑燈翻書,猛然抬頭手指掐訣,擺放在隔壁書桌上的一柄古劍立刻穿越牆壁,飛到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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