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白頡說完這話,貌似也覺察出來自己可能有點冒犯,便打了個哈哈揭過去了。


    “世子殿下江南一別,到如今真可謂是脫胎換骨。”


    “要是按照世子殿下這個勢頭下去,遲早有一日能躋身武評榜天下前十,估計那排在第十,同樣在金剛境大放異彩的慕容寶鼎就要危險了。”


    “不過你除了淬煉體魄之外,還應注重劍道的修行,好歹有老劍神李淳罡為你開路,新劍神又和你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還有您旁邊這位斬仙道人,名中無劍的絕世劍仙,有這三位在,再加上你這把水寒劍,你若不在劍道上爭一抹流光,實在可惜。”


    “不過說起來,要說最近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劍客,就要數那位挎著木劍突兀的橫空出世的遊俠兒了。”


    “說來那位遊俠兒進了京之後,便找上了此代吳家劍冠吳六鼎,別人都以為他是一舉登高,卻不承想這小子竟然揚言要挑戰他的劍侍。”


    “這就有點兒看似揀軟柿子捏了,卻不承想,此二人都是一戰成名。”


    “更有意思的是。這兩人用的都是木劍,那素王劍若是我猜得不錯,應當在道長這裏吧?”


    蘇逸之點了點頭,左手伸出,在桌子上輕輕一抹。就跟變戲法似的,素王劍突然就出現在了桌子上。


    吳六鼎被人奪了劍,江湖上為他鳴冤叫屈的不少,可那素王劍又哪是簡單的鐵器能衡量的?這把劍跟在蘇逸之的身邊,顯然是比跟在吳六鼎的身邊要更為合適。


    當然直接動手搶,這個手段確實是有些不雅。


    不過,據說這素王劍也並非是蘇逸之完全搶過去的,這把劍據說已生出靈智,也是有自願跟在蘇逸之身邊的意思。


    好吧,天下第三的斬仙道人,倒的確有這個水平,不容讓人懷疑。


    盧白頡看完了素王劍之後繼續說道。


    “我雖然沒親眼看見,不過據傳言所說,那叫翠花的女子用出的兩袖青蛇,倒是也有老劍神七八分真意了。”


    “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那遊俠也頗為不俗,據說隻平平無奇地出了兩劍,雖然是惜敗於劍侍翠花,可卻也是一戰功成,雖敗猶榮。”


    “這一場我錯過了,不過後來那遊俠兒又去找白江山,祁佳節打了兩場。我都親自去觀戰了。”


    “那年輕人給我的感覺就是奇妙,他那兩劍堪稱劍道之術的登峰造極!仿佛會當淩絕頂之後,就再無繼續登頂的欲望,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意味。”


    “可對劍道稍有琢磨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年輕人隻有這兩劍!”


    “倒是不由得讓人想起當年王仙芝初入江湖的時候,走的就是集百家之所長,大雜燴的路子,那年輕人則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徐鳳年淡淡地說道。


    “他走的是兩劍舍一劍,開頭一劍結尾一劍,跳過了中間其他劍士所要走的繁瑣曲折的路子,也一步到位,走到了大多數劍士一輩子都走不到盡頭的位置。”


    “這種路子要想自成,幾乎是不可能,一定有絕頂高人指點,我倒是覺得他這劍走偏鋒的詭道路子頗有黃三甲的風格在裏。”


    蘇逸之在一旁聽著,不由得給徐鳳年刮目相看,這小子還真不簡單,別看平時吊兒郎當的,李義山給他講解的那些知識,也被他吃了個七七八八,不算透徹卻也有所成。


    蘇逸之一開始聽見什麽木劍啊,兩劍舍一劍啊,就知道肯定是溫華了。


    行啊,這家夥上次北莽帝城一別之後,轉眼之間便來到了太安城,劇情很是緊湊嘛!


    不過讓蘇逸之更為在意的是,這溫不勝的名頭,他也占不了多長時間了,接下來那黃三甲圖窮匕見,要殺了徐鳳年,以此來觀天下折了徐鳳年這一支氣運,會有何不同。


    而溫華的反擊也是以手足換手足,敢笑黃龍不丈夫。


    以手足換手足,且不說斷了那一手一足將他從一個好好的健全人,一下變成了一個殘廢。


    直說那天下第一劍士的名頭,和那李白獅的誘惑便不是尋常人能抵擋得了的。


    為了朋友,甘願做一個殘廢,舍了畢生的夢想,舍了一生所愛,的確是重情重義的一條漢子。


    蘇逸之尚在猶豫,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想庇護溫華,將他保全下來擊退那黃三甲倒也簡單,隻是如此幹預,是否泯滅了一段江湖佳話?


    接著徐鳳年的話,盧白頡苦笑一聲。


    “那小子已經約好三天之後找我比劍,幸好是他先比過了三場,如若不然,我豈不是要必敗無疑?”


    徐鳳年愕然道。


    “他已經找上您了?”


    盧白頡點了點頭。


    “所以你進了太安城之後,我就接到了消息,接到了消息之後,我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想找個由頭把劍送給你,也找個由頭躲過去。”


    “因為白日裏翹掉了衙門的當值,跑去看他兩場比劍,就已經言官們彈劾的奏折如雪花紛飛,事不過三,我若再和他一較高下,隻怕也會生出麻煩。”


    “現在看來你有了這把水寒劍,我那把霸秀劍在這把水寒劍麵前,不能說黯然失色,倒也的確不適合了。”


    徐鳳年有些驚訝。


    “所以您本來是想讓我替您比劍?”


    盧白頡身子向前一探。


    “第五貉是你殺的吧?”


    蘇逸之當初離開了北莽之後一路禦劍去了敦煌城。


    那徐鳳年和洛陽沒有這禦劍的本領,就算是洛陽腿腳快,那徐鳳年現在還不得知玄之精妙。


    光憑一雙腿倒也能跑成一條令人咋舌的線,可那般,便也失去了許多閑逛無聊的意味。


    所以帝城之後,他暫時與洛陽分別,便是去了提兵山殺了那個第五貉,為將來的涼莽大戰做準備。


    雖然沒有洛陽在身旁,可他還有徐嬰,不僅如此,那套紅龍甲胄也穿在他身上,再加上他本身的大金剛境,殺了那個第五貉倒是不怎麽令人驚訝。


    可那第五貉之死,好多人都把這個責任按到了洛陽的頭上,畢竟洛陽現在已是北涼的人了,由他這個不講理的魔頭去做一些講理的事情,好像也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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