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久,楊姨娘年老色衰,色衰而愛馳,陶老爺心中便隻有房夫人這一位正室夫人了。


    房夫人雖然也老了。


    但畢竟是陶老爺曾經真心愛過的,再者陶老爺一直對這位原配夫人心懷愧疚,他違背了曾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如果不是自家三女兒身子不好,二女兒又行事魯莽,其他兩個小妾生的女兒又太小,他才不會叫一個妾室管家。


    小福寶微微眯眼,雖然他們平日裏吃的也都是許多官宦人家下人吃的白米或者紅粳米,但這不代表他們就隻配吃這樣的米。


    楊姨娘仗著有唯一的兒子撐腰,所以背地裏十分不將房夫人這個正室夫人放在眼裏。


    沈魚聽著陶老爺說,這是府中下人吃的東西,臉上不免有些不好看,她雖溫和,卻也不是人人可欺的。


    而且,這個想欺辱她家的還是個妾。


    楊姨娘的管家權就這樣被卸了下來,陶老爺由不解氣道:“真是寵得她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真是招待不周,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


    沈魚道:


    “陶老爺,你不必自責,這小妾出身,原是有些不周的,隻是我聽說,府上還有幾位小姐,怎不挑出兩個來?”


    “我那二女兒和三女兒,一個頑皮成性,整日跟個男兒家一樣,一個柔弱多病,一到春冬兩季,總是纏綿臥榻,六個月總有三個月起不來床,我不忍叫她勞累!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如今夫人一倒,家裏就是一團亂麻”


    陶老爺說道。


    小福寶心想,那個陶二小姐,雖然頑皮了一些,但是行事果斷,而且聰明伶俐,怎就是男兒家一樣了?


    蕭桁休息


    陶老爺的那個庶子,年紀雖小,野心不小,雖是官家出身,但背地裏常幹些經營買賣的活計。


    這不,眼瞅著牛家的那個鹵菜鋪子的生意好了,也跟著有樣學樣起來,陶家原就是官宦人家,家裏積蓄頗厚,因此,在五月的時候,就買了兩間鹵菜鋪子。


    買鋪子倒沒什麽事兒。


    可這個鋪子,原是旺鋪,比牛家的鹵菜鋪子還要大一些,原老板並不想賣,尤其是陶寰還是打算低價買進。


    一來二去,就變成了陶寰將鋪子搶過來,強行塞了五十兩銀子給那個店的老板,將老板一家大小都趕了出去。


    那兩間商鋪,最少值五百兩銀子。


    這事兒鬧騰到八月,整整鬧騰了三個月,半個月前,那家人聲稱要上縣老爺那兒告去。


    誰知道,那縣老爺也當初也不過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時間一久,也逐漸露了本性。


    原老板不僅沒告贏,還被打了一頓,丟了出去,所以他揚言要去州府告。


    這事兒,陶老爺知道。


    但他隻有這一個兒子,雖不認同他的做法,也沒有過於懲罰,隻斥責他,說是官商不通有無的規矩,你不知道嗎?


    大周雖然不歧視商人,但是為了避免x賄受h泛濫,還是嚴禁官員以及官家子弟從商的。


    違者,抄家。


    沈魚道:“陶老爺,如今咱們事情也談完了,就不多加叨擾了”


    牛大也跟著道:“是啊,陶老爺,天也快黑了,再坐路就不好走了”


    陶老爺連忙站起來,道:


    “成吧,那陶某就不強留了,陶某再送你們一段路”


    牛詠道:“陶老爺不用客氣”


    “要送的,要送的!”陶老爺說道。


    一行人走到正院門口。


    “爹”,迎麵撞上來一個人,“啊,不好意思!”


    牛詠悶哼了一聲。


    撞上來的是陶二小姐。


    偏就那麽巧,撞了一個大滿懷。


    牛詠彈了彈被撞得有些皺的衣服,微微笑道:“沒事”


    陶老爺斥責道:


    “你一個女孩子,成天咋咋唿唿的,像什麽樣子?你看你都十九歲的老姑娘了,這樣下去,誰肯要你?”


    陶二小姐癟癟嘴道:


    “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能不能給我留個麵子?成天把老姑娘老姑娘的話掛在嘴邊,說得好像我多愁嫁似的”,“就算是一輩子不嫁男人,又能怎樣?”


    “這樣的狂悖之言,莫要當著眾人說,你去內堂玩會兒,我這送客人哩”


    陶小姐雖然淘氣些,但也不是真那麽沒規矩,聞言便走了,剛走了兩步,她又迴頭看了小福寶一眼。


    這個女娃娃,好眼熟啊!


    又走了幾步,她又迴頭看了一眼小福寶,正巧這迴小福寶也在看她,小福寶朝她做了個鬼臉,逗樂了陶二小姐。


    這小孩兒,真可愛!


    對了,她好像是,自己經常買香料的那家鋪子的小女孩兒!


    上了馬車以後。


    牛翠花問沈魚道:


    “媽,陶小姐為什麽十九了還沒成婚呢?”


    小福寶申長了耳朵聽著。


    在大周,十九歲沒成婚,其實也算不上稀奇,畢竟也有十九歲沒成婚的,但十九歲還沒人提親,那就稀奇了,畢竟陶小姐長得挺漂亮的。


    雖然淘氣些,但也沒淘氣到人見人嫌的地步。


    沈魚道:“聽縣裏的人說,陶小姐十三歲就定親了,將笄之年的時候,連嫁妝都齊備了,隻等及笄之後嫁過去”


    “誰知道,那小公子,還沒等到陶小姐過將笄之年,既一病死了!之後就有人開始說,是陶小姐八字硬,別人壓不住”


    “陶小姐替未婚夫守孝三年,到了十七歲的時候,也有人不信邪,說是前一位公子本就有病,怪不得陶小姐,便上門來提親,就又定了一樁婚事”,“誰知道,那小相公好端端的,又死了”


    這個又死了,就說得很精髓了。


    “之後就坐實了陶小姐克夫的言論,陶小姐又得守孝三年,所以到現在沒人敢來提親”沈魚道。


    這真是不是是命不好,還是巧合。


    “是不是陶二小姐不想嫁給他們,所以就…”牛寶珠突發奇想的說道,並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福寶無語。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三丫頭,飯可以吃差,話不能亂說,因你的三言兩語,有時候毀的可就是一個人的一輩子”沈魚道。


    牛寶珠點了點頭。


    沈魚又補充道:“你們幾個也是”


    小福寶和蕭桁坐在小馬的馬背上,應道:“是”


    其他幾姐妹也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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