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八重神子的提議,雷電將軍沉默了下來,無疑被她給說動了。


    雷電將軍認為景梵天是永恆破壞者的想法並不是憑空產生的。


    平時在天守閣處理政務的時候也經常聽到手下傳來的消息。


    一開始聽手下人說,璃月的若陀龍王生下了龍之子,梵天龍王。這頭龍隻要跟人沾邊的事是一點沒幹。


    在璃月掀起風波,還率軍入侵了須彌,讓岩神大為難堪。


    接著被岩神鎮壓後封在層岩巨淵,後來不知怎的和至冬打起了仗,莫名其妙的歸順了至冬的愚人眾。


    再後來,她頒布鎖國令就沒怎麽聽到景梵天的消息了。


    隻是小道消息說他被放逐深淵了。


    對於這頭龍,雷電將軍的第一感覺就是破壞,他時時刻刻都在破壞著一些東西。


    無論是一國製度還是一些風氣,他所帶來的風波都會切實的影響著周圍的一切。


    層岩巨淵、璃月港、須彌、至冬愚人眾……


    隻要是他去過的地方都會產生大動蕩。


    就和岩龍控製著大地權能那般,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


    雖然說景梵天帶來的影響是正麵的,因為他層岩巨淵煥發活力,成為璃月第三大經濟貿易中心。


    須彌的教令院政變,大賢者一派逃走,小吉祥草王主政教令院。


    至冬愚人眾剝離肆意妄為的博士,選擇掌握大地權能的景梵天,改善了國際輿論。


    無論怎麽講,他的影響都有著正麵意義,這也是對方沒有成為魔龍,人人喊打的原因。


    他終歸是正道陣營的龍。


    但對影來講,無論這種影響是正是負,她都切實的影響到了永恆。


    本尊給她的任務是守護永恆,永恆是什麽?


    永恆就是一成不變,就是禮製,萬世不變的種姓製度。


    皇帝的兒子將來是皇帝,奴隸的兒子也會是奴隸。


    所有的關係都不會改變,也不許有人生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心思。


    生產力維持不變,人口不增不長,社會關係延續一代又一代。


    這便是雷電將軍想象中的永恆。


    鎖國令頒布之後,她想象不到會帶來的後果嗎?


    經濟倒退,外貿清零,城市工作者紛紛失業……


    她知道,並且清楚鎖國令所帶來的弊端。


    但依舊的執行,無他,因為這是步入永恆的陣痛。


    稻妻不需要發展,不需要外力影響,隻需要像一隻老烏龜一樣長存就行了。


    這不是變革,是極端的保守。


    是本尊目睹全力奔跑的國度——坎瑞亞滅亡的覺悟。


    坎瑞亞全盛時期,人才濟濟。


    「賢者」海洛塔帝,「預言家」維瑟弗尼爾,「黃金」萊茵多特,「極惡騎」蘇爾特洛奇,「獵月人」雷利爾……


    還有「統帥」隊長,「末光之劍」戴因斯雷布。


    哪個不是臥龍鳳雛?哪個不是淺灘真龍,得一可以安天下!


    而坎瑞亞全部集齊了,這樣的坎瑞亞說是能與大陸的七國匹敵都沒問題。


    但是結果呢?


    玩淵深把自己給玩滅了,還要天空島率領七神去收拾殘局,把雷神和水神都搭在其中。


    初代雷電將軍真就死在坎瑞亞,讓本尊極為後悔。


    她也頓悟了。


    提瓦特的文明發展得越快,越是會自取滅亡。


    因為發展到極限就會觸碰到能源壁壘,開始尋求更高級的能源。


    就是兩個選擇深淵與地脈。


    這兩個能源都是天空島的大忌,是碰都不碰的滑梯!


    多少文明都是因為它們而衰亡。


    雪山文明芬德尼爾因為地脈而滅亡,赤王文明因為禁忌知識而滅亡,層岩巨淵地下古國因為深淵而滅亡……


    要麽是自己作的,要麽是無妄之災。


    可以說每個文明的曆史都是一段興衰史,它們的滅亡都與深淵和天空島逃離不了關係。


    雷電將軍的永恆就是借鑒以上這些文明的衰亡史,不發展,不作死,不整活,好好的像一隻烏龜活下去就是真理。


    稻妻的人會問,不發展,不開放的國度能延續到什麽時候呢?


    雷電將軍的迴答隻有一個,多一天算一天,生命的延續高於你提到的所有代價。


    對於雷電將軍而言,景梵天抵達稻妻,無論帶來的影響是正是負,都會影響到屬於她的永恆。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控製他,甚至殺掉他。


    但沒法殺死,他把自己與大地之下的地脈綁定在一起,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就是稻妻的地脈,隻能借助神櫻樹封印住。


    但八重神子又提出對方體內蘊含的深淵力量可能會汙染地脈。


    這就讓影很難抉擇了。


    放他出來,逐出稻妻是最好的辦法,但之前這小惡龍三番兩次的輕薄她。


    侮辱一尊神明的罪過如果僅僅是驅逐出境也太便宜他了。


    而八重神子提出另外一個建議,馴服他,讓他成為永恆的守護者。


    從某種程度而言,神明並非是不滅的,在天理的規則下,神明會受到磨損。


    磨損是壽命的磨損,也是情感的磨損,即便是若陀龍王這樣的古老生物也會受到磨損,變得六親不認。


    影覺察到自己並沒有辦法守護永恆,她的神之軀會受到天理規則的磨損,所以運用坎瑞亞的人偶技術創造出了雷電將軍。


    雷電將軍從某種程度而言不會受到磨損,她始終如一的踐行本尊的法則,不會受到任何情感的影響。


    但就時間而言,雷電將軍也存在保質期。


    對於萬事萬物來說,即便磐石也會被滴水穿透,星辰也終有一日會黯淡無光。


    沒什麽是能夠永生的,沒什麽是能萬古長存的。


    這便是磨損,不僅僅是天理的規則,更是世間的法則。


    雷電將軍不能保證自己能長存萬年,但一頭龍卻能長存萬年。


    岩龍是山海的化身,與大地同壽,意思是隻要大地不消亡,它們就會一直活著。


    從某種程度而言,這也是一種永恆。


    若是有一天,雷電將軍的生命到了盡頭,或許能讓這頭龍延續守護永恆的責任。


    雷電將軍在心中如此想到。


    但就馴化一頭頑龍來說,她有不少的質疑。連最古之神摩拉克斯也沒辦法馴服景梵天,她能馴服對方成為永恆的守護者嗎?


    一直以來,雷電將軍就沒有好好跟人相處過,接觸的人都是她的臣民。


    要麽百年就成黃土一堆,要麽唯唯諾諾不敢直視她的威光。


    能跟隨在身邊的隻有鳴神大社的八重宮司,但雷電將軍一直不親熱這隻狐狸精,怕她影響到自己的治國。


    多少偉大的君王都是被身邊的狐狸精給蠱惑成昏君的!


    要說影響她最深刻的人還是九條裟羅這位左膀右臂。


    但大妖天狗比一頭元素龍差多了。


    對於人類而言,九條裟羅已經走到了極致,但對於神明而言,她連門檻也沒有跨入。


    雷電將軍也需要一個厲害一點的手下。


    或許稻妻也要有自己的龍。


    雷電將軍沉默半天,八重神子一直在等著她的決定。


    “等我考慮一下,明日給你答複吧!”


    雷電將軍還要多多考慮一下,比如說買兩本馴龍手冊來學習一下,該如何全身心的控製一頭龍?


    不能那樣草率的就決定。


    八重神子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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