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兩位真君吵得快動手了,眾仙家趕緊勸架,不料一道身影比他們更快。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兩位親家,有什麽話好好說,甘雨和煙緋都很好,我都很滿意,擇日不如撞日,待會宴席我們就拜堂成親。”


    隻見景梵天一個肩膀扛著昏迷過去的申鶴,衝入仙人的吵鬧之中,阻止快要打起來的留雲與明智。


    景梵天一來,留雲與明智的火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留雲把申鶴從景梵天的背上搶了過來,之前讓申鶴去教訓景梵天有些大意了。


    擁有夢之權的景梵天已經可以隨意對付一些仙人,三兩下就睡了申鶴。


    留雲搶過申鶴後,對著景梵天開火:“逆徒,還想左擁右抱?做夢吧!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甘雨和煙緋兩者選其一,你選誰?”


    “……”


    景梵天沉默。


    眾仙緊緊的盯著對方,想看看龍究竟是喜歡飲必甘露,食必嘉禾。循循如儀,不罹羅網的仙獸麒麟?


    還是不期修古,不法常可。百法通明,律火灼灼的法獸煙緋?


    仙人們滿懷期待的等待景梵天的答案。


    平心而論,她們的生活是很單調的,吟詩作對,煉藥論道,借問長生。雖然高雅,但不接地氣,沒有活兒。


    哪有情情愛愛,相愛相殺來得有趣。


    “真君……”


    甘雨紅著臉無地自容,她是很恬靜、內向的性格,每次碰上很會說話的留雲借風真君都會無地自容。


    留雲要麽會把她小時候的醜事拿來當談資,要麽就是問一些羞恥的問題。


    此時此刻,留雲大聲的質問景梵天到底是喜歡她還是煙緋?


    這種話題即便是外向的女孩子都無地自容,更何況臉麵素來就很薄的她?


    羞恥的同時,甘雨也很好奇景梵天的答案。


    要說喜歡,真有那麽幾分,景梵天是冒犯她最多的異性,畫她的本子,占她便宜,還揚言要強娶她。


    甘雨一麵厭煩的同時,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體驗,那就是被異性追求。


    仙人不是五穀不分,太上忘情,要不然甘雨的母親就不會愛上凡人生下她。


    凡人短暫的一生都需要愛與被愛,更何況長生久世的仙人。


    甘雨因為與鍾離的契約輔佐曆代七星建立璃月的一磚一木。


    她有時候也會尋求自己的真愛,但她連璃月港也融不進去,又如何尋求屬於麒麟的愛呢?


    忽然有一天,一頭龍野蠻的闖入甘雨的世界,得意洋洋的宣告她的主權屬於自己。


    麒麟數次斥退這頭惡龍,但惡龍不要臉麵,一次次的衝撞麒麟的心境。


    即使甘雨有一顆鐵石之心也會動容幾分,不是因為景梵天的優秀,他也沒有優秀的地方,他在甘雨看來全身都是缺點。


    是因為,景梵天是第一個闖入她世界的人。


    更何況,甘雨經曆了景梵天編織的美夢,她和景梵天有過一段相愛的經曆。


    諸多影響讓向來波瀾不驚的雪麒麟動了幾分屬於凡人的情愫。


    她想知道景梵天究竟會為她做到何種地步?會不會違背龍性單獨選擇她?


    “……”


    景梵天沉默了一會兒。


    他看了看甘雨,又看了看一旁平躺著的申鶴,最後轉頭望了一眼遠處在教導四咪、五咪唱丘丘謠的胡桃,下方台階偷看仙人們談話的芭芭拉、優菈……


    景梵天大哭:“她們都是我的翅膀,我怎麽能因為甘雨而放棄一片森林?”


    「來自甘雨的怨念,+100命座點。」


    「來自煙緋的怨念,+100命座點。」


    「來自留雲……」


    煙緋躲在不卜廬裏麵的藥房裏,偷聽著景梵天的選擇,最後氣得渾身冒起法焰。


    長生趕緊製止住她:“姑奶奶,別把這裏都燒了,這些可都是我的家業啊!我能不能重新翻本就看它們了。”


    煙緋趕緊平息心境,嘴裏大罵著臭龍,笨龍,色龍的。


    長生笑道:“男人誰不好色啊!更何況有權有利的男人,依我看,還是小惡龍更像人,帝君雖說是人的神,但卻沒有半分人性。”


    “當然,這不是罵他,是說他是聖君。”


    “你期待小惡龍像帝君那樣成為聖君,鍾情專一是不可能的,他像人多過龍,冷酷、暴虐、專製、好色、猖獗、無法無天。”


    “煙緋,你究竟喜歡的是哪一點?”


    “……”


    煙緋沉默了下去,心中空空的沒有答案。


    長生笑了:“愛是不需要答案的,因為心動才去愛,你的答案和甘雨一樣,梵天是第一個野蠻的衝入你們世界的人。”


    “我看過太多人類的故事,勇氣和大膽是尋愛的第一要素。”


    “在動物的世界裏,雄性通常會擊敗所有的求偶者,野蠻的向雌性發起衝鋒。”


    “人類披上了一層倫理的外衣,但終究是由最為大膽的強者來支配擇偶權。”


    “你和甘雨是仙獸,求偶者甚少,梵天成為了唯一,他那不要臉的作風就算沒有套上他的龍皮也會騙走一群小姑娘,更何況你們兩個未經男女之愛的仙獸。”


    煙緋沉默,向外偷偷看了正在大聲力爭的景梵天一眼。


    什麽我是大愛之龍,應該平等把愛給予給每一個漂亮的少女,留雲不能自私的要求他隻愛甘雨一個人,這是對這片森林的不負責任。


    還說什麽皇族勢微,如今隻有他一人,帝君不育,他便是大璃江山社稷的傳承者,應該廣撒網,多播種,繁育皇族。


    還有什麽,階級之間應該上下流通才能保持健康的生態,他怒斥仙人們與凡人的老死不相往來,這樣僵化的體製讓仙是仙,人是人。


    靠宗門收徒,選取仙苗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太落後了。


    再過一千年,一萬年,人也還是那般弱小。


    而他有慈悲之心,勢必要把自己的力量傳承四海,深入到群眾中去。


    萬載之後,人人皆是龍的傳人,天下大同。


    “滿嘴歪理!”


    煙緋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惡龍真是做什麽都是那副有理的樣子,明明他就是好色,貪婪得不放過任何美人。


    對了,她喜歡的就是景梵天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有他在,有諸多麻煩,也有諸多歡樂和有趣。


    律法條文浩如煙海,煙緋每每翻著璃月法典煩悶之時都會想一想景梵天那副無賴的樣子,一想到煙緋就來了勁,充滿動力的看下去。


    明明景梵天對法律嗤之以鼻,一竅不通,甚至還揚言恢複龍族的禮治,重現古老的奴隸製。


    一想到對方的禮治,煙緋都會憤懣,禮治,你讓我拿什麽禮治?


    她會滿懷精神的通學七國的法製,引導眾人法治精神,決不能看到景梵天恢複禮治的那一天。


    或許就是在這樣的意氣鬥毆之中,煙緋逐漸對景梵天產生了情愫。


    長生接著教育道:“煙緋,你的這種情況是因為沒有遇到比梵天更好的異性,或許帝君是,但他是聖君,他平等的愛每一個人,你不能自私的要求一位聖君把所有愛都給你。”


    “如果你真的苦惱,就別自找煩惱,放下吧!當然我還有別的招,這龍是什麽貪婪的,隻要盯上的就絕對逃不了。”


    “你就千方百計的不要被他騙,他越是得不到就越饞,最後饞死他,讓他對你念念不忘,心心相依。”


    煙緋點了點頭:“多謝藥君指點。”


    長生笑了笑:“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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