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成伯府果然請了媒婆來提親,江母一咬牙再加上蘇知微在旁邊鼓動了兩句,她真答應了。


    她家急著嫁女兒,又料到江家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所以媒婆來的時候,成伯夫人就交代她盡量把成親事宜定下來,日子往前湊,最重要的是那嫁妝單子,讓江家盡早擬定出來。


    江母心裏暗嗤,果然是看中了這嫁妝,不要臉!顯然她忘記了,她江家也是靠兒媳婦的嫁妝撐起來的。


    “嫁妝單子,你給韓夫人送過去吧,讓她擬定。”


    “韓、韓夫人?”那媒婆愣了一愣,“這是為何啊?”


    “她啊,她愛管這事,就讓她定吧。”


    媒婆雖摸不到頭腦,但想著那韓夫人怎麽寫那嫁妝單子,最後還是江家準備,所以並沒有在意。


    而當韓母聽到媒婆的話,當場就傻了。等媒婆一走,江映畫哇哇的哭了出來。


    “娘,你不是說江家會服軟,會打掉寶桃肚子裏的野種,讓蘇知微過來給我磕頭賠罪?怎麽會這樣,他們同意親事了,他們不要我了!”


    江映畫也愛江墨硯,她自然不願意嫁給別人。


    韓母本就亂了神兒,又被江映畫嚎的心煩,不由怒喝一聲:“夠了,別哭了,天還沒塌呢!”


    江映畫努力憋住眼淚,“我不嫁給別人,我隻愛哥哥。”


    “要不你迴去?”


    “我不甘心!”


    “所以啊,別著急,容我再想想,這江母定是被蘇知微那小賤人挑撥了。”


    “我恨蘇知微!娘,我恨死她了!”


    “沉住氣,這次咱們若是服軟了,那江家以後就沒你的位子了!”


    韓母抱住女兒安撫,可這親事是她先答應的,江家又將嫁妝的事推給了她,那成伯府定會催她。


    可她哪有錢給女兒備嫁妝,而沒有嫁妝,成伯府定然要鬧,鬧得太難看,她女兒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一下,她真是進退兩難了。


    成伯府要娶江家二姑娘的事很快傳開了,大家都等著看江家給江二姑娘準備怎樣一份嫁妝。


    畢竟江家娶了江南富賈蘇家的女兒,而蘇老爺和蘇夫人已經亡故,大半家產都掉進了江家口袋裏。


    “一個霸占兒媳婦嫁妝不夠,還霸占人家家業。另一個為了讓女兒風光出嫁,急著娶媳婦給女兒添嫁妝。這兩家真該聯姻,一樣的不要臉。”


    楚婉說著自己氣憤的不行,灌了一口涼茶。


    師雲落忙給她換成熱的,“你胃寒,茶不能喝涼的。”


    “可人家口渴啊。”


    “我吹涼了給你。”


    “洛洛最好了。”


    重華抖落一身雞皮疙瘩,“你倆夠了,讓不讓人活了。”


    說完,重華又看向謝凜,見他正翹著二郎腿把玩手裏的匕首。那匕首隻有手掌大小,三角棱形的刃子,每一麵都鋒利無比,泛著冷光。


    “小九,原來這江家是貪圖蘇知微家的家財才娶她的,怪不得她和江墨硯離心,既如此的話,那她為何不跟江墨硯和離?”


    “不知。”


    “她留在江家,等於身在狼窩,你不擔心她?”


    “我為何擔心她?”


    重華皺眉,“她不是你的愛人麽?”


    謝凜歪頭衝重華挑了一下眉,“即便是愛人,我想每個人要走的路,也該自己走,指望別人,終究不會長久。”


    “你這話未免他冷情了。”


    “我本也是這樣的人。”


    謝凜想到什麽,眼睛眯了眯,他倒是很想看看,蘇知微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麵。


    若她就是一頭軟弱的羊,等著挨宰,那她於他也不會有太大的用處。


    又過兩日,這親事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了。


    這日,蘇知微約了蔣夫人在珠寶行碰麵,“那日您定製的頭麵,不知您家姑娘可喜歡?”


    蔣夫人滿意的點頭,“喜歡,十分喜歡。”


    “那太好了。”蘇知微將一托盤從另一邊桌子上拿過來,“後來我瞧著這兩支鳳頭釵與那套頭麵是一式的,當做是我的心意,送給令嬡了。”


    “哎喲,這怎麽好意思。”蔣夫人看著這兩支金釵,做工細致,華麗精美,自是喜歡的不行。


    “您就收著吧,往後咱們兩家關係就更近了。”


    蔣夫人心思一轉,點頭應道:“江夫人說的是,那我就收下了。對了,那二姑娘還在韓家,她怎麽不迴江家?”


    “這二姑娘與家裏鬧了脾氣,後又生病了,所以還在韓家養病呢。”


    “這樣啊,那我該去看看她才是。”


    “喲,正巧我也打算過去,咱們一起吧。”


    二人說這話從珠寶行出來,走不多久就到了韓家門口。這個碰上韓母將一白胡子大夫送出來,那大夫邊往外走邊交代。


    “姑娘胎氣不穩,我給她開了安胎的方子,早晚煎服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切忌動怒,需靜心安養,不可下床走動。”


    “是是,我記住了。”


    還沒等大夫走遠,那韓母就急忙迴去了。


    而蘇知微帶著蔣夫人站在拐角處的柳樹後麵,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蔣夫人先愣了一下,隨後皺起眉頭問,“誰胎氣不穩?誰要安胎?”


    蘇知微裝作不知,“這我也不知道啊,莫不是家中婢女?”


    “誰家給婢女安胎!”


    蔣夫人自然不信這話,想到什麽,她一張臉立時就青了,大步朝韓家走去。


    她直接進了院,進了正房,轉去西屋,正見江映畫額頭裹著布巾,捧著一碗藥喝。


    見蔣夫人闖了進來,韓母一時還沒搞清發生了什麽事。


    “蔣夫人,您這?”


    蔣夫人壓著火氣走上前,指著江映畫手裏那碗藥,“這是什麽藥?”


    韓母忙道:“二姑娘染了風寒……”


    “你這婦人,實在可惡,這一碗分明是安胎藥!”


    此話一出,韓母驚了,傻了,急忙否認。


    “你與大夫說的話,我一字不落的都聽進耳朵裏了!”蔣夫人再看江映畫的肚子,“好啊,你一個姑娘家,卻不知和哪個野男人珠胎暗結,竟還敢應伯府的親事,你們愚弄我,愚弄成伯府,你們且等著,這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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