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說!”


    江映畫忙捂住自己的脖子,“不過是被……被蚊蟲咬了。”


    “喲,這大冬天的,也就二姑娘屋裏有蚊子吧,估摸還是毒蚊子。”蘇知微悠悠坐了迴去。


    見江家母子二人不說話,她又道:“女大不中留,二姑娘也到說親的年紀了吧。”


    江映畫沒好氣道:“我的婚事便不用嫂子操心了。”


    “這話說得。”蘇知微看向江母,“婆母先前一直跟我說長嫂如母,又說一家人要相親相愛,我做嫂子的操心二妹的婚事,難道不是應當的?”


    江母抬頭看向江映畫,臉色發沉:“你一個姑娘家,當自尊自愛才是。”


    “娘!”


    “行了,用飯吧。”江母不耐道。


    蘇知微笑了笑,“娘說的是,姑娘家要自尊自愛,外麵的野男人可千萬不能招惹,自己吃虧不說,還要家裏人跟著蒙羞。”


    江映畫氣得咬牙切齒,卻也不能攤開說。


    這時江鬆過來了,江映畫剛在蘇知微手裏吃了虧,此時正好扳迴一局。她忙衝江鬆招手,“鬆兒,快到姑姑這裏來,姑姑給你剝蝦。”


    可江鬆看了她一眼,轉而就坐到蘇知微身邊,還故意氣著她一般抱住蘇知微的胳膊,“娘,我想吃你給我剝的蝦。”


    蘇知微寵溺的擰了擰鬆兒的鼻子,“鬆兒長大了,懂事了,你給娘剝個蝦,可好?”


    江鬆點頭,“我給娘剝!”


    他起身直接將桌上一盤蝦放到自己麵前,乖巧的開始剝蝦。見兒子與蘇知微親近,江映畫氣得臉都青了。


    “鬆兒不喜讀書,我也不想逼他,學武參加武舉其實也是一條路。”蘇知微看向江母,微微歎了口氣,“您就這麽一個孫子,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將他逼得生了病,您心疼,我也心疼。”


    江母點頭,“說的是,咱江家家大業大,還怕養不活他?”


    “正是這個理兒。”


    “娘,鬆兒性子不好,學了功夫,隻怕更不好管教。”江映畫道。


    “鬆兒,將剝好的蝦給祖母。”蘇知微小聲對鬆兒道。


    鬆兒起身,將剝好的蝦放到江母跟前,“祖母吃,鬆兒還給您剝。”


    “哎喲,祖母的好寶寶!”江母抱著江鬆,怎麽瞧都覺得自己這大孫子好,因此聽到江映畫說鬆兒不好的話,她沒好氣的迴了一句:“鬆兒的事,你就別管了。”


    “娘!”


    “管好你自己就行!”


    江映畫氣得沒招,自上次讓江母看到她給她娘買的那顆南珠後,江母對她的態度就不似之前那般心貼心了。


    以前無論她怎麽鬧,江母都縱著她,寵著她,即便跟她生氣,也從未放在心上。那次事後,江母與她生了隔閡,讓江母覺得她對她親娘始終比她這個養大她的娘更親厚。


    想到這個,江映畫就更恨蘇知微了。


    “硯兒,這次就聽知微的吧,你盡快給鬆兒找個武師傅。”江母看向江墨硯道。


    江墨硯其實也覺得江鬆不是讀書的料,至於練武考武舉,他也沒抱多大指望,但鍛煉身體還是可以的,畢竟以後接手蘇家的生意,也要有個好體魄。


    “好,聽您的。”


    “哇!祖母最疼鬆兒了!娘也疼鬆兒,還有爹!”鬆兒高興的圍著三人繞圈,獨獨冷落江映畫。


    蘇知微垂眸笑,不得不說江鬆這性子真的隨江墨硯了,純純是狼心狗肺。


    飯吃到中途,蘇知微又提起給江墨硯納一門妾室。


    “先前我與婆母說給夫君另娶一房平妻,您心疼我,沒有答應。但我想著我這身子不好,夫君不能總這樣寡著也不是事兒,別給……咳咳……憋壞了。不如先填一房妾室,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尋常,即便將來再娶,想來那新娘子若是個賢惠的也不會介意,您說呢?”蘇知微看向江母道。


    江母沉下一口氣,當下沒說話,隻是掃了一眼江映畫和江墨硯。


    蘇知微也瞄了一眼江映畫,見她恨得都快要把筷子咬斷了。她嘴角扯了一下,轉而又問江墨硯。


    “你啊,別總琢磨這些事,好好養身子要緊。”江墨硯柔聲道。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實在不放心你啊,咳咳。”蘇知微裝作有心的咳嗽起來。


    “嫂子是不是根本不愛我哥,所以才急著給他納妾?”江映畫咬著後槽牙道。


    “二妹,你沒有深愛過一個人,便不明白這種感受。總想給他安排好,為他多考慮一點,等我走後,他不至於太難受。”說著蘇知微紅了眼睛,“隻要想到我走後,夫君一個人淒淒涼涼的,我心就難受的像針紮一般。”


    江墨硯拍拍蘇知微的手,“別總說自己時日不多了,這話不吉利。”


    “我熬過今年,熬不過明年了。”


    “這事以後再說,快吃飯吧。”


    “這麽說,你同意?”


    “先吃塊排骨。”


    江墨硯給蘇知微夾了一塊排骨,見江映畫一臉不高興,心裏有愧,又給她夾了一塊。


    江映畫直接將那排骨夾起來扔到了江墨硯碗裏,“左一塊右一塊,哥可真會左右逢源。”


    “你亂說什麽!”江墨硯怒道。


    “哥不是要納妾麽,我在這裏先恭喜你了!”江映畫起身雙手抱拳賀了賀,然後踢開椅子,大步往外走。


    “映畫!”江墨硯喊了一聲。


    江映畫不聽她的,仍頭也不迴的走了。


    江墨硯氣得不行,江母也氣得直拍胸口。


    蘇知微忙給江母倒了一杯茶,“我提起給夫君納妾,二妹生的哪門子的氣?”


    “我啊,我就是養了一個祖宗,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一頓飯就此不歡而散,蘇知微和江墨硯從東院出來。


    蘇知微心思轉了一轉,問道:“夫君,今夜你是早些迴去休息還是去我那院喝幾口酒散散火氣?”


    江墨硯確實一身火氣,再看蘇知微嬌媚可人,尤其此刻羞赧的雙頰都紅了,讓他心癢不已。


    “我瞧你這幾日氣色不錯,可是換了藥?”


    “李大夫讓我用人參湯吊著,氣色確實比先前好了一些。”


    江墨硯不由伸出手,見蘇知微羞得快步往前走。


    “夫君許累了,今晚就算了。”


    看著蘇知微嬌俏的背影,江墨硯眼睛眯了眯,她是他明媒正娶迴來的娘子,他想要她,這有何不可。


    當下,江墨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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