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發飄飄美女,拿扇子;一個瘦弱小白臉,用拳頭;竟要去破那用生鐵鑄成,厚達一尺的巨型城門。


    這怎麽看,她們此舉,都像是在侮辱構築此地城防的大師。


    尤其是,此地,還是燕國北拒北域各族的軍事重鎮。


    偏偏,在她們身後緊緊相隨的兩位嬌俏美人,卻似篤信,她們一定能破開這城門,任在加速前衝,大有城門一破,便逃出生天,遨遊九州之勢。


    四周被驚動,正在全速奔跑,意欲合圍的城中兵將,盡皆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忍(看熱鬧)目睹這兩位嬌俏美人,如飛鳥撲牆,生生撞死在此厚重的鐵門上……


    唯有幾個認識曆延嗣的將領,發出了近乎絕望地喊叫:“快衝!不要停!!”


    若讓曆延嗣錘開大門,以這幾位的速度,那他們還真是隻能目送這幾位,龍迴大海,追之莫及。


    偏偏,他們是見識過那曆延嗣的神力無雙的。


    何況,錘城門現場,還要算上那個自稱是“本村長”,疑似是傳說中那位女魔頭的家夥……


    好在,他們看到了一點希望——那疑似女魔頭,在關鍵時刻,轉身麵對追兵,隻笑吟吟地轉起了扇子。


    不明真相的追兵們嘩然——這家夥,是在凸造型裝叉,還是知道破不了城門,絕望地瘋了?


    隨著瘦弱小白臉曆延嗣的拳頭,與那一尺厚的厚重鐵門,來了次親密接觸,城門洞內恍若天地崩壞,平地生雷劫,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


    那長達二十米的城門洞內,霎時飛沙走石。


    令鎮守北城,正圍殺而來的將兵,什麽也看不分明,唯見那搖著扇子的美人,正乘著飛沙而來。


    她乘風而行,青絲飄揚,當著萬千將士的麵,伸手從虛空中,掏出了一把符文和石頭——她是被炸飛的凡人,是再臨人間的飛天,還是來索命的惡魔……


    “小心!”還是那幾個將領,再次發出絕望的唿叫。


    縱橫北域,死戰不退的他們,此刻轉身就跑,勢如脫兔!


    蕭東兮於空中,對著化龍州北城的萬千將士,邪魅一笑:“本村長暫留爾等有用身,為九州戰!”


    話出,符石落。


    場中所有人,但見眼前強光爆閃——來得及閉眼的,發出一聲悶哼,頭疼欲裂地栽倒在地;來不及閉眼的,別說眼前了,就連腦海也是一片空白,直接眩暈倒地。


    而蕭東兮,則借了其中一枚符石的反推之力,重新衝入了,那煙霧彌漫的城門洞中。


    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的將兵們,睜不開眼,卻還能聽見聲。


    他們並沒有聽到,那預期中的血肉撞鐵之聲,隻聽得見那門洞內的風煙飛沙,正漸漸消散。


    門,竟真的被那瘦弱小白臉,給一拳幹破了?!


    她們,就這樣跑了……


    真是變態!欺負人!!


    你們這幾個美過伶人的狗男女,明明都這麽厲害了,完全可以哧溜地就跑出去,幹嘛還要跑到咱們麵前來,傷害我們脆弱的小心髒,留下不可逆的陰影……


    可憐這些在北域縱橫多年的軍中鐵漢,終是被蕭東兮給喚醒了,他們同樣渴望被嗬護的孩提之心。


    蕭東兮這麽做,倒真不是想要炫技,讓這些將兵留下永生難忘的記憶。


    她隻是要彰顯自己的強大,給朱求己造成她蕭東兮是神、無可匹敵的印象,讓他相信,憑她一己之力,別說救人,就是要幹掉他朱求己,也沒問題。


    從而讓那些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有足夠的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褪,藏住城中的月村、或為月村做事的人。


    她也要照顧到“打工人”彩雲墨的情緒。


    北城的轟動,也能讓不拿工資,直到剛剛還沒停歇,生生轟了一晚上的彩雲墨團隊,收到信息,及時撤退。


    不至於,被惱羞成怒的叛軍,給包了餃子。


    她更是想要中斷那道門馬到,與同門的戰鬥,使其不至於兩敗俱傷,為道門留點種子。


    同時,也是用她自己的方式,來通知嶽先正,可以完美收尾了……


    為此,直到此刻,已經追上了同伴的蕭東兮,還在肉疼——這麽多的符石,那村中大師傅,得做多久,才能續得上……


    能手搓符石的小丫頭,又快進異變之地了——自己又少了一個“隨身掏”,真是頭疼……心疼、肉疼。


    要到哪裏,再去找小丫頭這樣,能手搓符石的小天才“隨身掏”呢?


    待到城北的那些個兵將清醒過來,塵埃已經落定,他們隻能傻傻地看著那被轟倒的尺厚鐵門,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


    就算將軍說他是曆延嗣,這,也太誇張了一點……


    在場眾人的想象力,還是太差了些,尤其是麵對那樣一個瘦弱小白臉,誰想得到呀!


    蕭東兮與十三太保之名,這一迴,將像瘟疫一般,傳遍燕國,甚至九州。


    此前,她在仙西之巔殺月穀(新月樓)黑白二尊,幾乎無人知曉;於密林掌摑曆存韜,已被曆存韜有心抹去;到伶人館退彩雲墨、收白采蓮,當初下場之人現全都在幫她演戲;天河梁護下南燕國後小憐,多數人隻以為她是在仗太保之勢……


    而今,她的二太保一拳破城門,她則揮石震千軍,還有誰,敢再言當年血戰唐宮的蕭東兮,是個廢人。


    “服不服?”南城門外的彩雲墨,已召迴了“五錘七箭”,她笑對馮鳴雪,“現在信我,救你一命罷。”


    馮鳴雪聽了,臉上陰晴不定——她想象著城北的熱鬧,再想想自己當初被扇得生疼的臉,終是低下了頭。


    彩雲墨收了馮鳴雪的心,便不再多言,啟程:“走,去接應郭文仲,破化龍州。”


    她一邊走,一邊終是忍不住,向北望:“國主,拜托你了!”


    很快,彩雲墨一行,便消失在南城門外。


    南城塔樓內。


    那幾名抱團擺爛的守將,則長籲了一口氣,為他們的英明決策擊掌相慶——聽聽北城這動靜,還是咱們運氣好!


    城主府,密室內。


    陰陽二氣已散,道門馬到與朱求己,已各收了功法,不歡而散。


    當世道門僅存之徒,終是分道而行,走向了各自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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