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離開後,孔融對著孔玄微微一笑。


    “玄兒,真的長大了,這些年多虧了你,我才能坐在這個原本不該屬於我的位置。很多時候我都會問自己,沒有你我會如何呢?我無數次自問,答案卻出奇的一致,沒有你,如今我可能已經身首異處,也可能不知流落何處。”


    “沒有你,我絕對抵擋不住袁紹的進攻,更不可能占據江東數郡。我都是因為有一個爭氣的兒子,才能無憂無慮的坐在這裏,享受著太平的日子,享受著無數能人的尊敬。”


    “每一次看到你迴來,我都發現我兒子又成熟了,又長本事了,而我卻一天一天變老了。”


    孔融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抹眼淚。


    孔玄呆愣的看著,不知這老爹究竟想說啥。


    哎喲喂,老爹啊,你想說什麽你倒是爽快的說啊,可別套路我!


    良久,孔融沒再繼續。


    孔玄木訥的笑笑:“老爹,你無緣無故說這個幹嘛,我吧,雖然小時候你沒認我,我沒有爹感覺挺傷心的。但是,你一直讓先生教我讀書識字,教我做人的道理,我都是很感激的。我也曾經想過,你要是我老爹那可多好。”


    “那次黃巾軍攻城後,大耳叔他們過來支援了,我看到他們好厲害,我也想找個靠山,隻有依靠強大的靠山,才能在這亂世中活下來。”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我大哥太史慈,我知道他看不上我一個下人,但是我大哥的母親我熟啊,她一直對我不錯。於是,我決定拜她為義母,想不到她爽快的答應了,當時我感動得哭了。”


    “在義母的訓斥下,大哥不得不承認我這個弟弟,我終於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可是,大哥雖然武藝不錯,但他畢竟也隻是適合當一個武將,沒有勢力的武將,終究是無根的浮萍。我不得不鼓起勇氣去拜你為義父,我想把大哥綁在你身上,這樣我們才能在這亂世中苟活著。”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老爹你竟然也同意了,我高興得一晚沒睡著。後來,我發現孫叔就在你身邊,他可是個大才啊,你們整天就喝酒作詩,這也太浪費人才了!”


    “我不顧你的感受,悄咪咪的拉著孫叔幹活,後來,北海在孫叔的治理下才變得越來越好。老爹,其實這一切還是你給的,我得感謝你,感謝孫叔,我們才過得越來越好。說真的,我跟你們比差得遠了,我不懂治理,不懂寫詩作賦,甚至許多複雜的字我都不認識,我隻是想法多一點而已。”


    孔融嗚嗚嗚大哭:“孩子,苦了你了,這一切都是為父虧欠你的。從今以後,不管你想怎麽做,為父都支持你!這江山是你打下來的,將來把它交給你的兒子。你弟弟……哦,你有了個弟弟,不知你得到消息沒有。以後你弟弟也交給你管教,不聽話你就揍他,現在鳥兒就服你,他這六叔說話都不管用了!”


    孔融哭訴結束,又抹眼淚沉默著。


    張昭坐一旁輕歎:“子幽是個人才,還是個孝子。”


    孫邵沉默。


    孔玄莫名有些心慌,不是兄弟相爭相殺的戲碼,但絕對有事!


    良久……


    孔玄不明所以的問:“老爹,所以呢?你究竟想說啥?”


    孫邵沒好氣的笑罵:“你自己不是說得一套一套的嗎,這麽明顯你還聽不出來想說啥?”


    孔玄歎氣:“你欺我沒文化,你們這些文人,說個事彎彎繞繞的,我哪裏聽得出來!”


    “你該成家了!”孫邵直截了當開口。


    “我……唉!”孔玄無言。


    講真的,他不是單身主義者,也不是結不起婚。


    隻是,本著不能讓甄宓引發曹丕、曹植兩個不孝子相愛相殺的劇情發生,他決定還是自己把甄宓給收好了。


    為了兩個不孝子,自己可謂操碎了心。


    希望曹賊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不要為難自家的大聰明楊修。


    可是……,甄宓如今未滿14歲!


    實在不忍心把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撕裂!


    “老爹,再等兩年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孔玄自己都覺得沒底氣,18歲還不結婚,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晚婚了。


    一些大戶人家子弟,到這個年紀,暖床丫鬟都不知道換幾批了。


    孔融歎口氣:“玄兒,你也不小了。”


    孫邵及時提醒道:“子幽,你拚命去打江山,要是沒有子嗣,你讓兄弟們怎麽看,一個基業的繼承人,是兄弟們延續富貴的保證。”


    張昭也在一旁不停拱火,大談特談繼承人對一個勢力的重要性。


    孔玄瘋狂翻白眼:“至於麽?我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啊!打一個對陛下不敬的比喻,如果我現在就有孩子,將來我要當皇帝了,我的孩子隻比我小十幾歲,當我七八十歲,我孩子已經六十多歲了,我要死了要不要把皇位傳給他?傳吧,他自己都是一個老頭子了,能有什麽精力來管理天下?能管好麽?要不傳吧,誰又願意一輩子隻當太子呢?”


    孔玄覺得自己是想得太多了,自己一直努力拚搏,隻為能活著。不過,這也不是無的放矢,誰願意一輩子當太子呢?


    要是根本接觸不到那個位置,反而不在意。


    如果隻差一步就能坐上去,那還會甘心永遠隻差一步之遙嗎?


    曆史上兒子弄死老子的事可是數不勝數!


    大殿內寂靜無聲。


    良久……


    還是孫邵先開口:“子幽,就算你說的對,可你得為你身邊的幾個丫頭想想啊,那張寧和蔡邕之女蔡琰都20來歲年紀了吧,一個女子一生有幾個20歲?你多等幾年倒是無所謂,她們可等不起!”


    說到張寧和蔡文姬,孔玄舉雙手投降。


    行吧,不就結婚嗎?


    我結!


    張寧與自己,已經是你知我長短,我知你深淺,遲早都得收的。


    蔡文姬……隻怪當時自己手賤,沒事摸人家胸幹嘛呢?


    既然答應娶她,也沒有反悔的打算。


    她不愧是書香門第,過後想再摸都不行,也隻能趁早把她給收了。


    隻是,甄宓妹妹……


    年紀確實是小了些,不過沒關係。


    等幾年後再撕她也不是不行。


    “行吧,行吧,我結還不行嗎?年底就結!你們其實哪裏是關心繼承人的事啊,無非是覺得我把治下那些小子們帶壞了吧,是不是覺得認為我不結婚,不好去鼓動那些年輕人早婚啊?也許老爹是真關心我,你們兩個就算了,我從你們臉上聞到陰謀得逞的味道!”


    孫邵無所謂的笑笑:“子幽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你可不知道你在那些家夥的心中,地位有多高。父母讓他們成家,他們都以‘少主都還沒成家呢,我們急個啥?’來推托。”


    張昭試探性開口:“子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往外發帖子,絕對給你辦得風風光光的!”


    孔玄急忙打斷:“可別這麽弄,都是亂世兒女,到時候我們大家隨便吃頓飯就算了。你們不是擔心那些小子們學我嗎?我們搞得太隆重,到時候他們又該擔心沒錢結不起婚了。”


    雖說世界上99.%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婚禮辦得絕世無雙。


    可不論張寧還是蔡文姬,都是流落江湖,過慣苦日子的女子。


    想來她們也不會要求太高吧?


    能給她們一個避風的港灣,她們也會滿足的。


    至於甄宓妹妹,能跟本帥在一起,她比什麽都開心!


    孔玄可不想那些軍中骨幹,為了參加自己的婚禮,把地盤給弄丟了。


    孫邵欣慰一笑:“還是子幽想得周到,那就這麽辦吧!”


    孔玄站起來就打算離開,嘴裏隨意道:“結婚對象就暫時報備三人吧,張寧、蔡琰、甄宓。”


    “等等!玄兒,我記得甄宓是張寧的弟子吧?”孔融疑惑的問道。


    孔玄也疑惑的看向老爹:“對啊,她們兩個確實是師徒關係。老爹這個沒有什麽關係吧,你問這個幹嘛?”


    “啪!啪啪啪……”


    孔融猛拍自己大腿,聽那聲音誰都覺得疼。


    “哎呀,玄兒啊,你要娶多少個,為父都不會反對,多為我們孔家開枝散葉,為父高興還來不及,可你不能把師徒同時娶了啊!”


    孔玄無辜的問道:“老爹,這沒有什麽關係吧?”


    他覺得同時跟兩師徒滾床單,一點壓力都沒有。


    可孔融卻憋得滿臉通紅:“關係可大了!我們孔家乃聖人之後,綱常倫理都是我們老祖宗定下的,我們自己違背,外人指指點點不說,死後又有何麵目去見老祖宗!”


    “為父聽說張寧乃大賢良師張角之女,她立誌讓天下無家可歸的男人都有一個家;蔡邕之女蔡琰,聽說已經嫁過一次人,還得個克夫的名號;甄宓是個商人之女,自古經商都是賤業。不過隻要你喜歡,這些都不是問題,為父都支持你。”


    “可是,你總不能祖宗定下的綱常倫理都打破吧,兩師徒你隻能娶一人,隨便選哪個,為父都不會多說半句話!”


    孔玄臉都黑了,敢情三個兒媳婦,老爹是一個都不滿意唄!


    蔡文姬還好,蔡邕在大漢可是大名鼎鼎,蔡文姬出自書香門第,更是被公認為大漢第一才女。


    嫁過一次問題也不大,大漢對娶人妻並不歧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個克夫名號。


    張寧的問題可就嚴重了,她不僅是大反賊張角之女,還立誌把“春風樓”開遍祖國大地。


    作為父親,依然選擇支持自己,孔玄已經無話可說。


    而甄宓……


    在現在這個時候,商人地位是很低的,聖人家族娶一個商人之女為正妻,已經算是打破了規則束縛。


    孔玄知道老爹已經很給自己麵子,自己還能說什麽?


    罷了,甄宓妹妹,你再等幾年吧。


    等你再長大些,哥哥再想辦法去探索你那林蔭小道!


    孔玄歎口氣:“那就聽老爹的,先報備兩人吧,張寧、蔡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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