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求援,孔玄不怎麽放在心上,其實說到底,陶謙與孔融不算是一個陣營的。


    東漢末年,早期形成兩大陣營。


    曹操、袁紹、劉表是一派,袁術、公孫瓚、陶謙是一派。


    青州刺史有兩個,一個是公孫瓚任命的,另一個是袁紹任命的。


    孔融頭上實際有兩個上司,但其實誰都沒把孔融放在心上,誰都沒拉攏他,因為他太弱,人家看不上。


    所以,名譽上他是兩個人的小弟,卻一直遊離在外。


    這時,陶謙派人求援,可能也隻是隨意想起,隨意就派出去了。


    至於來不來,不重要。


    可孔玄不想錯過這麽熱鬧的場麵,別人不求也得去。


    鄰居有難,哪有不幫之理!


    徐州之戰將是他孔玄此生,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戰爭。


    不管是管亥圍城,還是他長達幾個月的征討,不過是小場麵。對手太弱,看不到精彩。


    徐州,多麽讓人向往的地方。


    一路加急趕路,終於迴來了。


    沒有百姓的夾道歡迎,悄悄迴來,就如同他們當初悄悄的離去,沒有任何波瀾。


    太史慈和禰衡帶兵進入軍營,孔玄則帶著孔乙己和護衛迴孔府。


    孔乙己像個要進門的新媳婦,緊張、不安。


    孔玄哈哈大笑安慰她:“子思,不用緊張,哥哥悄悄告訴你,我這個義子是死皮賴臉拜上的,哥哥其實就是一個下人。別人喜歡不喜歡都不重要,哥哥永遠是你的哥哥。”


    孔乙己終於逐漸安定下來,隻要有哥哥就夠了。


    還沒到孔府,就被人群擋住去路,無數人擁擠在一起看熱鬧。


    這是幹嘛?


    孔玄拉住一個老漢問怎麽迴事。


    老漢迴答:“據說有幾個縣令,帶著一群家主,在找孔大人要說法,都幾天了,一直堵在府衙門口。”


    這是在找死啊!


    孔玄帶著護衛擠過人群,終於聽見前麵慷慨激昂的演講。


    “孔大人,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我們幾代累積的家財,全部被劫掠一空,土地沒了,房產沒了,連老祖宗給攢下的一點財富,都被賊人給搶了。”


    “孔大人,我們在你治下被搶,你不給主持公道,天下人笑話的是你啊!”


    “孔大人,我們是你手下縣令,我們被賊人給搶了官印,縣衙府庫被賊人霸占,你不給我們拿迴來,天下人會覺得你無能啊!”


    ……


    孔玄站在人群中,看著他們盡情的表演。


    孔融站在府衙門口,臉比張飛還黑。


    等到大群人數落完他的罪狀,他才輕咳一聲:“各位家主,幾位縣令,對於你們說的事情,我並不太清楚。這事等玄兒迴來,我問清楚情況,再給你們主持公道好麽?我已派人去催玄兒迴來,各位稍等幾天。”


    “大人,我們的事,可不能憑一個黃口小兒說了算啊,希望大人為自己的名聲考慮!”


    尼瑪,這已經是人身攻擊加危險了!


    這還能忍?


    孔玄快速擠過人群,站在孔融麵前,恭敬行禮。


    “父親,我迴來了!”


    “好,好,好。玄兒你迴來正好,你說說這是怎麽迴事?”


    孔融的好,不知是迴來得好,還是迴來給他解圍得好,孔玄不得而知。


    不過,不重要,這些事確實是自己惹出來的,理當由自己來解決。


    “父親,你進裏麵歇著吧,這些人我來處理。”


    孔融早就想走人了,孔玄話沒說完,就隻看見他的背影。


    耳邊似有似無的聲音傳來:“注意分寸,別太過了。”


    孔玄麵帶微笑對著眾人:“大家好,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黃口小兒,來,我們說道說道。”


    “孔公子,孔大人可是愛惜名聲的人,希望孔公子考慮周全一些。”


    孔玄聽到聲音,尋聲望去,說話之人不是許秀又是誰!


    難怪覺得有點耳熟!


    還以為拒絕他幾次,他就消停了,想不到他竟組織人來這裏鬧事。


    這算是威脅了,作為一個穿越狗,豈能被人威脅,說出去會被人笑話!


    孔玄麵色陰沉:“許秀,你可真是秀啊!你是知道父親愛惜名聲,所以聚眾鬧事是吧,你這是要謀反麽?帶人圍攻府衙,你就不怕株連九族?”


    許秀不慌不忙的開口:“公子可別冤枉啊,我等隻是來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孔玄真想過去把他給宰了。


    “許秀,要我怎麽說你好?黃巾賊搶你們東西,你們不去找黃巾賊,跑這耍賴來了,誰給你臉了?”


    “你說你是縣令你就是?父親上任至今,你有交過一石糧食的賦稅麽?你有交過一個銅板麽,你特麽的什麽都不給,被人打了,來裝可憐?”


    “孔融是勞資的爹,不是你許秀的,沒有義務去幫你找場子,你要裝可憐,迴去找你爹去!”


    許秀被嗆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孔公子,孔家是大聖人之後,你怎可如此粗俗!我有交過稅的,黃巾賊圍城時,我讓百姓送糧來了,可惜被賊人搶了。我是縣令的事,各大家主也能給我證明。”


    許秀被嗆很不開心,但他不會這麽灰溜溜逃走的。


    “許秀,你是當別人都是傻子嗎?黃巾賊圍城了,然後你送賦稅了,你確定你不是特意給黃巾賊送糧?你是跟黃巾賊一夥的吧?”


    “你說這些家主給你證明,你怎麽不讓他們給你證明,整個北海國都是你的?他們都是你找來的,你讓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至於你說我粗俗,就更搞笑了,大聖人是我家老祖宗,我想粗俗就粗俗,我想文雅就文雅,需要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麽?你如果對聖人有什麽想法,你就去問你家老祖宗,為什麽不是個聖人,我孔家的聖人,還不需要你來惦記!”


    孔玄的話,讓圍觀的吃瓜群眾議論紛紛,有說許秀不是的,也有說孔玄太過粗俗的。


    總之,事不關己,就圖個樂嗬。


    許秀喘著粗氣,真是俗不可耐啊,可他竟然無法辯駁。


    孔玄也是喘著粗氣,他說太多,累了,想喝口水。


    “子思,我想喝水。”


    孔乙己無奈攤開雙手:“哥哥,我沒水啊!”


    唉,行吧,沒水就算了。


    站在府衙前的一眾家主,半天才反應過來。


    一個長得胖胖的家主走上前,大聲辯駁:“孔公子,我們不是許縣令找來的,也不是要來鬧事,我們隻是來拿迴自家的財物。”


    孔玄口渴得要死,急行軍趕過來,水還沒喝一口,這時火氣正上冒。


    “你是腦子進水麽,拿迴家財到這裏來拿?你什麽時候把家財寄存在這裏,讓我們幫你保管麽?你們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鳥,魚肉鄉裏就算了,還想到這裏放刁撒潑。你們無視官府威嚴,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們都給宰了!”


    一眾家主想打退堂鼓了,民不與官鬥,有錢又如何,有理都說不清。


    何況他們貌似不是特別有理。


    正在這時,一條馬車長龍開進街道,吃瓜群眾紛紛避讓。


    好巧不巧,一輛馬車刮到街邊,車上物品掉落下來。


    那個胖家主撲向掉落地麵的一個玉像,激動大喊:“孔公子,這是我何家祖傳玉像啊!”


    孔玄略微尷尬:“哈哈,何家主是嗎?這些東西是我從黃巾賊手中搶迴來的,你們可不能找我要啊,為了打黃巾賊,我們犧牲大批兄弟,人命可比這些死物值錢多了。”


    何胖子滿臉淚痕:“孔公子,不行啊,這是祖傳的東西,丟了死後都無顏麵對祖宗啊。”


    孔玄不高興了,我憑本事搶來的東西,我為什麽要還你?


    “各位家主,這些東西是我們兄弟用命換來的。你們東西被黃巾賊搶了,應該去找黃巾賊啊。”


    一眾家主不知該怎麽辦,很明顯,他們的財產都在車上,可人家不給,他們也無法啊。


    這時,許秀又跳出來:“各位家主,你們別被他騙了,他肯定與黃巾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我懷疑,是他讓黃巾賊搶你們財富的。”


    孔玄歎口氣,那麽聰明做什麽呢!


    “所有衙役聽令,許秀聚眾圍攻府衙,意圖謀反,誣陷官府與賊人勾結,又曾暗中送糧與賊人,已與謀反無異,爾等立即將許秀拘捕,擇日送入長安受審。”


    “諾!”


    十幾個衙役立即把許秀按在地上,許秀嘴裏還不服氣的大喊。


    “賊人,被說穿了,惱羞成怒了吧,哈哈!”


    衙役劈劈啪啪就給他幾個大比兜,沒一會,隻聽到嗚嗚的聲音了。


    其實孔玄沒任何職位,是沒權力命令這些衙役的,隻是在官府混的人,誰沒點眼力見。


    他們都知道北海誰說了才算。


    那些家主退卻了,果然是民不能與官鬥啊。


    他們想離去,又邁不動腳步。


    孔玄滿是殺氣的眼睛看過去:“還想我留你們吃飯嗎?明天我要帶軍去徐州救援,曹操正在屠城。慘無人道的屠城啊,你們要繼續鬧下去,我把你們全抓去徐州,讓天下人都知道,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阻止我去救援。是曹操派你們來阻止我去救援嗎?”


    這些家主怕了,都膽顫心驚的告辭離去。


    當夜,許秀畏罪自殺。


    那些離去的家主不甘心財物就這樣拱手讓人,在城外隱秘處商量怎麽把孔融的名聲搞臭。


    誰知,被路過的黃巾賊劫財害命,無人生還。


    孔融為此事,向天下發表聲明,此生與黃巾賊勢不兩立。不滅盡青州、徐州黃巾賊,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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