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竹好不容易止了咳,睫毛沾著生理性淚水,濕噠噠的眸子委屈巴巴的看著沈念。


    “人太多了,我害怕。”


    “寶寶不怕,有我在呢。”


    沈念一邊哄著他一邊看了一眼時間:“好了,我們該出去了。”


    她牽著他的手,帶著他站起來,兩個人並肩走出房間。


    白鶴竹背了好幾天的演講稿根本就沒什麽用,因為他在說誓詞的時候泣不成聲,之前背的那些都忘了,隻能亂糟糟的說著一些大家聽不懂的話。


    大家不懂,但沈念懂了。


    他說他愛她。


    他說謝謝她。


    沈念不顧別人的目光,細細地吻著他的淚,像往常一樣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他。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寶貝。”


    “不哭了,晚上眼睛該疼了。”


    “不會離開你,以後都不會離開你。”


    雖然婚禮現場出現了些意外,但好在是順利進行的。


    白鶴竹陪著一些長輩吃了點飯又喝了幾杯酒,就隱隱站不住了,最後是被沈念擁著他的腰半扶半抱的帶迴房間的。


    “難不難受?怎麽別人給你遞酒你就接啊。”


    沈念心疼地看著麵前喝得暈暈乎乎的人,打電話要了一杯蜂蜜水,低頭幫他脫了繁瑣的西裝。


    “那都是長輩,不能不喝的。”


    白鶴竹任由沈念擺弄他的身體,胳膊搭上沈念的脖頸,帶著些酒氣的唇貼上沈念的臉頰。


    “小念,我好喜歡你。”


    “我知道,我也喜歡你,你先乖乖的,我幫你把衣服換了再帶你去泡個澡。”


    她可太知道白鶴竹喝多了是什麽德行了,要是現在不趕緊把他收拾好,等一會兒酒勁上來了就不好弄他了。


    “你敷衍我,剛結婚你就敷衍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他抓著沈念的手腕,不讓她繼續脫,紅著眼睛控訴似的盯著沈念,那副表情就是隻要沈念敢點頭稱是他就立馬哭給她看。


    “我愛你寶寶。”


    沈念安撫著這人,“但是現在我得先帶你去泡個澡然後給你按按腿。”


    剛剛白鶴竹站的時間不短,現在腿肯定是疼的。


    “你愛我就親我一下,親在這裏。”


    他軟乎乎的撒著嬌,還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唇,閉上眼睛等著沈念親他。


    沈念聽話地湊上去親了一口,然後就低頭幫他脫褲子。


    “你怎麽就親一下?這麽敷衍我,一看就是不愛我。”


    白鶴竹扁扁嘴,不讓沈念碰。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肯定以為沈念怎麽白鶴竹了呢,給人委屈成這樣。


    沈念按著他的後頸,在他的唇上反複親了幾次,直到他唿吸急促才放開他。


    “這下子可以了吧。”


    “嗯......不夠。”


    白鶴竹視線掃過自己的胸口,“這兒也要。”


    沈念:......


    這個澡現在是肯定洗不上了。


    沈念氣得發笑,抬手捏了捏白鶴竹的臉頰,咬緊後槽牙道:“明天早上醒了你可別後悔。”


    沒等白鶴竹有反應,她就堵住他的唇。


    ......


    白鶴竹在天快亮的時候才堪堪睡了一會兒,睡得也不算踏實,因為沈念正從上到下的幫他按摩。


    本來白鶴竹應該隻是腿疼的,但因為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勾引沈念,現在是渾身都疼。


    到最後他嗓子也啞了,眼淚也流幹了,好話也說盡了,沈念就是不肯放過他。


    直到他一點兒東西都沒有了,沈念才抱著虛脫的他去洗了個澡,迴來幫他仔仔細細的按摩了全身。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就算喝了酒也會遠離沈念。


    一定。


    -


    白鶴竹再見到白止然的時候,是在監獄裏。


    沈雲霆在沈念結婚以後,就把白止然犯罪的證據遞了上去。


    沈念那幾天對白鶴竹幾乎是寸步不離,生怕他難過,出點什麽事。


    但沒想到白鶴竹情緒還不錯,隻低落了幾天就恢複的差不多了,纏著沈念想來看看白止然。


    “你......”


    白鶴竹看著對麵臉色灰白,眼窩凹陷,滿臉胡茬的白止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現在的白止然完全看不出來是二十多歲的少年,說他是三四十歲的人可能都不違和。


    “你們的婚禮我去了,很盛大。”


    白止然輕聲開口。


    他那天躲在角落裏,看完了整場婚禮,看到了白鶴竹是怎麽哭的,也看到了沈念是怎麽哄他的。


    看著他們兩個,他突然就想到了之前他和沈念結婚的那次。


    他連個婚禮也沒有給她。


    不過現在對她來說肯定不重要了,包括他,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了。


    “我知道,我看到你了。”


    白鶴竹怎麽會看不到白止然,他暗暗擔心過白止然會不會搗亂,但好在他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一直到婚禮結束。


    “哥,你怪我嗎?”


    白止然知道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但他就是想問。


    從小他就經常被忽略,被爸爸忽略,被媽媽忽略,隻有白鶴竹看得到他,哪怕是因為他反反複複的欺負他。


    白鶴竹沉默一瞬,還是點點頭。


    他不可能不怪他的。


    是白止然毀了他的家,是白止然害死了他的媽媽。


    但怪他也沒有用了,以前的日子終究是迴不去了,他現在也很幸福。


    白止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怪他啊。


    怪他就好。


    怪他就能記得他。


    他就不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


    在白鶴竹臨走之前,白止然哽咽著道歉。


    他因為害死了人,被判的是死刑。


    這次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在生死之間,好像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但是怎麽會不重要呢。


    白鶴竹的腳步沒有停留,但他的眼眶紅了。


    -


    “姐姐,哥哥又偷吃蛋糕!”


    之前被沈念資助的小女孩欣欣現在身體已經完全好了,時不時的過來沈念家裏幫著做做活,最主要的是大家都很喜歡她,有可愛又機靈的小丫頭誰會不喜歡呢,除了白鶴竹。


    “欣欣!你怎麽迴事!”


    白鶴竹慌張地想抓小丫頭的胳膊,結果被小姑娘躲了過去。


    “念念姐姐說的讓我看著你,哥哥是大人,不可以說謊哦。”


    說著,還朝著白鶴竹做了個鬼臉,偏偏白鶴竹還無可奈何。


    “是哦,哥哥已經是大人了,不可以說謊哦。”


    沈念學著欣欣的語氣調侃白鶴竹,直到他臉紅了她才揉揉他的頭。


    “不過沒關係,哥哥在家裏可以是小朋友。”


    是她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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