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把想法付諸實踐的時候,沈念就住進來了。


    他本以為和沈念結婚以後生活不會有什麽變化,還會和以前一樣,他花天酒地,沈念跟在他後麵照顧他,幫他善後。


    但好像不是這樣了。


    沈念看著他的眼神不再是崇拜和喜愛,而是......無感,有的時候還是厭煩。


    這樣的眼神讓他惶恐。


    他也試圖做點什麽挽迴過,比如......比如和沈念好好說話,再比如......


    好吧,他確實什麽也沒做過。


    所以沈念不喜歡他了,也是應該的吧。


    但她為什麽會喜歡那個殘疾?


    白止然想不通,於是在離婚那天,他發了信息給白鶴竹。


    告訴他,沈念因為他和他離婚了。


    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知道白鶴竹一定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看著他難受是他最開心的事了。


    可這次,他怎麽開心不起來了呢......


    白止然仰頭喝了一口酒,廉價的啤酒讓他覺得有些反胃。


    他壓下胃裏的不適,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一口接一口,大半杯的啤酒很快就見了底。


    他喊服務員接著倒酒,酒杯剛滿,旁邊黏上來一個女孩子。


    她端著酒杯和白止然的酒杯碰了一下,媚眼如絲,聲音也嬌滴滴的。


    “一個人嗎?”


    白止然順著女孩修長的脖頸往下看去,以往這是他最貪圖的風景,可現在他隻覺得無趣。


    他輕笑一聲,晃了晃手裏的酒杯。


    “我隻能喝得起這個酒,你猜我能給你買什麽。”


    女孩愣了一下,目光瞥過白止然手裏的酒,表情瞬間變為嫌惡,抿了抿唇扭頭就走了。


    白止然沒再看她,又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樹倒猢猻散的道理他懂。


    之前的那些女人,都沒等他去找呢,她們就已經給他拉黑了。


    速度倒是很快。


    苦酒入喉,釀出幾分苦澀。


    他想沈念了。


    如果是以前的沈念,一定不會嫌棄他的,一定會陪著他,支持他的。


    是他把她弄丟了。


    如果......如果他說他後悔了,他願意好好對沈念,她還會原諒他嗎。


    他可以不圖她的錢,不圖沈家女婿這個身份,他隻想要她。


    還可以嗎。


    白止然吸了吸鼻子,又接著喝了好幾杯酒,直到思緒有些混亂。


    他伏在桌子上,耳邊的吵鬧聲他充耳不聞,腦中隻有沈念以前在他喝多了以後照顧他的樣子。


    她以前......真的很溫柔。


    會用溫熱的毛巾幫他擦臉,還會給他準備蜂蜜水解酒。


    他的媽媽都沒有做過這些事。


    沒有人像她對他這麽好。


    是他不懂珍惜。


    眼眶中浮上水光,他很懷念沈念溫柔的樣子。


    其實沈念現在也很溫柔,隻不過這溫柔不是對他了。


    她對白鶴竹更好。


    甚至是無底線的包容。


    他看得出來,她很愛很愛白鶴竹,是那種經過時間沉澱的愛。


    他不懂,怎麽可以愛到那種程度。


    她應該愛他的才對。


    腦子裏混混沌沌的,白止然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麽。


    一會兒是他媽媽,一會兒是白鶴竹,最多的是沈念。


    他掏出電話,在最近通話中找到沈念的電話號。


    他沒有給沈念存備注,但沈念之前每天都會給他打很多電活,久而久之也就眼熟了她的電話號。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是啊,她為什麽要接他的電話呢。


    白止然自嘲的笑笑,掛斷了電話,他突然很難受,從心底裏浮上來的難受。


    他沒有放棄,又打了一個。


    這個也響了很久,在他以為沈念還不會接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了沈念不耐煩的氣音。


    “幹什麽?這麽晚打電話你瘋了?”


    白止然仿佛沒聽到沈念不耐煩的語氣,他隻知道沈念接他電話了。


    他坐起身,連眼神都亮了幾分。


    “我......我喝多了,有點難受,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說完這話,對麵就沉默了,他咽了咽口水,屏住唿吸等著沈念的迴應。


    “有病。”


    沈念甩過來這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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