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陪著我,不要緊的嗎?”


    杜善文接過鄭龍遞過來的湯順手攪了攪。


    鄭龍每天好像沒有別的事一樣,不是陪著他逗他開心,就是給他做飯,研究菜譜給他補身體。


    他一個副官,怎麽這麽閑?


    他看別的副官每天都好多事情忙。


    “不要緊,最近孫爺有什麽事兒都找沈念呢,我正好多抽時間陪陪你。”


    “沈念?”


    杜善文拿著勺子的手略頓了一下。


    “對,你見過的,那個年紀不大,長得很好看的那個小姑娘。”


    “哦~她啊。”杜善文笑笑,低頭喝口湯,“她可不是什麽簡單的小姑娘,你可別小瞧她。”


    “你怎麽看出來的?”


    鄭龍湊過來問,杜善文看著他的臉,抿了抿唇,伸手把他的臉推走,繼續低頭吃飯,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他了。


    “食不言,不準講話了,快點吃飯。”


    鄭龍撇撇嘴,這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他也不敢不聽,乖乖吃飯,看見杜善文碗裏的湯空了還有眼力見的幫他盛滿。


    雖說兩個人是正式在一起了,但是最過分的舉動也就是親親抱抱。


    其餘的一概沒做過。


    不是他不想,是他發現杜善文雖然麵上不顯,但其實還是會害怕的。


    有一次半夜,杜善文踢被子,鄭龍想幫他把被子蓋好,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肩膀,杜善文就不受控製的顫抖,掉眼淚,推著鄭龍不讓他靠近。


    嘴裏還嘀咕著什麽。


    鄭龍湊近了才能聽得清。


    “別過來......”


    “別碰我。”


    “你殺了我吧,別再折磨我了。”


    “求求你了,太疼了。”


    鄭龍聽得眼眶都跟著發熱。


    他以前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乖,不怕,都過去了。”


    “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我會保護你的。”


    “不怕了寶貝。”


    鄭龍把他摟進懷裏哄,被他打到也沒放開手。


    哄著哄著,鄭龍也跟著哽咽起來。


    他心疼啊。


    哪怕他現在對杜善文再好,以前的傷也抹去不了。


    他隻能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多給他一點愛。


    隻要他活著一天,就不會離開他。


    杜善文那天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窩在鄭龍懷裏,在自己喜歡的人懷裏醒來是一件讓人雀躍的事,他心情不錯,在鄭龍懷裏蹭了蹭才睜眼。


    結果一睜眼就看到鄭龍發紅的眼眶和眼下的青黑。


    “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杜善文親親他長出胡茬的下巴,鄭龍則是揉揉杜善文的頭,聲音沙啞但溫柔。


    “嗯,沒睡好。”


    “怎麽了,是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是我做噩夢了。”


    “什麽噩夢嚇成這樣。”


    杜善文笑話他,但也心疼他,按了按鄭龍的眼尾輕哄。


    “不怕不怕,我幫你把噩夢趕走。”


    鄭龍眼眶又濕潤了些,他握著杜善文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


    “夢見你離開我了,嚇醒了。”


    他彎了彎眉眼,含笑道。


    “你答應我不會離開我好不好?答應我以後我就不會怕了。”


    杜善文往上爬了爬,在鄭龍唇上啄了一下。


    他不太會哄人,隻能學著鄭龍以前哄他的樣子,摸摸鄭龍的頭。


    接下來該做什麽他忘了,歪著頭想了想也沒想起來,又笨拙的往上爬了爬,在鄭龍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你以後不要做噩夢了,也不要再害怕了。”


    鄭龍眉眼柔軟,摟著杜善文的腰,輕聲應道。


    “好,不怕了。”


    他不怕,那他也不要怕了。


    鄭龍知道,其實杜善文怕的事特別多。


    他怕他不愛他,那些無理取鬧,都是杜善文渴望證明自己是被愛著的。


    他怕被丟下,怕時間久了鄭龍會不喜歡他了。


    他怕他這副殘破的身子會惹人嫌,所以在親吻的時候永遠都是小心翼翼的。


    生怕從鄭龍眼裏看到嫌惡。


    鄭龍怎麽會察覺不到呢,他都察覺得到。


    這個表麵呲牙咧嘴的小貓,內裏有多少怕的事。


    沒關係,像他說的,他會幫他把噩夢都趕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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