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沈念進去的時候白鶴竹正靠在牆上,用槍指著她。


    他拿著槍的手在發顫,麵上還有因為高燒沒有褪去的緋紅,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和早該如此。


    “不是他說的那樣...”


    沈念開口想要解釋,白鶴竹的手抬了抬,挑著眉毛冷笑。


    “不是他說的那樣?那是什麽樣?”他從桌子上拿起報紙,指著報道他的那個版麵給沈念看,“你別告訴我你一個留學迴來的不認識中文,你要不是早就認識我了,怎麽會看到這條新聞無動於衷?”


    沈念想要上前,白鶴竹立馬又舉起槍。


    “你別過來,你再往前一步老子立馬殺了你。”


    他本以為自己還沒有那麽慘。


    本以為自己可以相信沈念。


    本以為還有人能短暫的被他依靠。


    可這種好事怎麽會出現在他身上呢?


    所有人都背叛他了。


    他最好的朋友,他最信任的下屬,他用命護著的百姓。


    他到底是多蠢才會相信這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女人?


    甚至還三番兩次的想要把槍給她。


    她對自己這麽好,不過就是為了給她的父母報仇。


    她也和他們一樣,想殺了他。


    白鶴竹痛苦的看向沈念,眼中滿是自嘲和絕望。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是嗎?”


    他的動作太大,傷口再一次裂開,疼得他身上發顫。


    “你小心點兒傷口,你先把槍放下,聽我慢慢給你解釋好不好?”


    沈念細聲細語的哄著,試探著又往前挪了兩步。


    白鶴竹依舊舉著槍,眼中的警惕絲毫沒有褪去。


    “我的傷口怎麽樣用不著你管,反正我傷的越重你越高興不是嗎?”


    “不是,他就是故意那麽說,讓我們生出嫌隙的,你不要信他,這幾天我有害你嗎?”


    “你是沒有害我,那你沒騙我嗎?你明明早就認識我,還騙我說自己出國,從來沒聽說過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話沈念沒法接,不管怎麽樣她確實是騙了他,現在他懷疑她也是正常的。


    沈念的沉默讓白鶴竹的心涼了下來。


    他果然不該相信任何人。


    槍口始終對著沈念的額頭,他真想開槍殺了她。


    可腦中揮之不去的,不是她騙他的樣子。


    而是她垂著睫毛,溫柔給他上藥的樣子。


    是她喂他吃飯,哄他喝藥的樣子。


    為什麽。


    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然後又告訴他一切都是騙他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殺了他。


    “算了。”白鶴竹動了動幹裂的唇,喃喃低語,不知道是說給沈念聽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你也是確確實實救了我一命,你要是想殺我,就趁現在動手,我不反抗。”


    說罷,他便將手垂下,靠在牆上慢慢滑落。


    他闔上眼,一副任人處置的淡然模樣。


    算了,反正都會死,與其橫死街邊,還不如死在沈念手上。


    畢竟...她父母去世確實和他脫不了幹係。


    白鶴竹在心裏安慰自己,就當還她一條命了。


    沈念看著他這副等死的樣子,又無奈又心酸。


    白鶴竹感覺沈念沒有動作,抬眼看了她一眼。


    “你不用怕,我說了不會反抗就是不會反抗,我從不騙人。”


    說完,就又閉上眼睛。


    他太累了,沒有力氣了。


    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他不想再解釋了,不想再拚了命的讓別人相信自己了,也不想再東躲西藏了。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錯。


    沈念看到他的傷口還在流血,好不容易上好的藥,又裂開了。


    按照這個流血速度,都不用沈念親自動手,把他晾在這兒幾個小時,他自己就能死。


    沈念歎口氣,還是起身上前。


    白鶴竹聽到沈念終於有動作,掀起眼皮和沈念對視。


    那眼神沒有悲涼,沒有絕望,也沒恐懼和掙紮。


    隻有萬念俱灰。


    仿佛早已經料到了是這樣。


    他用盡力氣睜著眼睛,眼神已經有些不聚焦了,但他還是想看看。


    想看看自己是怎麽死的。


    她會用槍嗎?


    槍子兒射穿他的心髒。


    還是會用刀呢?


    把他的胸膛開個洞,瞧瞧他的心是什麽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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