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竹關上門,靠在門上,白皙纖長的手抵在胸口,似乎是想壓下胸腔內極速跳動的心。


    他剛剛幹了什麽?


    他能清楚的意識到如果沒有那個電話,沈念就會吻上來。


    而他的想法呢?


    他知道,他會接受。


    而且更荒謬的是,他覺得他現在也沒有從剛剛的氛圍中脫離出來。


    他還是想讓沈念吻他。


    他是成年人,知道親吻以後會發生什麽。


    可他居然發了瘋似的期待。


    前二十二年他從未喜歡過別人,也沒和女人有過過多的交流。


    依著他當時的身份和樣貌,喜歡他的女人不少,主動湊過來的更多。


    毫不誇張的說他有的時候和別人在外麵玩的太晚了,晚上需要在外過夜的時候,他每次都會先在房間裏檢查一圈兒,看看有沒有沒穿衣服的女人。


    這不是他誇張,這樣的情況真的出現過。


    當時他心裏一絲一毫的悸動都沒有,甚至會生出幾分嫌惡。


    出了事以後也會有很多女人覺得他好看,想要包養他,可他寧願繼續迴地下室啃饅頭,都不願意和那些女人有接觸。


    為什麽呢。


    白鶴竹在心裏問自己。


    為什麽他不反感沈念的靠近,並且十分期待想和她發生點兒什麽呢。


    或許...


    是因為她是沈念吧。


    白鶴竹想不通,待平複了心跳,腦子裏也不再混沌。


    他又想到了那條微博同人文。


    為什麽別人會發他們兩個的文章?


    找到了些頭緒,白鶴竹立馬從口袋裏掏出電話打開微博。


    除了那個同人文,微博上大部分的帖子都讓他越看心越涼。


    網上的一部分人在嗑cp,另一部分就拿起了他們的鍵盤當正義使者。


    罵他的話無非就是那些,他在兩年前就已經見識過了。


    可罵沈念的話也層出不窮。


    甚至有些人毫無顧忌的在微博上開黃色玩笑,用肮髒下流的話攻擊侮辱沈念。


    他點開自己的私信,果不其然。


    99+的信息都是罵他的,還有一些同性戀發打了馬賽克但也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什麽的東西給他。


    他這裏收到的東西都這麽惡心,他想象不到沈念那邊會收到怎樣齷齪的消息。


    他終究還是連累她了...


    白鶴竹覺得雙腿無力,臉色像是暴風雨前的天空一樣,越來越蒼白。


    他的脊背靠在門上,控製不住的往下滑,直到他完全跌落在地上。


    又是這樣。


    為什麽又是這樣。


    都已經過了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他?


    罵他一個人就算了,為什麽連沈念也要罵。


    她隻不過是向一個無助的可憐蟲伸出了援手罷了。


    她什麽都沒做錯。


    唯一一點就是不該幫他。


    白鶴竹麻木的看著屏幕上肮髒的文字和圖片,捏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他該離開了。


    他不能再拖累別人。


    尤其是沈念。


    他不想讓她也承受這些。


    他的歸宿就該是那個逼仄的地下室。


    而不是燈火通明的別墅。


    白鶴竹關了手機,起身把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


    他沒有什麽行李 。


    在地下室他要拿那些東西的時候沈念告訴他隻拿必需品就可以了。


    別的什麽都再買新的。


    她告訴他要學會與過去告別。


    收拾好所有的行李,隻有一個沒完全裝滿的黑色背包。


    沈念給他買的衣服,他除了身上穿的這一件,剩下的都沒有拿。


    他還是沒等到與過去告別。


    但現在要與沈念告別了。


    苦笑著把背包背在身上,他在房間床頭櫃上留下了他的銀行卡。


    裏麵有幾萬塊,是他這段時間打工賺的。


    他在後麵寫上了密碼。


    就當是報答這幾天沈念對他的好吧。


    畢竟他很久沒有體會過溫情了。


    做好一切,白鶴竹按下門把手,打算離開。


    結果剛出門就和樓下的沈念四目相對。


    白鶴竹:......


    沈念:......


    沈念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背包,心下了然,但還是沒戳破,隻是挑眉問道:“出去散心?”


    白鶴竹尷尬的眨眨眼,剛剛的失落還沒散去,他隻呆呆地點點頭。


    沈念氣笑了,朝他招手。


    “過來。”


    白鶴竹本想直接把話說明白,以後再見就當不認識,可他看到沈念帶著笑意的臉的時候他動搖了。


    剛剛好不容易攢出來的決心又散了不少。


    他慢吞吞的走到沈念麵前,雙手抓緊背包帶,頭低著,活像一個犯了錯誤等著被老師責罵的小學生。


    沈念看著白鶴竹這樣,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什麽意思?


    直接認罪了?


    沈念翹著二郎腿,玩味的看著白鶴竹。


    “說說吧,去哪兒散心啊?地下室?”


    白鶴竹依舊沉默,但沈念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略帶嘲諷,又道:“繼續迴地下室去吃饅頭鹹菜?迴飯店去做清潔工還是服務員?”


    白鶴竹被嘲諷的麵上有些掛不住,今天的每件事都給他很大的衝擊,現在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


    他幹脆破罐子破摔,什麽禮義廉恥,他統統丟到腦後,朝著沈念吼道:“地下室怎麽了?饅頭鹹菜怎麽了?我是清潔工還是服務員又怎麽了?和你有關係嗎?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看到微博上是怎麽罵你的,我不迴去,難道繼續留在這兒給你添麻煩,看著你挨罵嗎?反正我這輩子已經這樣了,幹嘛還要拖累別人呢?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剛開始的時候還頗有氣勢,可是越說越哽咽,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白鶴竹蹲在地上,用手抱著頭,嗚咽著把臉埋在膝蓋裏。


    他都做了些什麽啊。


    沈念是現在世界上唯一肯對他好的人,給他買新衣服,給他工作,還不嫌棄的給他的腳上藥。


    他怎麽這麽差勁啊。


    不去吼那些罵他的人,反而在這兒吼沈念。


    發泄完情緒後白鶴竹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內疚。


    這下子不用他主動走,沈念一定會給他趕出去了。


    他又會變成一個人了。


    他把唯一願意對他好的人趕走了。


    房間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剛剛的電影也被沈念關了,現在隻聽得到白鶴竹小聲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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