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香混著菜香包圍著沈念。


    鼻翼微動,沈念勾了勾唇。


    聞著都是好東西,看起來這次的生活不會太差。


    緩了緩暈眩,她才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餐廳包房,男男女女圍著桌子坐著,談笑風生。


    沈念坐的是主位,旁邊有人給她倒酒。


    “沈總,這次的生意還得您多多關照啊。對我們來說得跑個三天三夜,再把自己喝得胃潰瘍才能簽下來,對您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您看……”


    旁邊的人也順著那人的話說。


    “對啊,沈總,咱們這麽多年交情了,您就幫幫忙吧。”


    沈念看著滿臉諂媚的人們,不耐地擰了擰眉。


    按下他倒酒的動作,起身。


    “我先去個洗手間。”


    酒是好酒,就是這群人煩得很。


    沈念來到衛生間,先是洗了一把臉。


    她最討厭的就是阿諛奉承了。


    從前在時管局的時候就總是有人瞧著她是個女人,應當會好說話,便總是給她送東西,說好聽的話。


    那些人說的話好像都有一個模板,怎麽做到一模一樣的。


    冰涼的水順著下巴流到脖頸,沈念這才勉勉強強壓下心中的煩躁。


    熟稔的打開係統,查看這次的小世界。


    白鶴竹,22歲。


    本來是白家獨子,從小被養的嬌氣,幾乎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圈子裏有名的小少爺,誰碰見了都得上去說兩句好聽的話。


    但在20歲的時候被新聞媒體爆出是白鶴竹是他的母親林文心和小三的孩子。


    這滔天的綠帽就這麽砸在了白鶴竹的父親白偉頭上。


    他在人們的注視下去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可想而知。


    白偉直接當著記者的麵宣布和林文心離婚,白鶴竹也不再是他的兒子。


    他收迴了他們母子二人的所有財產,凍結了白鶴竹的銀行卡。


    幾乎是一夜之間,白鶴竹的生活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他不再是囂張跋扈的小少爺,而是被趕出家門的一隻狗。


    至少圈子裏的人是那麽覺得的。


    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嫉妒心和報複心最強的時候。


    當知道白鶴竹被趕出白家以後幾乎是以前所有白鶴竹的小跟班都出來踩了他一腳。


    白鶴竹的性子嬌縱,剛開始的時候還會罵迴去,有一次直接動了手。


    那人傷的不算嚴重,但是見了血。


    報了警驗了傷,最後就說自己頭暈難受,找了關係硬是讓白鶴竹賠了幾十萬。


    那是他母親的救命錢。


    在林文心和白偉離婚以後,林文心被查出胃癌。


    白鶴竹以前家庭富裕,零花錢隨隨便便都是幾萬。


    現在白鶴竹手裏再沒錢也能有個幾十萬。


    他本來是打算用這個錢給林文心治病的。


    現在全沒了。


    他又給之前的好朋友打電話,求他們借他錢。


    可那些人躲他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會借給他?


    走投無路之際白鶴竹哭著求白偉給他母親治病,可白偉不為所動。


    直到最後白鶴竹跪下。


    畢竟是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孩子,白偉終究是於心不忍。


    給白鶴竹扔了三十萬,告訴他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他的生活了。


    可就在他拿到錢打算迴醫院的路上。


    林文心死了。


    自殺。


    就那麽死在了病房裏。


    那一晚,曾經嚴厲但永遠支持他所有決定的父親,告訴白鶴竹以後不要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曾經溫溫柔柔甚至對他有些溺愛的母親,死在了冰冷的病房。


    他沒有家了。


    他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拿著手機翻著通訊錄,不知道該打給誰。


    就那麽坐了一整夜。


    後來這三十萬一部分交了醫院的欠款,一部分他存了起來,打算以後應急用。


    沒來得及迴家,家中的密碼換了,他的所有東西都不再屬於他了。


    他之前學的所有知識都是為了以後接手家裏公司。


    現在全用不上了。


    他不是沒想過去應聘,憑他的水平其實很容易找得到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但沒有人敢要他。


    但凡有點實力的公司都知道這件事,誰敢要他誰不就是和白偉作對?


    他投了無數份簡曆,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經曆現在變成了別人拒絕他的理由。


    他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先找一些普通的活。


    在餐館做服務員,做出租車司機,做晚上收拾衛生的保潔。


    隻有這些,他才不會被拒絕。


    隻有做這些活的時候,他才能完全擺脫以前的生活。


    做的久了他也適應了,性子慢慢被磨平,比以前溫順了不少。


    但老天爺才不會讓白鶴竹這麽順利。


    他在一家餐廳打工的時候,碰到了以前的玩伴。


    他們變著法的羞辱他,在他頭上倒酒,扯他的衣服。


    還罵了他的母親。


    白鶴竹實在是忍不住,拿著酒瓶把人砸了。


    沒死但是重傷。


    白鶴竹也因此被沒收了財產,進了監獄。


    出來以後的他又一無所有了。


    但那個被砸的男人沒有放過他的打算,聽說他出獄,每日都找人變著法的折磨他,不讓他好過。


    一個上流圈子的人,想要折磨一個普通人,辦法多的是。


    白鶴竹就在日複一日的折磨中得了狂躁症。


    ......


    沈念,24歲。


    和白鶴竹一樣都是圈子裏的紅人。


    不同的是沈念沒怎麽靠過家裏,基本都是憑借自己打拚。


    不過原主沈念特別瞧不起白鶴竹這樣的紈絝子弟,所以也懶得和他交流。


    白鶴竹進監獄前的那個飯局,就是今天。


    原主沈念也在飯局上,按照原本的走向是她看著別人欺負白鶴竹,雖沒和他們一起,但始終冷眼旁觀。


    也算幫兇之一。


    沈念眨眨眼。


    今天?


    那豈不是一會兒去上菜的服務員就是白鶴竹了。


    沈念關了係統,迴到包房裏。


    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了裏麵的哄笑聲。


    “白少爺別矜持了啊。衣服都濕成這樣了就脫了唄?”


    “就是就是,脫了給我們看看。”


    “你今天把衣服脫了,我給你兩萬塊錢怎麽樣?”


    隨即是眾人的笑聲。


    “你也太摳了吧,兩萬塊你打發叫花子呢?”


    “是我不對,但是你們看看,我們現在的白少爺和叫花子有什麽區別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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