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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一睜眼,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但是耳邊傳來婉轉悠揚的鋼琴聲讓她定了心神。


    她靠坐在椅子上,難得的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係統,而是閉上眼享受這鋼琴曲。


    她不是很懂這些,聽音樂也就聽一個舒服。


    這首曲子就讓她很舒服。


    但…更多的是悲傷。


    這首曲子叫《悲愴奏鳴曲》


    很有名的曲子,她很多年前聽過。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隻有鋼琴聲和偶爾的小貓在她腳邊撒嬌時的叫聲。


    曲子不長,不過幾分鍾。


    隨著最後一個音落下,沈念才緩緩睜開眼。


    點開係統,查看這個小世界的資料。


    沈念,21歲。


    沈家大小姐,喜歡各種高雅的事,對鋼琴曲情有獨鍾。


    剛留學迴來。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


    白鶴竹,28歲。


    是這個時代著名的鋼琴家。


    從小被封為神童,參加了各種比賽,家中擺滿了各種獎狀證書。


    天不遂人願。


    在這個快節奏快娛樂的時代,人們更多喜歡的是流行歌手。


    鋼琴曲逐漸被人遺忘。


    白母一直望子成龍,但給他展示的機會太少了。


    在母親的一再逼迫下,白鶴竹得了抑鬱症。


    他在最開始得病的時候還嚐試過去找他的媽媽。


    “屁大點事矯情什麽,別以為這樣就不用練琴了。”


    換迴來的是無情的指責和更加嚴苛的練習。


    他撐不住了,在很普通的一個下午,他的血流淌在他最愛的鋼琴上。


    死了就好了,沒死的話,還要繼續承受這人間的惡。


    很不幸,他被救迴來了。


    他母親利用這件事炒作,一邊博眼球博熱度,一邊準備讓白鶴竹複出。


    沈念剛迴國就知道了這件事,花重金請白鶴竹到家裏彈鋼琴。


    他母親樂的合不攏嘴,想都沒想就把白鶴竹推出來了。


    速度快到甚至他手上的疤痕都還沒愈合。


    白鶴竹沒辦法不聽母親的話,他舞動著受傷的手腕彈完了這首《悲愴奏鳴曲》


    或許他是在求救吧。


    沈念想。


    在原本的小世界走向是,沈念因為這首曲子和原曲有差別,便把白鶴竹趕迴去了。


    白鶴竹的母親知道了以後,對著白鶴竹又打又罵。


    “我白養你這麽多年。”


    “跟你那個死爹一樣沒出息。”


    但依舊在用白鶴竹的病做營銷。


    網友也不是傻子,看出來是營銷以後,就開始了對白鶴竹的網暴。


    好像每一個人都在欺負他。


    每一個人都在逼著他去死,又在他快死的時候把他救迴來,繼續欺負他。


    那這樣的話,不如一起死。


    從這以後,白鶴竹就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


    白鶴竹彈完曲子,走到沈念麵前,垂著頭。


    他的頭發有些長了,微微擋住了眼睛,沈念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小姐,彈完了。”


    房間的燈很昏暗,沈念的目光看向他的左手。


    紗布包著的位置似乎滲出了血,指尖微微顫抖,察覺到沈念的目光以後,將手往後縮了縮。


    “沈小姐…”


    他的聲音不大,似乎對這樣的目光已經習慣,又或者是被迫習慣。


    自從大家知道他得病以後,走在街上都會有不同目光看他。


    或許是憐憫,或許是好笑,或許是別的什麽。


    他看不透,也沒精力去看。


    他隻知道他好累。


    沈念起身,離開了客廳。


    留下白鶴竹一個人微微發愣。


    是因為他對曲子的改動,惹得沈小姐不喜了嗎。


    沈小姐…會把他趕出去的吧。


    理所應當的。


    情理之中的。


    他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裏,小貓慢悠悠的走過來蹭蹭他的褲腳,他也毫無反應。


    反正他就是個廢人。


    沒有人會愛他。


    沒有人是真的喜歡他。


    母親也是,網友也是,甚至他的那些粉絲也是。


    他不過是掙錢的工具,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調侃的八卦。


    左手攥拳,用力顫抖。


    傷口有些疼了,好像裂開的更大了。


    這樣也好。


    等他死了,就別救了吧。


    誰也別救他。


    就讓他這麽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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