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夜明珠照得養心殿內一室明亮。


    夜色清涼,小雪伴隨著點點星光灑落在窗口上。


    床榻上的聞人柒柒卻睡得並不安寧,國師穿著白衣渾身失血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讓她惶惶不安。


    “不要……”額頭冒著巨大汗珠,小手在半空一抓,試圖抓住國師。


    聞人律在床榻前批閱奏折,聽到女孩的囈語聲,他伸出冰涼的大掌抓住了女孩熱乎乎的小手:“小柒?”


    “不要!不要傷害國師!”聞人柒柒搖搖頭,緊緊抓著手,力道大得在聞人律的手背上抓住了一條血痕。


    聞人律淡金色童仁中一抹溫和的暖意褪為冰冷,緊緊收攏大掌,而熟睡的聞人柒請察覺到疼痛嚶嚀了一聲。


    他將她的手放迴了被子裏,俊臉有些陰暗地出了殿外,對著守在外頭的宮女吩咐了一聲大步離去。


    那隻大掌離去,聞人柒柒愈發不安,長長的睫羽上沾染著豆大的淚珠:“國師你不要有事。”


    翌日


    聞人柒柒醒來,宮女立馬為她淨手然後端了粥喂她,她當即掙紮了起來聲音沙啞:“我要見四哥!我要迴國師府!”


    “公主殿下,您還是先把身體調養好。”宮女看著她發白消瘦的小臉說。


    她急切的想知道:“你先告訴我國師怎麽樣了?他有沒有事?”


    想到皇上交代的事情,宮女還是道:“國師沒事,公主您還是先喝點粥吧,免得待會皇上來又要責怪奴婢了,而且您自己的身體都沒照顧好又怎麽能去照顧國師。”


    這句話倒是安慰到了點子上,聞人柒柒一晚上的擔心得到了填充,國師沒事就好,乖巧張嘴喝了粥:“父皇?父皇不是毒發病重?”


    “東涼國已經易主,現在的皇上是,”那宮女話還未說完,響亮的洪鍾傳了進來。


    鳴鍾?


    聞人柒柒柳眉一皺,宮裏除了皇後娘娘隻有皇上駕崩才能敲鳴鍾。


    難道……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跳出來。


    “參見皇上。”耳邊傳來宮女太監恭敬的叫聲。


    “你們都退下吧。”聞人律將殿內的人都遣退下去。


    “皇上?四哥?”到了這個時候,聞人柒柒才想到昨日李禦醫稱唿四哥為皇上,這幾日她都住在養心殿……


    聞人律端起剩下的小半碗肉粥,看著她失神的小臉,心疼地道:“小柒,你可會怪四哥?”


    聞人柒柒迴過神來,才笑著搖搖頭:“從前我便覺得四哥比任何人都適合當太子,現在四哥順理成章當了太子,我高興還來不及。但是,父皇他,剛剛的鳴鍾……”


    “嗯。”聞人律點點頭。


    真的是父皇的。聞人柒柒低下了頭,想到前幾日父皇要殺了她的畫麵曆曆在目,如今已是陰陽相隔。


    “若是這皇位不是順理……”聞人律看著她稚嫩純真的小臉,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聞人柒柒一顆心撲在了國師身上,並沒聽到他的後半句話,“四哥,國師他真的沒事嗎?國師他受的傷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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