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場有十幾個人,卻沒有一個敢第一個上去製服持刀男子。


    就這麽僵持著。


    火勢越來越大,一個穿校服的男孩終於忍不住了,衝上去想要搶奪男人的兇器。


    有心算無心之下,校服男孩竟然握住了持刀男揮刀的那隻手。


    持刀男不肯鬆手,兩人開始角力。持刀男力氣大些,翻身壓在男孩身上,伴隨著自身體重緩緩的把刀衝著下置位的男孩壓了下去。


    “怎麽不上啊?你們就在旁邊看著?”男孩急了。


    仍未有人出手幫忙。


    其餘人隻互相推諉著,都想越過持刀男子的封鎖逃跑。


    男孩的唿救聲漸漸消失。


    料理完男孩的持刀男子,起身如趕羊般揮刀把其餘人趕迴了火場。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濃密的煙霧嗆得所有人跪地咳嗽直至暈厥。


    陳知易附身的男子也緩緩閉上了雙眼,暈倒在火場裏。


    沒多久,又被身體上痛苦的灼燒感燒醒,大聲的慘叫著。


    此起彼伏的唿救聲、慘叫聲響徹在不大的影廳裏。


    也不知這群人是被嗆死的還是被燒死的。


    又或者是疼死的?


    真疼啊,雖然是觀戰模式,但灼燒身體的痛苦是實打實的。


    陳知易清晰的經曆了這個人死前完整的記憶,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此地被活活燒死的人們產生的怨念久久不散,由於是一群人被一起燒死的。


    共鳴之下,產生了一種龐大的精神磁場。他們在無數次重演死前發生的記憶,同樣的情節和痛苦,無數次輪迴其中。


    循環播放一段故事。


    倒是和電影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就是詭異們觀看的電影?反複欣賞枉死之人的怨念和痛苦?果然夠邪性。


    再次睜眼,同樣的故事重複發生。


    又是被活活燒死,隻是這次死的更快了些。


    ……


    第三次睜眼,這次陳知易終於可以行動了,隻是火災還未開始身上就已經布滿了燒傷造成的傷痕。


    有次數限製?


    雖然不知道能重複幾次,每次循環開始,他身上都會多出一些燒傷造成的痕跡,身體也變得更虛弱。


    也就是說,陳知易每在場景中死亡一次,就會虛弱一些,直至真正的死亡。


    當務之急是阻止持刀男子行兇,幫助見義勇為的男孩是最好的機會。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發現有兩個人行動軌跡與之前的循環不符。


    其中一名少女奇異的挺著平坦的小腹走路,仿佛有又不存在的啤酒肚。另一名文氣的中年人,卻邁著外八字,不客氣的扒拉著擁擠的人群,向外擠著。


    少女明顯是中年人醫生的投影。文氣中年則是吊兒郎當的黃毛。


    果然,他的隊友也在循環中。


    陳知易隻覺改變循環結局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穿過人群,找隊友匯合。三人決定在男孩出手之後,一起撲上去按住持刀男子。


    同樣的故事發生,持刀男子借著體重的力量緩緩把刀子往下置位的男孩身上壓去。


    陳知易一聲大喝,幾人一起撲上去,熟練的按住了想要行兇的持刀男子。


    經過剛才影院門口伏擊屍蟞,幾人配合的已經很熟練了。


    把持刀男子的兇器拿走。


    顧不上教訓他,幾人趕緊向出口逃去。


    到了出口才發現,出口已經被男子用大鐵鏈子鎖住了。


    陳知易一馬當先,狠狠一腳跺在門上。


    劇烈的晃動幾下,門很厚實,根本破不開。


    轉身逆著逃生的人群,找到行兇男子。


    黃毛和醫生一左一右按住這個家夥。


    男子掙紮著,仍不死心:“哈哈哈哈都他馬該死,你們都該……”


    陳知易一個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持刀男子的話。


    “我糙亻……”


    啪!


    “你女……”


    啪!啪!啪!


    直到抽到手腕發酸,陳知易才停下。


    這個家夥作惡多端,害死全影廳人,隻請他吃大耳光子便宜他了。


    “說!鑰匙在哪?”


    煙霧越來越大,陳知易沒有多少時間了。


    男子嘴角被打破了,流著血的臉得意的笑道:“一起陪我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陳知易懶得想那些威脅人的話語,拽住男子的一根手指,向下用力切割著。


    比他想象的難切一點,刀深深卡在了骨頭上。


    又發狠的跺了幾下,刀險些拔不出來。


    男子的手指隻剩最下端的一層皮肉連接著。


    陣陣低吼從男子嘴裏發出。


    十指連心,他疼的受不了了,但被其餘兩人狠狠按住,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見男子還是不開口,陳知易也沒了刑訊逼供的時間。趕緊在男子身上的口袋搜索著,可還是搜不到鑰匙。


    煙霧越來越大,陳知易終究還是雙眼一黑。


    熟悉的灼燒感傳來。


    第三次循環失敗。


    ……


    第四次循環,陳知易渾身已經全是燒傷了,身體更虛弱了。


    每在循環死一起,他都離死亡更進一步。


    他隱隱有預感,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這次幾人率先按住行兇男子,並未浪費時間去被鎖住的出口。


    在其餘逃跑者詫異的眼光中,陳知易繼續逼供。


    這次時間充裕些,他有了靈感。


    他迴憶了以前看電視劇裏的容嬤嬤針紮指甲的片段。


    “求求你了,求你了,放過我吧。”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別再繼續了。我錯了。”


    看似兇狠的持刀男子並不意誌堅強。滿臉淚水和鼻涕,撬到第三根指甲他就招了。


    你錯了?你錯了又如何,被燒死的無辜者還能複活嗎?


    他們又找誰說理去呢?


    陳知易假裝沒聽到,繼續翹著。


    雖然知道一切都隻是場景重現,但還是想替死者出口惡氣。


    “我……我把鑰匙吞下去了。”男子斷斷續續的說著,連哭喊的力氣都沒了。


    煙霧已經熏得陳知易睜不開眼睛了,沒有時間給他做心理建設了。


    連雞都沒殺過的陳知易像是找迴了野獸求生的本能,麵不改色的摸索著找到肋骨和腹部中間的凹陷處紮去。


    刀子有些鈍,反複劃切之下隻切出個數厘米的小口。


    皮膚裏,是數層肌肉,根本切不開。


    醫生阻止道:“不用這樣,我來吧。”


    說罷狠狠一腳踢在男子胃部,伴隨著幹嘔聲,男子吐了一地。


    找出其中的鑰匙,拿衣服擦了一下。


    幾人摸索著四周,在濃煙中向門口的位置跌跌撞撞的走去。


    去門口的路上踩到好幾個已經暈倒的人。


    這些人慌亂之下吸入了大量的煙霧,眼見是活不成了。


    身體漸漸無力,陳知易漸漸軟倒下去,短短十米的距離花了他們太久。


    摸到了鑰匙孔,沒有視野之下,怎麽也插不進去。


    馬的,到底哪麵是正,哪麵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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