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浧當天快馬加鞭,黃昏的時候就趕到了忻州。


    他在忻州的某處農莊,找到了一棟廟宇。


    廟宇四周布置嚴密。


    「降術。」顏浧看了眼,讓他的人停下來,微微後退。


    顏浧對降術、薩滿和巫蠱的了解,都是源於老祖千衍,浮於皮毛。


    他在西北十幾年,後來失憶之後,誤以為是陸落對他下蠱,為了防止被術士加害,他認識了一位薩滿,對付巫蠱或者藥降很有效果。


    可降術除了用藥下降,還有其他很多繁雜的。


    此處到底是什麽降術,顏浧也看不懂,他隻知道不能硬闖。


    想了想,顏浧對他的護院輕聲道:「去,買了柴火和油,給我燒了這院子。」


    護院道是。


    他們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在院子外麵灑滿了桐油和柴火。


    夜深人靜的時候,顏浧一聲令下,他的護院開始點火。


    火星四竄。


    屋子裏的人抱頭逃了出來,個個嚇得半死。


    一共有五個人。


    四個人像是看守,其中一個男人被繩索綁緊,像是囚犯。


    他們從屋子裏逃了出來,降術自然就破了。


    顏浧認準了那個囚犯,就是他要找的人,於是他上前一重拳將其打暈。


    其他四個人,顏浧下令他的護院:「全部殺死,扔迴這屋子裏。」


    這些人並沒有高深的武藝,在顏浧的護院麵前,跟奔著的山羊一樣,被一個個捅死,扔迴了火焰滔天的屋子裏。


    「這個人帶迴去!」顏浧道。


    「要給他鬆綁嗎?」下屬問。


    顏浧搖頭:「不用,他是巫師,你們要當心,隻要他有醒過來的樣子,立馬打暈他。」


    下屬心驚膽戰,他們都出征過西南,知曉巫師、神婆們的厲害,實在不願意與這些人打交道。


    顏浧再次連夜,急匆匆趕迴了京師。


    路過某地的時候,顏浧看到了同樣返程的水長寧。


    顏浧認識水長寧,甚至有點惱火這個人。


    水長寧生得俊美斯文,更討女人喜歡。


    顏浧冷哼一聲,理智克製住了他想殺人的念頭,和水長寧錯身而過。


    他直接迴了忠武侯府。


    迴了之後,顏浧就將他帶迴來的巫師,關到了地牢裏。


    地牢的外麵,顏浧層層布陣,確保萬無一失。


    原本應該八天來迴的路,顏浧的快馬兩天就跑完了。


    他也略感疲倦,還是撐起精神去了趟駐地。


    他的將士們已經恢復了健康。


    「這幾天可還有人發病?」顏浧問。


    一位姓胡的副將道:「已經痊癒了,倒是.......」


    「什麽?」


    「有幾個人說,精神比從前好,有兩位百夫長常發腸炎,每每進食就疼,如今居然好了。」胡副將道。


    軍中夥食粗糙,有得將領常年患腸胃疾痛。


    眾人一愣。


    迴想起來,他們這幾天是感覺精神抖擻,好似腸道裏的汙濁都排除,那些噁心的蟲子,沒有給他們留下病毒,反而帶走了他們身體的沉重。


    顏浧心念一動,道:「苗疆的蠱蟲,害是少數,治病才是他們的本分。」


    這麽說來,前幾天噁心的陰影,就減少了很多。


    此話也在軍中傳開。


    八千將士聞得此言,越來越多的人說,自己這裏的病痛好轉、那裏的病痛痊癒。


    「將軍,陸姑娘很厲害。」蔣凡對顏浧道,「她倒也沒想害咱們,她的心還是向著您的.......」


    蔣凡知曉顏浧的心。


    哪怕再狠絕,還是希望得到陸落的,所以蔣凡說些好聽的話。


    「心是好心,她不敢害人,卻不是向著我。」顏浧深吸了口氣。


    顏浧是想再去看看陸落。


    陸落這幾天還在氣頭上。


    她在找一個人,已經被顏浧捷足先登,她肯定會著急上火,找到忠武侯府來。


    等她自己登門的時候,她會更有耐心聽顏浧說話,態度會更好一點。


    顏浧笑了下,進帳小憩片刻。


    他很累,躺下之後卻滿腦子都是陸落。


    兩天前她解除蠱毒的時候,唇色慘白,冷汗滿麵,看得出她身體很虛弱。


    顏浧腦海裏,總是她搖搖欲墜的模樣。他是惱怒的同時更想得到她。


    他和她較勁,無非是想著等她徹底明白自己不是對手,乖乖臣服。


    而她大概不會臣服的。


    想到此處,顏浧更恨。


    很到了極致,腦海裏隻有她虛弱的模樣,他的心提了起來。


    終於,他爬起來,仍驅馬迴了趟城裏。


    顏浧想起陸落說,不許他再翻牆進院,否則還要折騰他的將士們一迴,顏浧就握緊了拳頭。


    饒是如此,他仍是等到了深夜,等陸落睡著了,人不知鬼不覺悄悄潛入。


    陸落躺在床上,唿吸均勻。


    她睡得安穩,應該沒什麽大事,顏浧又悄悄離開。


    顏浧深夜迴忠武侯府,躺在自己的書房裏,終於踏實睡了一覺。


    兩天之後,水長寧迴到了京師。


    陸落先見了水長寧,問他:「如何,找到伲昔格爾了嗎?」


    水長寧頷首:「找到了。」


    「他人呢?」陸落又問。


    「還在忻州。」水長寧道。


    陸落一愣:「可是你到忻州的第二天,伲昔格爾的宿相就變了,我還以為你帶了他上京。」


    水長寧沉默。


    他沉默中,麵無表情,沉吟片刻才說:「我沒有帶他。」


    陸落的一顆心,微微往下沉。


    遠在南疆的時候,陸落看到伲昔格爾的宿相在京師,但是等她和桑林珠進京的前一個月,伲昔格爾突然去了忻州。


    忻州離京城約莫七八天的路程。


    陸落初到京城,最擔心的是她叔公,不能親自去找伲昔格爾,就讓水長寧代勞。


    桑林珠也要去。


    水長寧問桑林珠:「你擅長降術?」


    桑林珠搖搖頭,不解何意。


    「伲昔擅長降術,能帶走他的人,亦有此長。你無法與之爭鬥,還不如先留在京師,我去探探情況。若是容易,我帶他迴京;若是很難,我再迴來,咱們商量。」水長寧道。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半分表情,好似他不在意此事。


    可他素來沉默寡言,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足見他真心實意。


    桑林珠就道:「那我託付給您了,您一路當心。」


    水長寧就一個人去了忻州。


    陸落也覺得一個人好:「免得打草驚蛇。」


    結果水長寧到了忻州的第二天,伲昔格爾的宿相就變了,陸落還以為他迴來了。


    同時,陸落和桑林珠聯手給顏浧的將士們下蠱,讓她身體虛弱,再也沒有能力去查看具體的宿相。


    她還以為,伲昔格爾宿相的變動,是上京了。


    沒想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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