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聽了陸落的話,沒有鬧起來,任由陸落被帶到了知府衙門,而她自己,則去找了其他的官吏,讓人關照陸落。


    陸落稀裏糊塗被下了大牢。


    顏浧和他帶來的人猜疑陸落。


    陸落的銀髮,就是她備受懷疑的原因。


    可湖州知府衙門的衙役和牢卒們,甚至大小官員,卻是對陸落很恭敬。


    這不是怕陸落的叔公,而是陸落在湖州府的名聲很好。


    特別是去年難得的風調雨順,天公作美,居然有人安到陸落頭上,說:「這樣難得的好年景,是玄女賜福。」


    陸落和陸家的人可能沒聽說,外頭已然是把她當神仙的。


    知府衙門的牢房,已經擠滿了人。


    顏浧抓了不少。


    陸落一進來,大家都看著她,她的模樣更惹眼。


    牢房裏已經關了兩名道士,而後陸陸續續又關進來幾位。


    進了牢房,牢卒卸去了陸落脖子上沉重的枷鎖,她雪嫩的頸脖被壓得一圈紫紅。


    陸落隻感覺身上輕了一半。


    她坐在牢房鋪滿茅草的鋪蓋上,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低垂眉眼打坐。


    顏浧見她從頭到尾十分配合,心下罕然,他以為陸五娘很潑辣,一定會大吵大鬧的。


    她上次打顏浧那三鞭子的餘痕,至今還沒有散去。


    顏浧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紫紅上,心頭閃過些許熟悉的場景,卻又捉摸不定。


    陸落則不看他了。


    她從前對顏浧的執念,顏浧現在看不到了。


    她真的放棄了。


    顏浧沉默在她牢房前站了一瞬,心中滋味莫名,並不高興。反而心頭微沉,繼而他才轉身走了。


    顏浧走了之後,陸落打坐順氣,這是她師父教她的。


    「貧道是玄玄子,姑娘就是陸家五娘麽?」陸落斜對麵的牢房,一個人出聲詢問陸落。


    陸落睜開了眼。就瞧見了玄玄子。


    她多次聽聞玄玄子的大名。


    玄玄子穿著中衣,披散頭髮,足上穿著睡鞋,好似是午睡剛醒,就被人帶到了牢中。


    和他相比,陸落的穿著算是體麵些。


    「我是陸五娘,道長。」陸落起身。走到了圍欄處。


    「幸會。」玄玄子笑道。


    陸落也說幸會。


    玄玄子和陸落都是久聞對方大名,卻沒有機遇相見。


    如今在牢裏見到了,造化弄人。


    牢房裏全是人,大家都看著,陸落和玄玄子就心領神會沒有繼續聊天。


    這一天。直到半夜,都陸陸續續有人被關進來,都是和尚道士一流,約莫關了三四十人。


    顏浧是下了狠心。要給裝神弄鬼的人一點教訓。


    有的人進來就冷漠,有的人則破口大罵。有的人嚇破了膽,一個勁交代自己的惡行。


    陸落和玄玄子算是冷漠的,不怎麽開口。


    牢中味道難聞,陰煞濃鬱。陸落有點踹不過氣。


    「我娘今晚肯定睡不著。」陸落心想,「這會子不知是等在知府衙門外頭,還是在家裏。」


    但願母親在家。


    陸落一晚上沒怎麽睡,顏浧同樣。


    顏浧坐在書案前,手裏拿著薩滿給他的短刀,仔細查看。


    這把短刀的紋路,是某種符篆,寧墨穀自創的,顏浧卻瞧著眼熟。


    他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今天他去了趟陸家,陸五娘的母親,讓顏浧有點吃驚。


    他所吃驚的是,自己記得她,甚至有點敬重她。


    「您既然是忘記了,真的不想知道中蠱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何事嗎?」顏浧想起他下屬的這句話。


    他曾問過自己的下屬,自己中蠱到底是什麽樣子。


    下屬的描述,讓顏浧覺得不可思議。


    顏浧對陸落的好,所有人都很吃驚。


    「男人在心愛的女子跟前,和在其他人跟前,原就是不太一樣的。將軍神誌清晰,屬下沒察覺您的異樣,不像是中蠱。」也有下屬這麽說。


    顏浧從前很抵抗,可他最近有點動搖。


    哪怕那段日子是中蠱了,他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屈辱的討好陸五娘。


    記憶再不堪,也是他的。


    「她今晚住在牢房裏.......」思及此,顏浧心頭一頓。


    他起身望著庭院。


    庭院黑黢黢的,沒有月色,隻有從窗口投出去氤氳的燭光,將一株桃樹染得灼目妖嬈。


    燈火也將他的影子拉得長且孤獨。


    翌日清早,顏浧看過了湖州邵華傾案子的新線索,發現仍是一無所獲。


    湖州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暫時就不迴杭州,代表朝廷將此事安定,以免湖州也釀成悲劇。


    他提審了那些道士、術士和和尚。


    對於撞客,道士、和尚們,都有自己一套說辭,以及如何應對撞客,如何驅趕等,說得頭頭是道。


    他們的說法,大同小異。


    而且,沒人承認自己和此事有關,甚至叫屈,顏浧一概不理


    顏浧也提審了陸落。


    「.......不是撞客,是些障眼法。」陸落已沒了去杭州找顏浧時候的情緒,她安靜立在他對麵,闡述自己的立場。


    她的說法,與其他道士們迥異。


    顏浧第一次聽到這種觀點。


    「如何障眼?」顏浧公事公辦,冷然問道。


    「就是用符篆凝聚煞氣,讓人會情不自禁模仿動物的表情和神態;而動物就是兇手自己帶過來的,來之前就處理妥當了,它們沒了神誌,刺殺它們,它們也不會逃走,並不是換了靈魂捨不得走。」陸落解釋道。


    「你也會?」顏浧冷聲問。


    陸落點點頭:「小把戲而已。」


    「你可能找到兇手?」顏浧又問。


    陸落又點頭:「當然。」


    顏浧蹙眉。


    他靜靜看了幾眼陸落,想從她臉上,尋出蛛絲馬跡。


    他甚至懷疑,背後是不是她在操控,想引起他的注意?


    看著看著,耳邊那句「忠武侯,我要退親」就一閃而過,當初她就是這麽揚起臉看著他的。


    顏浧倉促收斂心智,道:「你領路,算你有功。」


    他要去抓兇手。


    隻要抓到了兇手,就算陸落舉報有功,可以放她迴去。


    這個條件應該很誘惑,畢竟牢房那麽差,她一個姑娘家,定住得不舒服。


    「我不會領路。」陸落道,「我不惹這個事。欽差大人,我勸您派自己帶過來的護衛去抓,讓衙門的人去也不行。」


    顏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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