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接下了陸家的報案,首先審問了宋太太。


    宋太太大唿冤枉。


    可很快,應天府就從宋家搜出了二百兩銀子。


    「誰家裏沒有二百兩銀子?」宋太太著急,分辯道。


    「那你這二百兩銀子,票號出處在哪裏?」許府尹問。


    宋太太答不出來。


    這筆錢,是鄭舉人收買她送給她的,不是她自家的。


    見宋太太滿口胡言,許府尹就下令,先打了二十堂棍。


    宋太太是身嬌肉貴的婦人,哪裏經得住打?


    一頓堂棍下令,宋太太跪都跪不住,也嚇得六神無主,什麽都招了。


    「是鄭舉人,他再三收買奴家,讓奴家給他牽線,跟陸七娘在奴家的後院小耳房裏私會,奴家親自把風。


    銀子是鄭舉人給的,票號是鄭舉人的保人,那肚兜也是鄭舉人給奴家的,說是陸七娘的私物,讓奴拿去陸家提親。奴著實不知道是他偷的......」宋太太哭著,聲音虛弱不堪。


    「那陸七娘去與鄭舉人私會了麽?」許府尹問。


    「去了好幾次。」


    「大膽婦人,還敢胡言亂語,毀陸家姑娘清白!左右,再給我打三十堂棍,看她是否說真話!」許府尹大怒。


    宋太太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這個府尹肯定是受了顏家或者聞樂喜的好處,要將此案偏袒陸家。


    宋太太想要改口,可令箭已經下了。哪裏還來得及?


    前後一共挨了五十堂棍,宋太太皮開肉綻,昏死了過去。


    「先收監!」許府尹道,「去拿鄭舉人!」


    鄭舉人有功名在身,邢枷不能上身,官差去了鄭家,半晌才把鄭舉人請來。


    鄭舉人不給許府尹跪下,隻站著行禮。


    許府尹問他,是否偷竊陸七娘的東西,還誣陷陸七娘。


    鄭舉人大驚。酒全醒了。


    「大人。冤枉啊!」鄭舉人大唿,「是陸家七姑娘愛慕學生,三番五次傳情於學生。


    她隻身委託,訴說在娘家生活艱辛。想要早日出嫁。願意以身相許。學生憐香惜玉。推卻兩三次之後,才勉強同意。


    學生也是有擔當之輩,如今已經派人去陸家提親。怎奈陸家不同意。學生隻好拿了陸七娘的私物,以說明原委。」


    「滿口荒唐!」許府尹怒道,「陸家姑娘清白之身,豈容你玷汙?左右,先打三十堂棍,看這廝可敢巧舌如簧!」


    鄭舉人大喊大叫,說他冤枉。


    「陸家仗勢欺人、指鹿為馬,我要告禦狀,我要告禦狀!」鄭舉人又叫又罵。


    於是,衙役們的棍子,就下得更重了,將他死打了一頓。


    應天府也請了陸家,去表明清白。


    陸七娘沒去,陸家隻是派了小廝,再三說:「我家七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未見過什麽鄭舉人。每迴去宋家,都有人證,何時去、何時迴,都能查到。」


    宋太太被打得半死,完全慌了,連忙順著府尹的意思,改了口供:「的確是鄭舉人誣陷,奴想給他牽線,可陸家家風甚嚴,奴不曾約到陸七娘。」


    宋太太說,鄭舉人給了她二百兩銀子,讓她多次約陸七娘,但是陸七娘沒去見鄭舉人,一次也沒有。


    宋太太還說:「肚兜是鄭舉人給奴的,奴不知他從哪裏弄來的。他能收買奴,焉知不能收買陸家其他下人?」


    許府尹卻覺得宋太太在摘清,隻怕宋家也不幹淨。


    除了宋太太,許府尹連宋大人一塊兒查了。


    在京城當官,身上總有些帳目是解釋不清的,大家心知肚明,絕不會因此而蒙受無妄之災。


    宋大人也沒有留心。他是個小官,身上根本沒油水,誰查他呀?


    不成想,許府尹卻拿了宋大人的事大做文章,說他受賄。


    宋大人和幾個同僚的來往,也被許府尹定為行賄。


    隻因受賄行賄數目極小,不夠興牢獄的,卻能讓宋大人丟官罷職。


    宋太太被判杖責二十,著宋大人領迴去;宋大人次日就被貶官,甚至將他逐京城,著令宋家半個月之內搬走。


    「都怪你,你這個禍家的娘們!」宋大人受賄的數目不過百兩,卻丟了差事,氣得要打宋太太。


    宋太太受刑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哪裏還用宋大人再去打?


    「我要休了你!」宋大人怒道。


    宋大人不是威脅,而是真的這樣想。他知道此事因他太太而起,他是冤枉的。


    休了這個惡婆娘,宋大人再去給陸其鈞賠罪,讓陸其鈞跟他女婿說情,官職可能還迴來。


    陸其鈞是嶽父,他的話應該比陸落的話更管用。


    宋大人登門要見陸其鈞,被陸家的小廝們拒之門外。


    宋大人一遍收拾行囊,準備離開京城,一遍鬧著要休妻。


    後來有沒有休,陸落不知道,那時候宋大人已經被趕迴老家去了,陸落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而鄭舉人堅持了半個月,非要說是陸七娘先勾引他的。


    許府尹多次用刑,鄭舉人就是不鬆口。


    「這可是個刺頭兒!」許府尹也感嘆,「口風這樣緊,死也不肯改口,這要怎麽判?」


    天子腳下,也不可能真的為所欲為,許府尹見鄭舉人不怕挨打,沒有該口供,有點為難。


    「......老爺,既然他是個刺頭,未必會有好話。不如搜搜他的書房,看他是否有對陛下不敬的文章。」師爺給許府尹出主意。


    許府尹一聽,這個主意不錯。


    他們就順著此思路去查,一查嚇一跳,鄭舉人五年前和數名落榜的舉人居然選了一本文章,合訂成書。


    那本書裏,全在罵本朝的先祖,太祖、太宗,個個都被反含沙射影的罵了。


    鄭舉人也是作死,他那篇文章,最是露骨,幾乎不遮掩,就說太祖篡位,是亂臣賊子。


    本朝民風開戶,不興文字獄。


    可這些文字拿出來,還是要受牢獄之災的。


    「薅去鄭舉人的功名,斬其首級,鄭氏三族內子弟,不得參加科考。」


    鄭舉人的罪名,不是誣陷陸家,而是辱罵太祖。


    此事事關重大,這可不是陸落害他,而是他自己寫的文章。


    此事激起了民憤,鄭舉人罪有應得。


    鄭舉人被判刑那天,陸落去告訴了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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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迴家,又是一整天的車,我都累得不行了,隻有這章了,咱們明天再奮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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