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跟陸落說,她有私產。


    陸落突然明白:她父親的妾室中,看似最受寵的二姨娘,其實最被動,她沒有存下任何財產。


    而吃虧的大姨娘和三姨娘,則悶聲發財。


    哪怕陸其鈞死了,三姨娘也有底氣說:她能養活兒子!


    對女人而言,這世間萬物都靠不住,隻有錢能傍身。


    「......五姑娘,奴的錢都是老爺逢年過節賞賜的。奴從前有個姊妹,她家男人如今在幫城南米鋪的王家做管事。他們夫妻生財有道,奴的錢交給她,她交給她男人打理,這些年頗有賺頭。」三姨娘跟陸落解釋。


    三姨娘是丫鬟出身。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脈。


    陸落不關心三姨娘錢財的來源,反正跟她沒關係。


    「你願意迴湖州府?」陸落問。


    陸其鈞一死,陸落不會管束這些姨娘的,她們願意在這宅子裏,就留在此處;願意各自離開,陸落也會放她們走。


    湖州府是老家,願意落葉歸根,自然最好不過了。


    「奴沒去過,不敢說願意不願意。」三姨娘低聲道,「若是五姑娘肯送慕兒去,奴也想去。」


    「好,那你跟慕兒一起去吧。」陸落道。


    和湖州府相比,陸慕在京裏更是無依無靠。


    三姨娘大喜,要給陸落磕頭:「五姑娘,奴做牛做馬報答您!」


    陸落攙扶起了她。


    三姨娘歡天喜地的走了。兒子的前途有望。自己又能順心跟著兒子去,三姨娘萬事足矣,滿心感恩戴德。


    等三姨娘一走,陸落也想此事告訴了母親。


    聞氏不以為意:「隨便她吧,她願意去就去。慕兒是陳姨奶奶唯一的孫兒,讓他們迴去盡孝,也是不錯。」


    陸落的祖母陳姨奶奶身體很好,湖州府每隔一段日子送信,說陳姨奶奶盼著陸落和聞氏迴去,種了很多菜。等著她們。


    陸落和聞氏能否迴去。都難說。


    想到陳姨奶奶空盼著,陸落也心酸。


    三姨娘迴去了,假如她和陳姨奶奶有緣分,倒也能盡天倫之樂。


    此事。陸落立馬著手準備。


    晚夕。陸其鈞和七娘從宋家迴來了。兩個人都挺高興的。


    陸其鈞難得露出了笑容。


    陸落想著,陸其鈞最瞧不起他的故土,不願意跟湖州府沾邊。他今天身體狀況不錯。心情也好,若是非要告訴他,惹得他惱怒,又添重病情,反而不妥。


    「爹迴來了?」陸落就忍住沒說陸慕的事,隻問陸其鈞。


    陸其鈞瞥了她一眼,冷哼著迴房了。


    倒是七娘,手上添了隻海水紋絞絲青玉鐲子。不算特別貴重,做工也不是頂好,約莫十幾兩銀子。


    青玉翠翠的,壓著七娘雪白微豐的手腕,倒也好看。


    可七娘拿不出十幾兩銀子去置辦首飾,宋太太也絕對送不起,陸其鈞更沒有錢。


    這首飾就來得蹊蹺了。


    「七娘,這鐲子挺好看的,你什麽時候打的?」陸落問。


    七娘神色微閃,把鐲子往薄薄的袖子裏藏,說:「我以前就有!」


    說罷,七娘也不高興,抬腿迴房了。


    陸落的丫鬟碧雲瞧見這一幕,甚是不悅。


    「五娘,您何必熱臉貼他們?」碧雲不快道,「看把他們能耐的。」


    他們,也包括陸其鈞。


    若是平常,陸落也不願意受陸其鈞的氣。


    自從她知道陸其鈞無藥可醫,所以不管陸其鈞說什麽、做什麽,陸落也氣不起來,因為沒有意義了,他即將人死燈滅。


    陸落嘆了口氣。


    「迴去吧。」陸落道。


    她帶著碧雲,迴到了內院。


    到了七月十五的盂蘭盆節,除了祭祀,也可以去看河燈。


    「白天是馬球賽,晚上去看河燈。」顏浧安排妥當,「咱們一塊兒,你帶著洀洀。」


    這次的盂蘭盆節,他們不止自己過,還有諸多的親戚朋友。


    顏浧外祖母家的兩位表兄、表嫂和表妹、成陽大長公主和駙馬宋義山、楚王等。


    這次是盛大出行。


    陸落情緒卻不高。


    陸其鈞的事、七娘的事,以及柏兮,都壓在陸落的心頭。


    「我也請了石神醫。」顏浧道。


    陸落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放過他嗎?他可不喜歡你們的是非場,他就是個術士兼大夫.......」


    「你這樣維護他?」顏浧俯身,在陸落耳邊低聲道,炙熱的氣息充盈著陸落。


    陸落就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吻了下。


    顏浧沒防備,吃了一驚,耳根不由自主微紅。


    「落落!」顏浧順勢抱住了陸落的腰,讓她緊緊貼住了他。


    一番纏綿,顏浧就不打算為難石庭了。


    陸落也打起精神來。


    到了七月十五,陸落早起交代了家務事,然後去了趟師父的家。


    師父和石庭愁眉不展。


    「......小落落,我們夜測天象,西南可能有很大的地動,左不過是這半個月內。」石庭告訴陸落。


    「你們又要出門?」陸落擔心道。


    「是啊,這次可能又是半年了,小落落。」石庭道。


    每次出現了異常,師父和石庭就要去修補。


    陸落見他們這樣奔波操勞,很是心疼。


    柏兮說,天下早該大亂,朝代近三百年了,天道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是師父和石庭在作法。


    他們強行扭轉亂象。


    作為一個普通的百姓,陸落希望能太平,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作為一個小術士,陸落覺得師父和石庭在逆天而行,遲早要遭到反噬,到時候天象更亂。


    沒人可以扭轉歷史的巨輪,它必然依照它自己的規律,滾滾向前。


    「小落落,你父親的病我也無力迴天,隻能讓他緩解下。我離開後,他可能仍恢復從前的病痛。我留下一套針法,你交給擅長針灸的大夫,讓他學著做;另外,我的藥方,你也要按時給你父親吃。這樣,他可能續命到明年正月,或者今年臘月。」石庭道。


    說罷,石庭又有點歉意。


    他將針法和藥方,全部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你們要做的是大事,我知道的。」陸落對石庭道,「多謝你照顧我父親這些日子。」


    而後,陸落又對千衍道:「師父,您要萬事小心。」


    ***


    這是昨天的更新。這幾天都在出行,到了這裏倒頭就睡,想睡半個小時起來碼字,結果都睡過了頭,流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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