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第060章舊人(第五更)


    宋義山把弟弟們都叫了過來,又派人去宮門口等著,延平侯一下朝,讓他迴家。】


    京中的禁衛軍統領,都是權貴子弟擔任,多少和宋家有點交情,宋義山派人去尋個熟悉地形的侍衛。


    宋義山又派了三弟去上書內閣,要求調動禁衛軍,人命關天。


    內閣都知道宋家的事,也知道成陽大長公主是太皇太後跟前得寵的,又人命關天,當即批覆,送到了宮裏。


    宮裏,聞樂喜幫著批紅,他也清楚這件事關乎重大,立馬先給批了,傳了出來,前後不過半個時辰。


    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那我來推演。」陸落道。


    她拿出了羅盤,開始照著今年的流年飛星,推演延平侯府在洛書大陣中的方位,然後推演術士的具體方位。


    「西北方位,延平侯位於京城東南巽位,兇徒必然在幹位。」陸落花了半個時辰,自己校準了方位,告訴宋義山。


    然後,她讓宋義山拿了個京城全輿總圖給她。


    陸落拿了一個很直的竹竿,做了直尺,然後比照了具體的方位,在京城全輿總圖上,找到了一個宅子,指給宋義山看:「就是這裏!」


    那是城西北第四條街道的輔興坊。


    輔興坊是個很大的坊間,住戶足有三四十,一家主子、奴僕可能三十四口人,零零總總就是上千人。


    「難道把這上千人都抓了?」宋義山的二弟攔住他,問道。


    延平侯已經迴府,聽聞此事,道:「就抓他們上千人,又能如何!皇上怪罪下來,自有為父頂著,大不了身家性命全不要了!給我抓!」


    宋二郎當即不敢言語。


    「倒也不必全部抓。」陸落適時插嘴道,「那些一家子周全的,就不必動手。若是無父母、或喪妻喪夫。或膝下無子,或身有殘疾者,抓了再審。」


    延平侯點點頭,讓宋義山聽陸落的。


    宋義山立馬帶著他請來的禁衛軍。直奔了輔興坊。


    一一排查下來,隻剩下五家。


    其中還有官員。


    不過宋家是皇親國戚,而且有了宮裏的批覆,根本不顧及其他,將這五家全部抓了起來。


    這五家中。就有刑部正五品郎中夏成濤。


    夏成濤一開始不認,大唿冤枉,而且申訴宋家仗勢欺人,要去禦前告狀。


    後來宋義山從他家中搜出了羅盤、風水法器等物件,這才肯定兇手是夏成濤。


    夏成濤是五品官,官位比較低,延平侯見過他,但是宋義山不在朝中做官,他沒見過。況且,上次見到夏成濤。宋義山才十二歲,早已忘了這個人的模樣。


    兇手就在眼前,他們竟一直不知!


    宋義山抓到了夏成濤,考慮到夏成濤到底是朝廷官員,審起來麻煩,就索性托人暗中周轉此事,就說夏成濤入獄了。


    延平侯照「夏成濤用玄法殘害大長公主子嗣」為理由,上書請求治夏成濤死罪。


    內閣這次就不可能立馬批覆了,需要慢慢核查,不可草菅人命。←百度搜索→【ㄨ


    不過。夏成濤公開是說入獄,其實不過是牢中做了手腳,人早已被宋義山帶走了。


    宋義山把夏成濤關在一處偏僻的私宅,折磨了一天一夜。詢問他背後的主謀和原因。


    「就為了一隻鳥,你要了我三個孩兒的性命?」宋義山氣得渾身打顫。


    他拳頭如雨,打在夏成濤身上。


    夏成濤的府邸被抄查。雖然不合法,但是夏成濤一個五品官拿什麽告侯爺和駙馬?抄了就抄了,他們抄查也隻是為了找更多的證據。


    結果,從夏成濤家裏。抄出白銀將近三十萬兩,珍寶古玩無數。


    這下子,就炸開了鍋。


    這些東西,宋家沒要,都交到了大理寺,讓大理寺入案。


    別說五品郎中,就是刑部尚書,都沒有如此家底!


    夏成濤的罪行,又有添上幾條。


    「......五弊三缺,他犯了其三。」等夏成濤被抓之後,千衍和陸落還等著審問他,故而了解了些夏成濤的情況。


    夏成濤妻子去世多年,沒有子嗣,沒有父母,隻有兩個小妾,家僕眾多,財產無數。


    術士這行,因為偷窺天機,被反噬是必然的。


    五弊三缺,肯定要犯一條或者幾條。


    五弊是指鰥、寡、孤、獨、殘;三缺則是之錢、命、權。


    老而無妻為鰥、父母去世為孤,老而無子為獨,夏成濤無妻無父母無子,所以他犯了其中三條。


    不過,他也賺了很多錢。


    術士這行,一旦推演天機,必定要收入高昂的錢財,主要是因為付出太多了,沒有迴報的話,就太慘了。


    陸落前世,沒有丈夫,沒有兒女,所以她也犯了五弊三缺的兩條:寡、獨。


    再想想,並不是陸落不想結婚,她是命中注定沒有姻緣。


    今生呢?


    「師父,夏成濤到底是什麽人?」陸落問,「他都到京裏做官了,為什麽還要如此惡毒殘害大長公主和世子爺?」


    「他應該是孔雀河流派的。」千衍道,「西域流派,素來是睚眥必報......」


    「可是,夏成濤這個五品官,是他考的啊。」陸落很吃驚,「他這麽有學問嗎?」


    「傻孩子,哪個主考官沒有所求?」千衍略有所指。


    雖然考場舞弊查得很嚴格,但是有利的地方,就必然有陰暗,世上哪有絕對的公平和正義?


    陸落哦了聲,點點頭。她累了一整天,推演了兩次,又因為天氣漸暖,她出了滿身的汗,後背潮濕粘膩。


    又累又餓,陸落有點脫力。


    「落兒,你先迴去吧。」千衍見陸落精神不太好,臉色微白,立馬對她道。


    陸落道是,起身準備迴家。


    在大門口,陸落又遇到了顏浧。


    見陸落唇色蒼白,顏浧很擔心,問她:「你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陸落沒有力氣和他糾纏,轉身上了馬車。


    顏浧目送她的馬車離開。


    迴到家中,陸落特別餓,餓得撓心撓肺的。她每次推演過度,都會餓得慌。


    聞氏都知道了她的習慣,立馬喊了呂媽媽去燒菜做飯。


    陸落滿滿吃了兩大碗飯,又吃了半碗肉,這才去睡覺。


    ***


    陸落迴家之後,千衍和石庭也迴府了,到了第二天,差不多中午的時候,他們倆才去關押夏成濤的地方。


    經過一天一夜,夏成濤已經被宋義山打得不成人形。不過,他沒什麽懼色,仍是在冷嘲宋義山。


    宋義山累了,讓千衍和石庭去審,看看幕後之人是誰。


    「您的小廝,都請帶出去。」千衍對宋義山道。


    宋義山點點頭。


    夏成濤臉上全腫了,五官擠在一處,看不出麵容來。


    「洛書大陣,是誰傳授給你的?」千衍坐下,問夏成濤。


    夏成濤想從眯起的眼縫裏,看清楚千衍,結果看了半天,也沒認出到底是誰。


    他牙齒全部被打落了,說話也漏風,冷冷笑了笑,含混不清道:「下官並不知你說什麽!動用私刑,可有王法?」


    夏成濤特別惡毒,他是不會輕易服軟的。隻要掙脫一口氣,他可以叫延平侯整族死絕。


    千衍給石庭使了個眼色。


    石庭是大夫,隨身帶著金針。他的針,紮準了穴位,可以讓人痛不欲生。


    幾針下去,夏成濤的唿痛聲變得悽厲而絕望,毫無方才的倨傲,連連道:「我說,我說......」


    「說。」千衍厲喝。


    「......是一個孩子,韃靼人的孩子。他不知道陣法厲害,我給了他一匹馬駒子,他就把陣法傳授給我。」夏成濤虛弱不堪,說道。


    韃靼人的孩子?


    「你到底是哪裏人?」千衍問他。


    「漢人......」夏成濤答。


    「那你會說韃靼人的話?」


    「不、不,那孩子說官話......」


    千衍一怔,迴眸看了眼石庭。石庭明白千衍這個眼神的含義,心裏大驚。


    一個韃靼人的孩子,十五年前五六歲,如今二十歲。假如他天生膚白,而且消瘦頎長,看上去可能隻有十六七歲;而術士擅長駐顏術,讓自己更年輕些,看上去十三四歲,也是可能。


    這個瞬間,千衍和石庭都想到了一個人:柏兮!


    石庭轉身跑了出去。


    他騎了快馬,趕到了宅子裏,問下人:「柏兮呢?!」


    「......出門了,您和老爺剛走,他就出去了。」下人告訴石庭。


    石庭後背一緊,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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