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場麵變得無比詭異。


    一股奇怪的氛圍,在營地傳開。


    隨著挖掘和清理一步步展開,更多的積雪和木頭被挖出來。


    李副將神色越來越難看。


    那些被挖出的木頭,儼然有被燒焦的痕跡!


    “將軍,這些木頭被火燒過!”


    尋常建房立屋,搭棚子什麽的,會火燒木頭的一端,這種法子叫做碳化。


    碳化的程度在正常範圍之內,可以防止蟲蟻的啃食,從而起到加固作用的。


    這樣能使房屋的主體更加穩固。


    虞城這些棚子也是用了這個原理。


    但……


    “火燒的太過了,埋進土裏的那一段完全起不到原本該有的作用,再加上埋的不夠深,火燒的位置剛剛好被埋在土的下麵,大雪積壓,這木頭就完全承受不起巨大的重量。”


    “棚子倒塌的原因就是這樣的。”


    喬安邦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然而沒等他說什麽,更惡心的事情又來了。


    神武軍將士在發現無論怎麽清理都不會傷到幼苗的時候,便加快了清理速度。


    十來個木棚很快就被清理幹淨。


    埋進雪裏的木頭也被清理出來,依次擺在旁邊的空地上。


    此時,將士們分為兩隊。


    一隊人著手搭建新的木棚,一隊人則憤怒的看著空地上擺的木頭。


    木頭基本都是一樣粗,全是棚子承重的部分。


    這些木頭都是需要碳化的,有些是正常碳化,有些是李副將發現的,碳化過頭。


    而有些卻短了半截,短的則是直接從燒過的位置斷掉的,且沒有在土坑裏發現斷掉的那半截。


    也就是說,當初搭建棚子的時候,就有人做了手腳,埋下了很嚴重禍根。


    而做這些事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李副將羞愧的低下頭:“末將失職,請將軍責罰!”


    喬安邦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餘佑佑說:“如此大的失誤,確實該重重的責罰。”


    “這一個木棚目測有一畝的麵積,內部全部用粗細不一的木頭搭建,就和建房子一樣,主體是上百斤重的圓木,一個木棚就有十幾根,另外還有別的支撐的木頭,一根也有數十斤重,整個木棚加起來就有萬斤。”


    “這樣算起來,是比營帳還要細致的,可就是你們如此看重的東西,卻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做了手腳。”


    “如今幸好是半夜塌的,但凡是白日裏將士們在裏麵,毀的就不是糧食幼苗,而是將士們鮮活的性命!”


    “好好想想吧,虞城如此惡劣的環境,一旦出事,他們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餘佑佑的話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又像一把沉重的鐵錘,狠狠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方遠不僅摧毀了大家的希望,更是想要奪走神武軍將士們寶貴的生命啊!


    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夠在得知這個真相後還笑得出來。


    他們都恨不能將方遠全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喬安邦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語氣低沉地說道:“負責之前搭建木棚的人,按照軍法嚴懲不貸,每人杖責五十大板,以作警示!”


    話音剛落,立刻有幾人麵色慘白如紙,但沒有一個人敢提出異議。


    的確是他們的疏忽導致了這樣的後果,受罰也是理所應當!


    正如餘佑佑所言,如果造成了更為嚴重的後果,比如傷到了神武軍將士們的性命,那他們這些人可真是罪責難逃!


    “屬下領命!”


    “屬下領命!”


    ……


    一時間,應和聲此起彼伏。


    參與之前搭建工作的眾多將士們,以李副將為首。


    他第一個接受懲罰,當軍棍重重地落在他身上時,發出了沉悶而令人心悸的響聲。


    李副將緊緊咬著牙關,嘴唇甚至被咬出了鮮血,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目睹這一切,餘佑佑不禁深深歎息道:“五十軍棍,這樣的責罰似乎有些過重了。”


    “他們可是保衛國家的英勇將士啊……”餘佑佑欲言又止。


    然而,喬安邦卻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的話語,仿佛早已洞悉她接下來想說些什麽。


    “不重!”喬安邦的語氣堅定而果決。


    他深知,正是因為這些將士肩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才更應當追求極致的周全與完美。


    在任何有人存在的地方,都可能成為戰場,他們絕不能有絲毫懈怠!


    難道喬安邦不心疼這些同生共死的將士們嗎?


    不,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心疼他們。


    這些將士們無懼生死,連死亡都不畏懼的他們,又怎會懼怕這區區五十軍棍呢?


    然而,既然犯了錯,就必須承擔責任,無需尋找任何借口來開脫。


    喬安邦深知,隻有嚴格要求,才能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更好地保衛家園。


    喬安邦緩緩地轉過身來,腳步沉重地離開了原地,朝著營地內部走去。


    他的步伐顯得有些遲緩,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一般。


    如果要說有錯,那麽作為主將的他,更有著難以推卸的責任。


    這一轉身,既是因為不忍看到他們遭受懲罰,心中充滿了愧疚之情。


    同時,也帶有一絲逃避現實、不願麵對的意味。


    餘佑佑見此情形,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遞給站在一旁等候的軍醫,並輕聲囑咐道:“這是上好藥膏,隻需加入適量清水稀釋後,塗抹於傷口處,便能有效減輕他們的痛苦,加快傷勢的複原速度。”


    軍醫連忙接過瓷瓶,感激地說道:“多謝姑娘。”


    他深知這瓶藥膏的珍貴與重要性,立刻轉身前往刑場,希望能夠盡快減輕將士們的痛苦。


    餘佑佑默默地注視著受罰的場景,眼中滿是不忍與無奈。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揮去心頭的那份沉重,但終究還是無法做到。


    最後,她深吸一口氣,毅然抬起腳,跟隨著喬安邦的背影,一同走進了風雪之中。


    風勢愈發猛烈起來,唿嘯的風聲如同一群狂野的巨獸,肆虐不止。


    漫天飛舞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天地間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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