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向雷雖然是同時在找阿坤跟馬向月。


    但他之所以隻身前往緬東,歸根結底是為馬向月。


    如果確認馬向月已經不在緬東,那馬向雷會何去何從呢?


    一道考驗人性的選擇題。


    何垚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緬東出去的女人都去了什麽地方?”


    “不一定。也許是老撾、也許是泰國。周邊那些東南亞國家都有可能。”帕因飛快地迴答了何垚的問題。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帕因。”何垚真誠地說道。


    帕因倒是沒當迴事,還表示後麵會一直跟進這件事。


    何垚知道他不是為了自己。但總歸自己受益。


    所以真誠道過謝,這才掛斷了電話。


    “是有阿雷的消息嗎?”魏金敏銳的問道。


    何垚將剛才帕因說的一字不差的複述給魏金。


    “那這件事得好好瞞著阿雷。要不然……”


    魏金話隻說了一半,掀開眼皮看了看何垚。


    那表情在何垚看來有些欠揍。


    言外之意何垚聽的真真兒的。


    何垚承認,一旦馬向雷知道馬向月如今已經不在緬東。他也會毫不猶豫離開。繼續尋找馬向月的下落。


    尋找解救阿坤的計劃,必然半途而廢,且一時半會兒再難進行。


    所以魏金才會說,這個情況要瞞著馬向雷。


    不管他是出於試探,還是有口無心。他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由己及人。


    何垚深知失去至親的痛苦,又怎麽會眼睜睜看馬向雷無休止沉浸其中。


    不管魏金出於什麽出發點,何垚都有些抵觸。


    馬向雷孤身犯險,何垚已經欠他許多。


    如今若真為了自己的私利瞞著他,那他何垚還算人嗎?


    “阿雷迴來,我可以想辦法繼續找阿坤的下落、這並不衝突,沒必要瞞著他?”何垚說道。


    魏金眼神閃了閃。轉移了話題,“估計阿成這會兒正坐立難安著呢。我來給他吃個定心丸。希望這小子以後不要辜負我這番苦心……”


    何垚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看看時間下午的公盤還在進行中。


    這是最後一天的最後幾個小時。自己似乎也應該去清點一下喬琪剩餘參拍料子的裝車情況。


    喬治這小子最近心思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不能把寶都押在他身上。


    所以何垚跟魏金打了個招唿後,就自行出門透氣去了。


    還好,對何垚來說,賭石是轉移注意力最好的辦法。


    雖然內比度此次的公盤,因為途達的事被搞得烏煙瘴氣。但比起外麵的紛擾麻煩,還是公盤才是何垚的忘憂水。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公盤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又冒出來挺多一看就是國內來的客商。


    明明上午都還是一副門庭冷落的模樣,到了下午就跟迴光返照似的熱鬧起來。


    後門外的路兩旁,停著各種顏色的貨車、卡車。


    花花綠綠的,就像小孩子喜歡的糖紙顏色。


    也是在這附近,那些客商們像是被糖分吸引來的螞蟻。直勾勾的眼神盯著搬運料子的工人們。


    那架勢可比公盤投標有精神多了。


    何垚從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喬治。


    他正站在一輛卡車的車鬥上嗷嗷嗷的指揮工人裝車。


    看到何垚,他立刻沒好氣的數落起來,“都別指望你能恪盡職守把咱們公司的原石帶迴去。你連喬琪交代給你的任務都交給我代勞合適嗎?看我迴去怎麽跟喬琪打你小報告!”


    然而何垚根本沒理會他的威脅。直奔主題的問道:“這些客商聚集在這兒幹什麽呢?”


    “抓住最後的機會撿便宜啊。還能幹什麽。”喬治不以為然的說道。


    “說人話!”何垚沒好氣的說道。


    喬治這才蹲下身來。盡可能的靠近何垚,“有些料子在公盤上沒成交。他們想看看私下能不能直接跟貨主說上話。用你們在市場上的交易方式成交。能省一大筆呢……不過得看運氣。而且好表現的肯定就在公盤上被人拍走了。也就是這些不上不下的原石,最有機會撿到這種便宜。


    對貨主來說,也省得再費勁往迴搬。價格雙方能談攏的話,基本也就差不多成了。能多賣點是一點……”


    何垚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人家車前平均七八十來個圍追堵截的,你這邊怎麽這麽清閑?”


    喬治冷笑看著他,“三十七度的嘴是怎麽問得出這麽冰冷的問題的?你怎麽好意思開的這個口?往年老子帶著幫手。別人幹活我賣貨。搭配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今年呢?今年什麽情況,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何垚:“……”


    自己第一次來不懂流程,他喊自己一聲又怎麽了。


    何垚一定推掉一切,先忙這邊的正事。


    畢竟這才是自己的主業啊。


    如今可倒好。看上去是逃避了勞動。其實還不知道要被他精神譴責多長時間。


    身體的疲憊跟心靈的折磨,何垚絕對毫不猶豫選前者。


    “話說,你跟金老板今天鬼鬼祟祟幹什麽去了?”喬治問這個問題時的表情才是真鬼祟,“你知道嗎?內比度今天發生了爆炸案件。跟金老板說,可別到處亂跑。真要是無辜被波及,找誰說理去。”


    他這張嘴也不知道是不是開過光。


    “你消息倒是靈通。”


    何垚分明是在陰陽喬治,奈何對方根本聽不出來。


    反而得意洋洋的說道:“那是當然!嗐,內比度可是軍.政.府的臉麵。防範的跟個鐵桶似的。別說爆炸,平常就是有個擦槍走火都稀罕的緊。嘖嘖……今天這種事,那還不是一傳十、十傳百的?


    他們都猜跟邦康死人有關。說是邦康衝軍.政.府示威。這就是見麵禮。後麵指不定還得搞出什麽恐怖行動呢。阿垚,咱們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至於金老板……反正他主意大,咱也幹涉不了。不如就先迴礦區等他吧……”


    喬治小嘴叭叭好一通說。


    他的立場很明確。保命要緊,絕不摻和。


    這時候什麽魏金、什麽好處都成了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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