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恆臣那邊有些吵鬧,隱約能聽到周圍人正說著模糊的字句,他已經不在國外了。


    然而周傾可現在醉著,哪裏能注意到這些。


    “有個壞家夥欺負我......你快過來......”


    “哥哥我什麽時候能見到你......”


    彥恆臣迴道:“快了。”


    周傾可下意識的就以為彥恆臣的意思是,快迴來了,沒幾天了。


    就像人們總說的毫無意義的字句,“快了”就是其中一條,不過也就是一句敷衍,其中不確定的因素有太多。


    情緒來的很快,周傾可的哽咽著說:“你根本就沒迴來...你就是在騙我......你不喜歡我才把我自己扔在學校的......”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他身邊的男人蹲在他身前,用手指給他擦眼淚。


    他歎了口氣,“怎麽又哭了。”


    周傾可衝著電話那邊哽咽道:“他們欺負我!沒有人管我也沒有人喜歡我,也沒有人陪我參加運動會......”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伴隨著風聲和腳步聲,而後,彥恆臣的聲音變得很近。


    “周傾可,轉身。”


    周傾可按他說的轉過身,於是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那個人。


    彥恆臣氣息有些不穩,他看到周傾可哭成這個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周傾可身邊的男人看到彥恆臣以後臉色變得很難看。


    非常不甘的看了一眼周傾可,他幻想中的美好夜晚,還有這漂亮小寶貝被他欺負哭的樣子,統統都沒了。


    全泡湯了。


    他嘖了一聲,說:“k,你為什麽提前迴來?”


    第18章 你不能動他


    “韓風。”


    彥恆臣掃了一眼他的難看臉色,還有周傾可臉上的那個牙印,於是表情也變得冰冷。


    “你不能動周傾可。”


    韓風還是問:“你為什麽提前迴來?”


    哪怕晚一天,他的美好夜晚都不會被打擾。


    天殺的彥恆臣。


    韓風似乎是想要攬著周傾可的肩膀,但周傾可已經噠噠噠的跑過去撲進了彥恆臣的懷裏。


    彥恆臣把自己衣服脫了下來,寬大的外套將周傾可整個人包裹住,隻露出腦袋和小腿,周傾可的臉埋在彥恆臣懷裏。


    彥恆臣沒有推開他。


    他也知道韓風是個什麽性子。


    “不過就是一個政界毒瘤,解決完了,就迴來了。”


    韓風仔細打量著他,“受傷了?”


    彥恆臣沒吭聲,伸手將周傾可身上的衣服緊了緊。


    周傾可揪著彥恆臣的裏衣擦眼淚,淚水將彥恆臣的衣襟染濕了一小片。


    “哥哥......頭痛。”


    彥恆臣彎腰輕鬆抄起周傾可的膝彎,將他橫抱起來,然後向深處走去。


    韓風跟在他身後,笑意風流,表麵之下是針對彥恆臣的怨氣。


    二人身量相似,彥恆臣抱著周傾可走進一個破舊的樓道,一步一步穩穩的往上走。


    韓風抱著手臂:“你一點不見外,我跟你熟嗎你就往我家跑。”


    彥恆臣冷聲道:“不熟。”


    周傾可埋在彥恆臣懷裏的臉抬起,露出半個腦袋,對慫了的韓風做鬼臉。


    “略......”


    然後繼續重新鑽迴彥恆臣懷裏,乖乖的不動彈了。


    “你這小東西。”韓風笑了一下,他對著這張漂亮的臉蛋就生不起氣來。


    他們一連上了六樓,六樓的一道破舊門後竟是一個精密厚重的鐵門,韓風掃了三遍指紋,才將鐵門打開。


    裏麵的環境與外麵破敗的陳設大不相同,裝修簡潔高級,隨處可見的具有保溫功能的櫃子,裏麵的瓶瓶罐罐一大堆。


    這間房子打通了原本兩戶的麵積,比起一個家,倒更像一個很大的私人實驗室。


    韓風坐在沙發上,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把他放下吧,都喝迷糊了。”


    彥恆臣沒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一種什麽樣的心理,他盯著韓風。


    屋內沉默了漫長的一分鍾,韓風擺了擺手,自動從沙發上起來。


    “真是受不了你。”


    彥恆臣這才把周傾可放在寬大的沙發上,自己坐在他旁邊。


    周傾可身體一接觸柔軟的沙發就放鬆下來。


    韓風想起了周傾可方才叫囂著讓他哥哥教訓自己的樣子,他哪裏知道周傾可說的哥哥竟然是彥恆臣。


    暗網第一殺手,世界最強的k。


    嘖,他還真打不過。


    韓風去他那奇形怪狀的廚房搞出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


    然後撫上了周傾可的臉,“起來喝了,醒酒的。”


    周傾可捏著鼻子拒絕,但彥恆臣也對他說:“沒事,不苦。”


    周傾可這才爬起來,嚐了一口那賣相堪憂的醒酒湯,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不苦,還有淡淡的薄荷味。


    彥恆臣與韓風已經相識多年,韓風私生活他不做評價,但醫術方麵堪稱怪才,雖然有時候調出來的藥賣相不佳,但效果絕對稱得上是一頂一的好。


    周傾可不知道這醒酒湯是不是還有助眠功能,他喝完就抬不起眼皮了。


    “哥哥......”


    彥恆臣:“嗯?”


    “困了......”


    “睡吧。”


    周傾可閉上眼睛,沒一會便發出勻稱綿長的唿吸聲,躺在彥恆臣腿上睡著了。


    韓風抱著手臂,“小東西睡著了,脫吧。”


    彥恆臣動作輕輕的將周傾可的腦袋放在沙發上,將上衣脫了下來。


    韓風轉身去拿藥箱,迴來時看著彥恆臣肩膀上的傷口,皺著眉將藥箱扔到一邊。


    “這麽嚴重。”


    彥恆臣的肩膀上是一道嚴重的貫穿傷,傷口周圍的皮膚都是撕裂的,此刻血液凝結,傷口仍舊猙獰,能看出隻做了最簡單的緊急處理。


    “狙擊槍貫穿傷......”韓風的表情凝重。


    “到底怎麽迴事。”


    彥恆臣坐在了凳子上,方便韓風給他處理傷口。


    “是鯊魚,他在四周樓頂架了4個狙擊位。”


    韓風聽到“鯊魚”這兩個字,神情一頓,不再順著彥恆臣的話說了。


    他重新拿出了一堆已經消過毒的手術刀,開始給彥恆臣處理傷口,“要不你咬塊布?一會給你弟弟吵醒了。”


    彥恆臣迴頭看他,那眼神清冷中透著幾分無語。


    韓風笑了一聲,“我割你肉了。”


    韓風看起來騷裏騷氣吊兒郎當,持刀的手卻非常穩。


    彥恆臣傷口周圍腐爛的肉被手術刀利落的割下,他隻是皺著眉,全程一聲都沒吭。


    他們兩個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麵,彥恆臣很少受傷,但一旦受的傷到了需要找他的程度,就一定是異常嚴重的。


    韓風給彥恆臣包紮完時已經是深夜。


    “半個月,肩膀好好養著,五天來換一次藥。”


    “嗯。”彥恆臣應了一聲。


    韓風給他開了門,他愉快的站在門口,“慢走不送。”


    快滾吧快滾吧,彥恆臣走了他對小東西幹點什麽他也管不著了。


    可誰知道彥恆臣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我今天在這裏睡。”


    韓風眉角抽了抽,好不容易要送走這尊大佛了沒想到彥恆臣給他來這麽一出。


    他走到櫃子旁,將拿手術刀時順手拿出來的藥瓶有些沮喪的塞迴了櫃子裏。


    彥恆臣此刻的表情沉冷的可怕。


    因為他看到了韓風拿出來的那一堆藥劑裏麵,有一瓶rush,他頓時明白了這些藥是幹什麽的。


    韓風竟然還想給周傾可用這種藥。


    彥恆臣額頭青筋暴起,一直以來的冷淡沉靜在此刻變得支離破碎。


    一陣怒火湧上心頭。


    他不管韓風怎麽玩別人,注射藥劑還是怎麽樣都和他無關,但他敢當著他的麵打周傾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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