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迴答有頗多保留,大長老卻已經沒有心思再追究了。迴過頭,不再看那以最快速度騰挪而來的數十道人影。寬袍大袖下的手,不著痕跡的輕輕彈出一指。一道幽光閃爍,消失不見。


    漫天的紫陽遮掩了痕跡,沒人察覺到異常。大長老緊抿的唇角微微向上揚了揚,不起眼,但在一直關注著他的木國師眼裏,也不容忽視。


    “哼,幫手終於到了,宇文邵你很高興?”木國師越過大長老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遠處,不斷清晰起來的數十道人影,冷哼一聲,唇角牽扯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可惜,遠水難就近火。雖然能看得見,但清卓溪和萬花穀的人趕到近前,至少還得二三十息的時間。所以,你現在就去死吧!”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木國師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抬手朝大長老一指,一道道黑色的幽光便從他身後的黑洞邊緣脫身而出,蛇一樣,快速的朝大長老纏繞而去。這些幽光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大長老跟前。


    大長老神色一凜,手腕一翻,豎指念決,座下紫陽花瞬時紫光大勝。一道道紫光,恍若是能破除魔障的天神之箭,將蛇一樣的黑色的幽光統統阻擋在三米開外,不得存進。


    木國師沉著臉,抬手一揮,又一撥密密麻麻的幽光直奔大長老而去。有了這一撥生力軍加入,頓時,幽光大勝。紫光竭力抵禦,但那些幽光像墨汁一樣粘稠又濃黑。它們不斷侵蝕吞噬著紫光,不到幾個唿吸的時間,紫光竟是被逼退了一米有餘。


    大長老見狀,抿著唇,又快速的打出一個法決。紫陽花周圍的紫光,竟是全都匯聚到前方一處,與黑色的幽光廝殺較量起來。看這模樣,大長老是完全放棄了兩側和身後的防禦!


    木國師剛想嘲笑大長老的愚蠢,就見大長老半闔上雙眼,手勢突兀的一變,他座下的紫陽花瓣就齊齊往下打開。接著,一把把猶如實質的長劍從紫陽花層層疊疊的花瓣中咻的飛將出來。在大長老身後,唰一聲,整齊的排列成扇形。他輕輕抬手,噌,無數把長劍出鞘一樣齊齊飛出,劍尖向前,懸空停在了他的頭頂。


    大長老唰的一下,睜了開雙眼。眼底,蒼老渾濁盡皆消失,隻剩下冷酷和犀利。“紫極劍陣,去!”大長老低喝一聲,手往前一指。無數把長劍齊齊鎖定木國師,然後咻、咻、咻,閃電般飛出。在空中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劍影,氣勢滔天,威力驚人


    木國師見狀,張狂的大笑起來,“來得好!”


    說完,他雙臂一震,一團黑色的猶如煙霧一樣的靈力從他身後的那個黑洞邊緣脫離而出。猶如燒開的水般在空中翻滾了幾下,便在眾人矚目的視線中,瞬間凝聚成了一頭通身漆黑的老虎。


    吼,老虎一現身,便衝著大長老長嘯一聲。接著後腿一蹬,就攜帶著無邊的黑氣,對著極速飛馳而來的紫極劍陣正麵迎了上去!


    鏘鏘鏘,沒有實體的紫極劍陣和黑虎碰撞到了一起,竟是發出了金屬撞擊般的鏗鏘聲。


    不管敵我,在場的人都看得瞠目結舌,對傳奇之境的靈師,心裏生出了更多的敬畏和憧憬。木國師和大長老這番交手,不過是在短短的十幾個唿吸之間發生的,可每一招都是要人性命的狠手。彼此廝殺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因為兩個傳奇鏡靈師的大打出手,雙方都默然的暫停了攻勢,各自往後退開了一段距離。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宇文希站在一眾紫陽山弟子前方,依舊時刻警戒著。偶爾仰頭看一眼大長老和木國師,眼底帶著從未有過的猶疑和迷茫。


    天空中,黑色和紫色糾纏,形成了一片‘絕對領域’。人們看不清裏麵發生了什麽,但鏘鏘的金屬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突然,嘭的一聲,一道人影狼狽的從‘絕對領域’裏倒飛出來。直到百米開外,才堪堪穩住身形。眾人嘩然,都緊張的盯著那人。那人卻披頭散發,根本看不清臉。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隻剩下一些布條。


    不過,木國師和大長老身上衣服的顏色並不相同。因此,從那些破爛的布條上,人們還是輕易的辨別出了那狼狽之人的身份。


    “大長老!”


    紫陽山的一眾弟子和散修不可置信的驚唿一聲,就見那狼狽的身形在空中無力晃了晃,承受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宇文希瞳孔一縮,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大長老的手臂,喚道:“皇叔祖!”


    “……木昆是貨真價實的傳奇靈師,我、我這半吊子……果然比不過……之後的事,隻能靠你們自己了……剛才叮囑你的那些話,千萬、千萬記得……轉述給你父皇聽。”大長老幹枯的大手死死的抓住宇文希的手腕,聾拉著雙眼,斷斷續續的有氣無力的傳音叮囑著他。


    宇文希死死的抿著唇,動手之前聽到大長老傳音,他就有一些不妙的預感。不過轉瞬就應驗了,他如何都有些接受不了。可是,看到大長老那張蒼老的臉,和鄭重的眼神,他還是忍住了心頭的悲愴和不甘,使勁的點了點頭,迴道:“我知道,我會將那些話,轉達給父皇聽的。皇叔祖您放心。”


    “咳咳,那,那就……嘔……”大長老氣息不暢的咳嗽了起來,張嘴剛說了兩個字,就開始嘔血。血,鮮紅鮮紅的一片,打濕了他的前襟。顏色鮮豔得觸目驚心。


    宇文希即便再陰冷無情,現在看到這個曾經庇護過他的老人如此模樣,難免也有些心慌和手足無措起來。可惜,不管做什麽樣的補救,大長老體內的生機,還是不可扭轉的一點一點逝去了。


    “這樣就斷氣了?嘖,如此不中用,還好意思大言不慚的說要我的命……就憑這種半吊子的本事?真是笑死人了。”木國師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兩人近前,看了眼已經咽氣的大長老,又是遺憾又是鄙夷的開口。


    心裏卻舒暢得很,當了幾十年的對手,最後還是他笑到了最後。不過,這人的能耐還真是讓人不可小覷。憑借著缺陷的純陽之體,修煉火行的劍之一道,在沒有四葉月輔助的情況下,還是硬生生讓他修煉到了傳奇之境。好在,天生的缺陷,並不是那麽容易彌補的。


    木國師微眯著雙眼,今日能將大長老斬殺當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不過,值得歡喜。抬頭,視線淡淡的從在場的呆若木雞的眾位錦國靈師臉上掃過,木國師輕輕笑了一下。


    聽到那樣刻薄的嘲諷,宇文希卻是猛地抬頭,赤紅著雙眼瞪向木國師。心裏更是憤怒,仇恨,以至於臉上青筋畢露,手也緊緊捏成拳,掌心一片刺痛。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說。傳奇靈師的可怕,他已經親眼見證過了。他不會蠢得不自量力的去送死。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他會親手殺了麵前這個人的。一定!


    “咦,你這小輩倒是有點兒意思。”沒有隱藏好的殺氣,終究引來了木國師的注意。重新低頭,他定定的看了摟著大長老屍體的宇文希兩秒,挑了挑眉,“我知道你,七皇子宇文希。錦國年輕一輩最有潛力的靈師之一。”


    也是皇族之中,唯一一個對土屬性靈力感應靈敏之人。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想到這裏,木國師頓了頓,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冷光,這才微笑道:“你想殺我吧?本來我還在想,要不要放你們這些小輩一馬。現在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斬草除根。我不喜歡別人惦記我,更不喜歡別人惦記我的命。所以,你也去死吧。”


    話音剛落,木國師便朝宇文希輕描淡寫的拍出一掌。隻有宇文希明白,麵前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置他於死地!


    宇文希瞳孔一縮,心裏的不甘和仇恨到達頂點。他一直隱藏著的那種屬於野獸的兇性,此刻被全部激發了出來。在傳奇靈師的氣場下,像是帶了一把枷鎖的身體,竟是在那一瞬間掙脫了。體內的靈力快速運轉,然後抽空,聚集,接著悍不畏死的狠狠轟出一拳。


    轟!


    黑色的靈力和黃色的靈力在空中悍然相撞,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餘波震蕩,陽山道上空再次刮起一陣劇烈的狂風。


    “七殿下/七皇兄!”


    紫陽山的一眾弟子和散修卻顧不上這些,看著那個倒飛出去的人影驚唿出聲。縱然已經拚盡了全力,但兩者之間的實力懸殊實在太大。碰撞發生的下一妙,宇文希便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人也不由自主被掀飛出去。在那之前,他卻死死的抱住了大長老的屍體。


    皇族之人,就算死,也要死得體麵,死得有尊嚴。掉下雲端,摔成一攤爛泥算怎麽迴事?皇叔祖那樣嚴肅又刻板的人,怎麽也不會容忍自己的屍體變成那樣吧?倒是他自己,早就在爛泥裏打滾了,也不在乎這些。


    隻是,還沒將宇文翰踩到爛泥裏,沒能讓他生不如死,怎麽想都不甘心!咬著牙,瞪著眼,宇文希聽著耳邊唿唿的風聲,努力的嚐試再次掌控自己的身體。但,他除了能感知到胸口處還清晰的疼痛著,其他的器官似乎集體出走了,麻木的完全聯係不上!


    眼看著馬上就要腦袋著地了,宇文希終於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不甘的等待自己頭破血流、變成爛泥的那一刻到來。隻是,下一瞬,頸間猛然一緊,宇文希就察覺到自己的下墜的身體停住了。


    有人救了他!心裏閃過一絲慶幸,宇文希艱難的睜開眼,卻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就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黑風見狀,拎著人落到高台上。將他放平了,抓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脈,緊皺的眉心稍微舒展,“傷得不是很重,能救。”


    “那就好。”逍遙靈尊微微頷首,衝一旁的石竹吩咐道:“你帶幾個人,將七皇子暫時安置到後方去救治,小心保護。”


    石竹鄭重的點頭,道:“是。”揮手叫過幾個等級較低的靈師,護著七皇子下了高台。


    “木昆,身為傳奇靈師,卻不顧身份的對一個小輩動手,不覺得丟人?”一名頭戴木簪的道袍男子瞥了眼被護送著下了高台的宇文希,挑了挑眉,看著木國師,緩緩開口。


    短短幾十息的時間,轉瞬即逝。剛才還在天邊的一群人,唿啦啦的已經趕到了近前。隻是,大長老身亡,宇文希重傷昏迷。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電光火石間,一切都塵埃落定……


    “嗬嗬,老夫一把年紀了,麵子這種東西,早不在乎了。將仇恨的萌芽掐滅在繈褓之中,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不是嗎?”木國師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微笑,“換個立場,穀主或許會比我做得更絕呢?”


    男子淡淡的看著木國師,沒有說話。方天雄恭謹的站在男子身側,聞言開口道:“師傅,弟子想先去和宮絕了結一下恩怨。”


    “應該的。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去吧,小心些,別再受傷了。”男子頷首,一邊叮囑,一邊衝方天雄擺了擺手,完全將木國師當作空氣的樣子。


    木國師見他如此囂張,眯了眯眼,沉默著沒有急著說話。現在並沒到最後時刻,萬花穀的穀主卻提前出山了。而若他沒有感應錯,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踏入了傳奇之境!


    這個事實,讓木國師覺得有些棘手。


    方天雄也像是完全沒察覺到木國師掩藏起來的沉凝,朝男子尊敬的躬了躬身,抬頭目光灼灼道:“人不能在同一個臭水溝裏摔倒兩次。弟子已經吃過一次虧,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請師傅放心。”


    男子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記住你說的話。”


    方天雄道:“當然。弟子告退。”說完,轉身離開。


    “穀主似乎隻收了五個親傳弟子,廢了不少心思培養的吧?死一個少一個,穀主就不擔心?”木國師不懷好意的盯著男子,陰惻惻的開口。


    男子看一眼他的身後,眼神動了動,麵帶憐憫,“木國師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比較好。”


    “這種小把戲,沒人會信。”木國師不為所動,依舊警惕的盯著男子。


    唐懷錦站在木國師的身後,輕笑,“把戲?木國師未免將我和穀主看得太輕了。戰場上,一舉一動都人命關天,我們從不玩兒把戲。”


    “唐懷錦!”木國師身體一僵,緩緩扭頭,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你的傷不可能好得這麽快!”


    戰爭伊始,兩人在豐樂縣的國界線附近遇上,打得天昏地暗。直到兩人雙雙受傷,才得以終止。不過,在木國師看來,他自己隻是輕傷。唐懷錦絕對比他傷得要重。現在,才過了半個月不到,這個人就堂而皇之的站在他麵前,完好無損!怎麽可能!


    “托你的福,修為還上漲了那麽一點點。”唐懷錦攤手,微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木國師臉色難看的自言自語,眼神閃爍的來迴打量著唐懷錦和男子。上次,他和唐懷錦算是打成平手。現在再加一個同等級卻不知深淺的萬花穀穀主,不用想,正麵交手,他絕對是輸。逃,必須逃!


    木國師的臉色變來變去,精彩極了。唐懷錦和男子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對視一眼,同時往前踏出一步,一前一後將木國師卡死在中間。


    “木昆,今天你無論如何也別想逃。”


    ……


    而這邊,方天雄微笑的看著宮絕,“當日太倉促,也太混亂。今天就容我好好向冥使討教討教吧?”


    宮絕尖尖的下巴一抬,居高臨下的指了指地上一堆屍體裏,那幾名缺胳膊少腿、毫無生氣的死相詭異的靈師,“好啊。隻要你不介意變成他們那樣,本使隨時都能奉陪!”


    “是嗎?那現在就開始好了。”方天雄順著他的視線瞥了一眼,麵色不變的說了一句,整個人就像豹子一樣躥了出去。宮絕笑得輕蔑,眼底深處卻是透著嚴肅和鄭重。身形一閃,也瞬間消失在原地。


    兩人一動手,錦、槊兩國的士兵、靈師,也都再次各自展開了攻擊。戰場上的局勢,一下子變得比之前更加激烈和緊張。不過,大長老雖然死了,但因為萬花穀、清卓溪和逍遙靈尊等一眾生力軍的加入,情況明顯開始變得對錦國有利起來。


    卓玨看向與周遭激烈的氛圍格格不入的一角,有些不甘心的撇了撇嘴,“齊鳴這老家夥,橫行這麽多年,這次是踢到了鐵板啊。看來我是沒有機會了。本還想親自了結的,真遺憾。”


    “我也覺得。”逍遙靈尊突兀的出現在他身邊,讚同的附和了一句。黑殤被大長老打得半死,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現在成了俘虜,他更沒理由去結果他了。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一個感同身受的無奈的微笑,閃身消失,加入混戰。


    ……


    嘭!一聲悶響,齊鳴狼狽的倒飛出去。他嘴角血漬斑斑,四肢隻剩下左臂還完好。申屠白說到做到,已經將他的右邊的手臂、腿腳,和左腿盡皆廢了。


    “白畫樓!”


    齊鳴扭曲著臉,清秀的麵容不在,麵色慘白,頭發散亂。一雙眼睛,血絲滿布。眼底深處,全是瘋狂和嗜血。這模樣,哪裏還有之前神威尊者的一點光鮮和威風?


    體內靈力損耗嚴重,軀體也隻剩下左臂和上半身能動。他已經被申屠白逼到了絕境,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拚死反抗,被申屠白一步一步的變成廢人、死人。二,拚死反抗,拉著申屠白一起同歸於盡。


    反正難逃一死,還有什麽是不能豁出去的?齊鳴盯著申屠白,抬起僅剩的左手抹一把嘴角,麵色陰沉道:“我這一生,隻敗給過兩個人。一個是魔尊陛下,一個是木國師。”


    “哼,然後?”申屠白微眯起雙眼,略帶興味的看著他。


    齊鳴眼神幽暗,盯著申屠白,唇角緩緩勾起一個詭異的微笑,“……我不準備也不允許自己再敗給第三個人。”


    “……所以,你準備自爆,跟我同歸於盡?”申屠白臉上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一字一句的說完,然後在齊鳴驚愕的視線裏,伸出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大手,虛空一抓。齊鳴體內剛剛聚集起來的,充滿危險的靈力團便瞬間潰散蒸發。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齊鳴體內僅剩的血氣和生機。


    “不!”


    齊鳴發出最後的悲鳴,幹裂醜陋的紋路迅速爬上他的脖頸,臉頰。哢,幹裂的屍體碎成塊,塊又化成粉,最終消散在蒼茫又廣袤的天地間。


    “傷她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申屠白負手而立,眼神幽深又冰冷的看著一點點在空中消散的骨灰,低聲說了一句,轉身,大踏步的走向十一,表情溫柔的將趙芸抱到懷裏,飛身離開。


    這裏已經不需要他了,再留下來已然沒有必要。


    “咕。”大後方,幾名年輕的靈師在對宇文希進行了簡單的救治後,抬頭看到之前那生冷的一幕,咽了口口水,“剛才那個,是神威尊者吧?他竟然被人挫骨揚灰了?難道是我眼花?那麽厲害的神威尊者,竟然被人挫骨揚灰……那什麽,肯定是我抬頭的方式不對……”


    而一旁的石竹目送著申屠白的背影,激動得不能自己道:“……話說,那位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好想將他供起來參拜怎麽辦?神威尊者,神威尊者啊,就那樣被他唰唰兩下碾成了灰……簡直了!”


    幾名年輕靈師僵硬的轉頭,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很恐怖、很嚇人好不好?這人到底是神經太粗呢?還是神經太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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