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四哥偷偷帶我出去看戲,那戲班子可是最有名的梨花苑,四哥帶我溜進後台,被當時的名角兒柳如芳抓個正著,原以為她會生氣,結果她看了我,說與我有眼緣,問我想不想學唱戲。”


    “結果四哥直接就幫我迴絕了,可柳先生非常喜歡我,說若我喜歡的話,可以來找她,哪怕是跟著她學一個月她也是開心的。”


    “我覺得柳先生十分親切,不想讓柳先生難過,就答應了,大約半年,我天天往她那兒跑,她說我很有天賦,隻可惜我不能跟著她。”


    “巧的是,這個戲班子接下來的幾場戲,都是柳先生教過我的,所以我覺得我去跟他們說說,我來暫時頂替他們的角兒唱幾場戲,隻要他們給我報酬就行。”


    “雖然,我肯定沒有他們的真角兒唱的那麽好,但是暫時頂替一下還是可以的。”


    聽完鳳寶寶說的,楚君澤驚訝的同時,卻還是搖了搖頭,正當他要拒絕的時候,邊上那桌的一個年長的人就走了過來。


    “諸位好。”那人拱手一拜,“我是徐春園的班主,方才這位姑娘所言,我聽了個清楚,如果姑娘真能幫了咱這個大忙,報酬方麵,自然不會少給的。”


    鳳寶寶立馬點頭道:“好,隻要班主不少我的報酬,我自會盡心幫忙的。”


    “姑娘能得柳先生指點,可見本事,我相信柳先生的眼光,能讓她這般喜歡的,自然不會差,所以這次還望姑娘能幫我徐春園度過眼下的難關。”班主又作了作揖。


    還不等鳳寶寶說話,楚君澤就說道:“不可。”


    “夫君……”


    “甜寶身子才剛好,現在卻突然要去唱幾場戲,身子如何吃得消?”


    楚君澤望著鳳寶寶,哪裏舍得讓她去辛苦,至於銀子,他便是去打家劫舍也不能讓鳳寶寶吃苦受累。


    “夫君……你就讓我去吧,我知道你不想我受累,可是這幾日,我心裏難受,很是自責,如果不是我要去溪邊停留,也不會遇上土匪,致使馬車、盤纏、行囊全都被燒的一幹二淨。”


    “但你們不僅不怪我,還費心照顧我,什麽都不讓我操心,便是到今日,銀子籌備的毫無頭緒,眼下我能幫上忙,夫君就讓我去,讓我幫大家做點什麽吧?”


    鳳寶寶眼眶一濕,泫然欲泣。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著辦法。


    可她除了乖乖養病,不讓他們擔心之外,什麽辦法也沒想出來。


    而如今,有個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她不想失去。


    她想要為大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直以來,總是你們照顧我,現在也讓我照顧照顧你們吧?”鳳寶寶伸手拉住楚君澤的衣袖晃了晃,那眼淚盈盈的樣子,讓人無法拒絕,“夫君……我可以的,你就讓我去吧……”


    楚君澤抬手摸著鳳寶寶的臉,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眼淚:“你明知道夫君拒絕不了你的眼淚,你都這樣說了,夫君如何還能不答應?”


    他縱然再不想答應也得允了。


    不然,鳳寶寶的心裏會一直為此事自責。


    受累了,休息會兒就能好。


    但若是心裏壓抑了,可不是休息就能好的。


    鳳寶寶笑了起來,一笑,眼眸一彎,那盈在眼眸裏的淚水,頓時溢了出來,她趕緊抬手擦了擦。


    楚君澤看著她這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傻瓜。”


    真是讓人心疼的小家夥,這世上大概是再難找出這樣乖巧懂事的了。


    鳳寶寶隨後就與班主說:“那待會兒等大家吃完了飯,我和你們去戲台後頭對對戲吧?”


    班主點點頭:“好,好。”


    之後,陸時清過去與班主交涉了一下,談了一下接下來的那幾場戲的報酬。


    楚君澤摟著鳳寶寶說道:“夫君會陪著甜寶,甜寶去哪兒,夫君就去哪兒,甜寶上台唱戲,夫君就在後台看著,絕不會讓甜寶離開夫君的視線。”


    “嗯。”鳳寶寶也抱著楚君澤,一想到要上台唱戲,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雖然她是學過的,但真正登台唱卻是不曾有過的。


    “王爺,王妃,我已與他們談好了,接下來,就是辛苦王妃了。”陸時清看著鳳寶寶,沒想到他們這一群人,最後竟然要靠生病的鳳寶寶。


    鳳寶寶搖搖頭:“不辛苦,能幫到大家,我很開心的。”


    當鳳寶寶扮上了之後,班主看了不由得驚歎:“姑娘這扮相絕了!難怪柳先生這般喜歡姑娘。”


    鳳寶寶害羞地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楚君澤。


    楚君澤本能地抬手,想要摸摸鳳寶寶的臉,停住了。


    想摸摸她的頭,又停住了。


    “還是我摸夫君吧。”鳳寶寶看到楚君澤這樣 ,便是主動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夫君,等我哦。”


    “嗯。”


    到鳳寶寶上場的時候,她趕緊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情,勇敢地走上了台。


    而楚君澤則站在上台的入口處看著台子上正努力著的鳳寶寶,心中感慨萬千。


    唱完後,鳳寶寶下來了,她聽著外頭一陣陣喝彩聲,高興不已。


    “夫君,他們都在為我鼓掌呢!”


    “我的甜寶表現的這麽好,他們當然鼓掌了。”


    “我本來還挺緊張的,生怕弄砸了,現在可算能鬆口氣了。”


    “嗯,來,坐下休息會兒。”楚君澤牽著她的手,帶著她過去坐下。


    旁人看著他們,忍不住笑道:“好恩愛的小兩口。”


    “真是要羨煞了咱了。”


    楚君澤卻充耳未聞,隻一心陪在鳳寶寶身邊,噓寒問暖。


    三天後的這場戲,是鳳寶寶頂替的最後一場戲了。


    有了前幾天的經驗,這次鳳寶寶發揮的更加出色,贏得了滿堂彩。


    結束的時候,班主十分感謝地對鳳寶寶說道:“這次真是多虧了姑娘,要不是姑娘,我們哪裏能這麽順利,今兒也是我們在這兒的最後一出戲了,有姑娘的幫忙,讓我們徐春園在沽城留了個好名聲,真是萬分感謝,待會兒我就把報酬給姑娘結了,不過姑娘若是有想法,我徐春園的大門永遠為姑娘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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