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袁霧身體裏以投資商的身體星係外的汙染物還在聽報告,突然報告的下屬像是卡頓了。


    袁霧:“怎麽了?”


    飛船外一片安靜,他們已經進入了星係的不管地帶。


    之前和甄雪花聊天的藍巢已經從橙塔迴來了,其他人還不知道老板複製體的身份,他已經猜到了。


    藍巢假裝淡然地對老板說:“大約二婚似乎不太順利,不給結婚對象發私人消息,發的公開消息。”


    他平靜地念完唐約的那句話,看向坐在首位的白發男人


    “老板,你是不是要休息休息?”


    第61章 9494:玩偶醫生


    唐約這條動態一出,很多人就睡不著了,原本打算上樓睡覺的粉絲繼續在酒店大廳坐著。


    [什麽情況啊!十五分鍾?從家裏過來也不止吧。]


    [看大約這麽說我又覺得沒發生什麽了,搞不好是那男的自己掐出來的印子。]


    [點擊看自己給自己上吻痕的教程。]


    [離婚?這麽刺激!才剛結婚不久吧!]


    [我就知道唐約不是癡迷欲望的人!]


    粉絲直播還放了個倒計時,沒想到無數人投票認為褚醫生趕不上,沒想到最後十秒對方跨入酒店。


    自動門打開,前台都站了起來,比起走的時候一身曖昧,對方似乎換了一身衣服,更沒什麽初次露麵的板正,休閑外套裏麵是一件睡衣。


    [好家夥!這小子是迴去睡了?]


    [我看也不像,你看他還戴著手套,兜裏還有鉗子呢。]


    [不是吧大半夜迴去上班?]


    [不得不說這張臉真的帥,大約三個老公真是各有千秋。]


    [什麽三個老公!老二還沒死呢!]


    [死了的永遠是正房!]


    [嗬嗬就算後麵的上位,阿德裏安用在!]


    [總算明白什麽是白月光了嗚嗚嗚!]


    ……


    等倒計時結束,男人已經上了電梯。


    套房內的一二零四還被捆在床頭,唐約還特地把他放進了一個裝毛巾的桶裏,氣喘籲籲到來的男人打開門就看到宛如要被燉的毛絨大鵝。


    看到他過來,一二零四嘹亮地嘎了一聲:“小褚!救命!”


    唐約沒動彈,他坐在沙發,鬆垮的睡衣遮不住從脖子蔓延到胸口的曖昧痕跡,聽到動靜頭也沒抬,看著一二零四說:“我就說他不需要我開門。”


    頭發有些翹起的少年在男人走到他身邊才抬眼:“怎麽不是換個身體過來,親愛的舅舅。”


    他聲音一向好聽,不然也不會因為顏值和嗓音就被星探帶去娛樂公司。


    這句話和之前比是完美的陰陽怪氣,男人看了眼還在嘎嘎嘎的一二零四,發現光腦隻有對方發的你快來,沒有別的信息。


    他選擇誠實迴答:“換不過來,在飛船上。”


    現在的氣氛明顯不是他能坐下的氣氛,他一張臉還有唐約咬出來的痕跡。


    玩偶醫生在微亮的天光中飆懸浮車過來,光腦不斷彈出實時的罰單提醒。


    汙染物顧不上那麽多,問:“你怎麽了?”


    唐約一點也不困,腦子裏都是終端、星球之力和下一個結婚對象。


    他的光腦搜索詞條全是沉塢,對方的資料很詳細,但沒有露臉的照片,黑色的麵罩遮住局部麵龐,很難拚湊下半張據說因為戰場受損的臉。


    也不像袁霧的毀容,網上還有一寸照。


    “我沒事不能找你嗎?”


    唐約低著頭狠狠搓著一二零四的毛絨腦袋,“你明明可以不來的。”


    “你說過會在你身邊的。”


    男人坐到唐約身邊,複製體身上殘留的沐浴露味和唐約身上的一樣,他是洗完澡後被唐約趕走的。


    唐約:“我要是什麽都不知道就信了。”


    他剛要往後靠,對方就自動湊了過來。唐約也沒推開男人的懷抱,他盯著自己腳踝被某些生物尾巴纏繞過的痕跡,“我喜歡的是你的靈魂,不需要這樣的軀體陪伴。”


    說完他哦了一聲,“聞霧源,你有靈魂嗎?”


    這個問題汙染物也無法迴答,他想了想,吻了吻唐約還泛紅的眼尾:“我早就上載了。”


    這又是一個新的詞,唐約討厭這種不懂,也知道解決問題比煩躁更重要。一二零四見狀輔助名詞解釋,“就是在我們大腦最活躍的時候轉化成代碼,這樣就永遠存在了。”


    它還怕唐約聽不明白,又複述了一遍流程。


    一二零四和聞霧源都被鎖定了關鍵詞匯,這樣的從前反而不會觸發禁言。


    唐約皺著眉頭理解,“所以你們是被殺死的,這怎麽叫活著呢?”


    一二零四描述得避重就輕,沒有提過程,唐約抿了抿唇,解開了捆著它毛絨翅膀的領帶,“很痛吧?”


    “我已經沒有痛覺了,”馬犬串串變成大鵝管家也狗裏狗氣,又去蹭唐約的膝蓋,“後來我就永遠陪在小……小褚身邊了。”


    唐約:“是陪在阿德裏安身邊吧。”


    唐約腮幫子很酸,他沒有抬頭,一二零四說:“阿德裏安也是小褚。”


    唐約:“你告訴我在聞霧源的意識進入之前,阿德裏安隻是程序。”


    他叫身邊的男人最初的名字,對方聽著很陌生,還有種詭異的心驚肉跳。


    一二零四也覺得很乖,忍不住說:“大約你怎麽喊他大名呀,我記得家屬院的豐禾媽媽一生氣就這麽叫她爸爸的名字,你現在還是很生氣嗎?”


    都不用一二零四過多交代前因後果,唐約結合聞霧源做阿德裏安的時候透露的,可以得出一二零四就是聞霧源小時候撿迴家的斷腿小狗。


    後來也被上載,成了陪著他的電子管家。


    上載是把活物電子化,不亞於殺人,做這麽殘忍的事的人會有善心嗎?


    還要彌補被上載人的寂寞,把他的寵物也上載了?


    唐約:“是啊,很生氣,誰幹的。”


    他一直沒有抬頭,一二零四的鵝腦袋是側著的,它的視線並不能看見唐約的臉,坐在一邊的男人剛伸手就被唐約拍開,“沒問你。”


    小狗電子化後更會看人臉色,它知道沒什麽好隱瞞的,這個場景它樂見其成。


    哪怕氣氛並不美好,他依然喜歡這樣聚在一起的時候。


    雖然主人不是人,主人喜歡的還是人,它也不是真的馬犬串串,變成了需要軀體才有實感的電子生物。


    一二零四:“院長幹的。”


    研究院家屬院生活的馬犬串串一天很漫長。


    它偶爾和保安坐在一起曬太陽,中年保安很愛絮叨,似乎是閑得沒事,給狗介紹,狗也從氣味對上誰是誰。


    聞霧源的味道像夏天清晨的薄霧,周卓是芒果味的,他一年到頭吃這種在小狗眼裏油漆味的東西。


    柳豐禾是周卓的女朋友,她身上有海棠的香味,總是給一二零四喂番薯幹,抱怨周卓約會偷雞摸狗。


    人隨著年齡增長,味道會越來越重。


    副院長是個很說話的人,也會和一二零四打招唿,認得他是學生救助的串串狗,總問這狗的耳朵怎麽比驢還大。


    院長早就搬出去了,一二零四第一次見他還被踹了一腳,對方試圖讓保安把狗丟出去,說影響老人生活。


    當時聞霧源正好放學迴來,抱起一二零四撿起它被踹壞的輔助裝置,說這是我的狗。


    這是馬犬串串狗生僅次於遇見聞霧源的第二重要記憶。


    它本能地厭惡院長,動物偶爾的敏銳可以分辨善惡,頭發斑白的院長姓從,小聞對他很恭敬,卻又抗拒。


    一二零四還記得當時小聞摟緊自己的力度,比平時更用力。


    犬類的護食不過如此,可是人類也有這樣的時候嗎?


    院長問了小聞幾個問題後離開了。


    一二零四聲音機械,馬犬串串不會說話,但人工智能可以。


    它說話還夾雜著主人故意的玩偶軀體輔助叫聲,但現在的氣氛嘎嘎兩聲也沒人笑,唐約繃著臉聽完人工智能過分清晰的院長第一印象,又想起那天黃昏宛如被綁架的聞霧源。


    他問:“你們不是自願的,對吧。”


    一二零四說:“我是自願的,小卓征求過我的意見。”


    坐在一邊的男人忍不住說:“你當時是狗智商……”


    毛絨大鵝大聲反駁:“我當時的智商有五歲。”


    它還挺了挺大鵝毛絨絨鼓囊囊的胸脯,得意地撲棱翅膀:“小卓誇我是全世界最聰明的狗狗。”


    黑發男人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唐約倒是很捧場:“全世界最聰明的狗狗一二零四,請告訴我小卓又是誰。”


    “是我的朋友,”背景幾乎全透明的汙染物拉過唐約的手,客廳落地窗外的天還沒徹底亮起,但已經能看到日出了,“他叫周卓,是我老師,也就是一二零四說的副院長的兒子。”


    “一二零四是他在我上載之後偷偷上載的,模型是柳豐禾,也就是周卓的女朋友做的。”


    “我們都是一個少年班的同學,父母都是研究員,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對聞霧源來說,時間早就不能用分秒年月日計算。


    他的一生在十七歲那年畫上句號,從此後經曆了漫長的時代更迭。


    末世前,末世後,漂流計劃,星係作戰計劃,再到現在的時間。


    對唐約來說不過十年多幾個月。


    同樣的十七歲,唐約穿越到陌生的未來世界,這裏沒人稱唿9090星地球,他以為自己一無所有,卻擁有得比過去多得多。


    “你怎麽哭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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