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沒有去管當代學生的思想問題,快步走到工作人員和老師身邊,亮出自己的警官證。


    “我是負責救援的警察。”他簡單地說,“上麵是什麽情況?”


    佐藤美和子也展示了自己的警官證,她看向老師:“遊樂園內是否有其他學生?有沒有聯絡到裏麵的受困女生?她是否受傷?”


    “今天是我們學校校慶,校長特地包下遊樂園給那些學生們玩,結果……”


    老師說到這裏,深深地歎口氣,他看了看那個還在哭的男生:“除了這幾個,大部分學生和老師都疏散了。”


    遊樂園工作人員在旁邊補充:“爆炸很小,被困女生沒有受傷,轎廂沒掉落,自然停在四、五層之間——這裏最高是十二層——電梯工已經把門打開,但縫隙很小,無法讓人鑽出。”


    “而且電梯工在撬開門後,發現轎廂上方的拉繩旁裝著個奇怪的東西,他們之前維修時從沒見過,上麵有紅點閃爍……他們不敢貿然讓轎廂移動,並立刻報了警。”


    這樣處理沒有問題,鬆田陣平點點頭:“電梯工維修時用的工具還在嗎?把我放下去,我去看看。”


    兩位警察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朝眺望台內走去,佐藤美和子一邊走一邊朝那幾個學生看了幾眼。


    “這裏交給警察就好,你們趕緊撤離吧。”她對著老師說道。


    “她在上麵,我不走!!”


    哭泣的男生突然爆發出尖叫。他身邊圍著的幾個男生可能是他朋友,他們互相看看,表情有點無奈,但沒有把他丟下先走。


    “她後天有舞蹈比賽,這些天一直那麽努力在練習著……為什麽總是她遇到這種麻煩!老天對她不公平!!”


    他越哭越厲害,聲音裏滿是心疼。


    “……”


    佐藤美和子也有了嫌棄感。


    鬆田陣平壓根不理這些雜事,早就大步走了進去。


    ……


    電梯工幫助鬆田陣平固定好身體,他咬著一個小巧的手電筒,被小心翼翼地放下去,安穩落在轎廂上方。


    佐藤美和子待在下麵,透過狹小的縫隙安慰女生。


    她原以為在學校搞後援會、搞舔狗……咳,不是,是年輕愛慕者的女生脾氣會不好,沒想到是個很冷靜的女孩。


    “沒事,我們很快就能解除炸彈!”佐藤美和子說完,看向轎廂頂層打開的頂蓋,“鬆田,那裏怎麽樣?”


    轎廂上,鬆田陣平踩在一堆電線間,嘴裏咬著東西的他暫時無法說話,他盯著那個炸彈,快速把外殼打開。


    手電筒發出的光亮照亮了炸彈內部,在看清具體的線路後,鬆田陣平額角的青筋一下子蹦起。


    他放下工具,冷冷地說:“我們被耍了。”


    佐藤美和子一怔,她想起車上鬆田陣平說的話,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說,上麵的炸彈是假的?!?”


    鬆田陣平沒有吭聲,他單手舉起手電筒,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惡作劇。


    為給萩原報仇而調入搜查一課調查那個惡劣炸彈犯的他,被這種低劣的惡作劇從警視廳調開,白跑了一次。


    ——他本該憤怒,可心裏的不安感更強。


    開始是小型爆炸,雖然發生在電梯周圍,但沒炸壞任何東西,電梯轎廂和纜繩沒有損傷,沒有發生墜落事故;


    接下來是來搶修的電梯工來救人,中途發現轎廂上有疑似炸彈的不明物品,他們沒有拆彈能力,隻能第一時間求助警察;


    之後有拆彈能力的警察來了,為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炸彈,肯定會親自到轎廂頂部查看,因為可操作空間狹小、腳下電線複雜,他們無法穿防爆服……


    親自……


    無法穿防爆服……


    一種毛骨悚然感瞬間籠罩全身,鬆田陣平猛地舉起手電筒,照向幽暗的上方。


    下一秒,他的喊聲響徹樓層。


    “佐藤快遠離電梯!下麵的女生,快點抓穩預防墜落事故!!!”


    “轟——!!!”


    與他喊聲同時響起的,是發生在上空的劇烈爆炸聲。


    數根纜繩被全部炸斷,安全鉗來不及發揮任何作用,整個轎廂就從四層半樓的高度,直接而沒有任何防護地,掉了下去。


    “砰!!”


    轎廂墜落至底層,重重砸在地麵,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咳咳咳……”


    倒在轎廂上方的鬆田陣平,感到上方爆炸產生的滾滾熱浪吹在臉上,頭發絲被燙得更加卷曲,他咳嗽著睜開眼睛。


    然後他原地坐起。


    腿部骨折的感覺讓鬆田陣平眉頭直皺,可他抬手按了按腹部,發現疼痛感比他想的好很多……作為警察,他熟悉各種傷勢,他清楚意識到自己沒有重傷。


    ……運氣竟然這麽好嗎?


    鬆田陣平心裏剛閃過這個想法,很快想起身邊還有另一個人,他連忙從打開的頂蓋探下頭。


    “喂,你……”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了。


    普通學生沒有警察那樣豐富的應對意外的經驗,她倒在地上,雙目緊閉,鼻子與嘴角流下鮮血。


    這是嚴重內傷的症狀。


    ……


    鬆田陣平躺在擔架上被醫生抬了出來,佐藤美和子跟隨在旁邊,臉上滿是擔憂。


    他至少得躺一個月的醫院,今天更是什麽事都做不了了。


    鬆田陣平扭頭朝另一個擔架看去:“那個女生怎麽樣了?”


    “……腿部、脊椎骨折,內髒嚴重破裂。”佐藤美和子輕聲說出醫生的初步判斷,“醫生會盡力救治她的。”


    “…………”


    無盡的憤怒讓鬆田陣平捏緊了拳頭,胸口略微起伏,但他最終沒有錘下去——隨意錘擔架,倒黴的是醫生和他自己。


    佐藤美和子見他這麽快冷靜下來,歎了口氣,正要拿出手機向警視廳報告這件事,眼角餘光瞥到了一邊。


    之前發表那番奇怪言論的男生,直到現在才離開。


    ————


    【暴食:鬆田下來了,他受了傷,接下來哪怕摩天輪那裏有炸彈,他也沒辦法過去拆了。】


    身穿校服、有著虎牙的少年離開遊樂園,他朝公交站的方向走去,並拿出手機慢慢打著字。


    【暴食:他這樣算是劇情改變了吧?就是不確定到底是你技能的原因,還是其他人弄的……】


    在發出這兩句話後,一輛救護車正好從他身邊的道路經過。


    他目送它遠去,無奈地撓了撓臉頰。


    ……


    拯救警校組,讓至少三人活到結局,這是紅方玩家嫉妒的任務。


    不管什麽陣營,任務得一起結算,所以他和懶惰表麵上對那些抒情小作文從未理睬,實際上拉了個私聊,溝通過該怎麽辦。


    他們無法直接去救,他們兩個的【劇情修改限製】都沒解除。路人陣營裏隻有北條鳶香解除了這個限製,至於為什麽會這樣,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在救人方麵,暴食無能為力。


    他的被動技能暫且不提,主動技能就是拿來搞破壞的。甚至使用時,自己也會被波及。


    【穿雲破霧】一旦啟動,會把他接觸過的東西,不管是他故意的還是無意去碰的,全部變為炸彈——其中包括他自己的衣服,尤其是所有的貼身衣物!


    並且每次技能變出的炸彈,隻能一次性全部引爆掉,他無法控製哪些炸,哪些不炸。


    換而言之,一旦使用,他身上的衣服會最先炸的!他的下半身,就是第一個遭殃的!


    ——叫什麽文藝的【穿雲破霧】,明明叫一鍵爆衣、一鍵裸奔、一鍵當變態、一鍵爆炒你的蛋蛋更合適!


    ——在向快鬥學會一秒換裝前,他是絕對不會使用這個技能的!!


    由於他無能為力,最後是懶惰從加拿大迴來了一次。她對鬆田陣平和伊達航使用技能,嚐試降低他們發生事故的概率,用完就趕緊跑了迴去。


    【懶惰:應該不是我,我身上的修改限製還是沒有解除。】


    【懶惰:……會不會是北條做的?】


    【暴食:不知道,這個沒法問。】


    看到隊友的話,暴食歎了口氣。


    這點他自然想到過,隻是不能去問,他們不想讓傲慢知道他們也在關心這件事。


    如果得知他們想救人,她隻會覺得“我偶像那麽優秀,本來就該這樣!”“我就說我說的對吧,你們現在才醒悟?”……不會有絲毫的感激之心。


    甚至,她會覺得她對他們的“勸解”是有用,從此以後,變本加厲在群聊裏騷擾他們,對他們指手畫腳。


    暴食就吃過虧——初次在群裏和北條鳶香溝通時,他被她的撒嬌裝可憐的樣子打動,和她見了一麵。結果見麵後,他發現她不止會撒嬌,更會撒潑,這是她解決問題的唯二手段。


    之後他就趕緊把她拉黑,讓她無法定位現實裏自己的位置,就是可惜隊友群聊無法徹底屏蔽掉。


    這個話題可能涉及到某個他們都不想提的人,無法繼續下去,於是隊友提起這次事件裏,牽扯到的另外一人。


    【懶惰:那個被困學生怎麽樣?】


    【暴食:她傷得很重。】


    【暴食:別說參加舞蹈比賽,她能活下去、不癱瘓就不錯了。】


    暴食看不到任何恐怖的東西,無法看到她的具體傷情,那個倒黴女生的傷情,是他聽醫生說的。


    【暴食:其實除了炸彈犯,我覺得那條舔狗也該背鍋。】


    【懶惰:?】


    【暴食:她想安靜練習,一心準備比賽,結果他弄了後援會,每天放學騷擾她。因為他這麽高調,其他班級對她不熟的同學,都對她戴上有色眼鏡。】


    【暴食:像今天來遊樂園,其他同學在玩各種項目,她是為躲他才獨自去眺望台,然後遇到爆炸。】


    【懶惰:雖然最該死的是那個裝炸彈的人,但他這樣也是在害她……她簡直是無妄之災。】


    【暴食:對,就是無妄之災。】


    【暴食: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就因為被這樣的人喜歡,全部努力白費,做什麽也無法彌補。】


    【暴食:舔狗的危害就是這麽大,好一點的能不影響別人,差一點的就是像他這樣,自己把舔的對象害得淒慘無比,還覺得自己毫無過錯。】


    【懶惰:……】


    【懶惰:看得出,你是真的很討厭舔狗。】


    【暴食:誰不討厭他們?我有時懷疑,他們舔的對象,如果哪天知道他們私底下的作為,大概是最……】


    暴食和隊友聊著,經過某個電車車站。


    車站前的空地上擺了一個攤位,在他看過去時,上麵的東西已經全部收起來了,幾個空掉的大箱子扔在一邊,有人正把易拉寶收起來。


    暴食沒看到什麽有趣的,興趣缺缺地收迴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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